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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似乎永远不会停下。 十几分钟后晨读铃一打,他就停下了,右手食指和中指被磨出两道深深的红痕,看样子一时半会消不下去,他拿本书摆在课桌上,好学生一样从第一页慢慢往后翻,翻得不快也不慢,不像在学习,像极了看。 他们班的晨读一般都用来开班会,所以学生们颇有秩序的静悄悄的等班主任,然而进来的却不是班主任,而是一位男老师。 “我姓向,高二年级组语文老师” 穿着不入时的格子衬衫休闲裤的年轻教师站在讲台上如此介绍自己,并且说:“你们王老师将近临盆行动不便,所以我暂时代你们班的班主任,班长和班干部站起来我认认” 陆陆续续站起来七八个少男少女,做了自我介绍。 向阳扶了扶眼镜,把这几个人认了下来,然后挥挥手让他们坐下,说:“有什么事我就和你们班长对接了,我就在楼下的大办公室,班干部和同学们有事都可以到办公室找我,如果我不在就找我带的实验一班班长,叫于忘然,因为我的办公室在楼下,所以我待在楼下的时间会多一些,有事的话也可以找他,或让他转告我,都可以,嗯,班长,等会儿下课你跟下下去认认人” “不用了向老师,我认识于忘然” 班长笑说:“实验一班的虞美人,昨天还碰到了” 关于于忘然有个虞美人这一外号,向阳是知情的因为林淑尔提起过,还不是两三次,所以想不记住都难啊。 对此外号,向阳是拒绝的,但于忘然是无所谓的,所以就让流言随风去吧~去吧~ 至于于忘然为什么得了这一外号,嗯……多半是因为他腰细腿长,俊秀的紧。 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友好的笑了几声。 向阳只能跟着他们笑了笑,说“取的什么外号,你们这些孩子真是……” 骆浔忆把书合上,抬起头双眼放空的盯着向阳,并没有融入到此刻的氛围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向阳拿着名册挨个点名的时候也没回过神来,还是杨昊回头叫醒了他。 看到杨昊那张五彩缤纷的大花脸,骆浔忆忽然就笑了,乐呵呵的答了声:“到” 点到杨昊的时候,向阳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回事儿。 杨昊说:“我爸揍的” 向阳:“……” 他还能说什么,顿了半晌才忧心忡忡的瞅着他,说:“你可以跑啊” 杨昊一愣,傻呵呵的说了声:“哦” 向阳摇摇头,指了指后面拖着下巴看热闹的某人:“同学,把帽子摘了吧,教室里又没下雨” 班里一声哄笑。 骆浔忆很听话的把帽子摘了,末了抬头冲向阳说:“老师,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你说” 骆浔忆笑道:“现在您是我们的班主任,那我们就和实验一班的同胞们是一家人啊,您作为大家长是不是应该给两家人牵线搭桥,引见引见啊” 向阳预料到此人会张口混说,但没想到竟挺有几分,胡说胡有理的味道,于是不耻下问:“你想见哪个?” 骆浔忆道:“别人就算了,实验一班的班花挺出名的,就他吧” 有几个好事的问:“谁?实验一班有班花?” 骆浔忆说:“虞美人啊” 向阳:“……” 这个学生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对,骆浔忆,以后千万得把此人盯住! 可怜远在楼下的于忘然同学接二连三的被有心的,无意的人拎出来单口调侃了两次,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高三是至关重要的一年,把这些孩子分到谁手里谁都得全力以赴的把他们给往好了引领,更别说向阳了,向阳拿出初带高一的责任心来带高三七班,很快他发现,班里其他人还好,有考大学的明确目标的正在尽心尽力的读书学习,而那么几个混社会意向明显的也不足以让他忧心,让他cao心的不是级与级的优生和差生,而是那些处在中游荡荡的学生,他一贯的教育风格不是不管三七二十的手抓,而是有选择有目的的督促辅导,因为九年义务制教育的最后一年,许多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的人格早已定型了,他们需要为自己往日的懒惰和勤奋负责,他们的性格是怎样,就怎样,已经不大可能被外人所改变了,以至于他们选择自己以后的生活状态和社会地位都参差不齐,并为之努力奋斗,或者懒惰懈怠。 读书并非唯一的出路,确是爬向更高一社会阶级的唯一出路。 懂得这个道理的孩子,正在努力,志不在此的孩子,正在放弃。 他能做到也只有帮助想站在更高一层社会阶级的孩子多铺一层垫脚石,帮助无意向上挣扎的孩子谋划其他出路。 所谓教书育人,在他看来,也就是如此了。 教师并非什么神圣的职业,不过就是看透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做不到让每个学生都成为人上人,也不能批判某些学生日后只能沦为人下人,他们能做的只有在那些孩子们人格定型的同期时刻,做最后一把努力。 一视同仁,也区别对待,是向阳对教师行业的浅显认知,并且他很尽责的履行着自己的见解。 中游荡荡的学生的出路反而会比尖子生更广,他不很cao心这些学生,然他很忧心的是整个高三七班,最摇摆不定的那个,骆浔忆。 骆浔忆这个学生很怪,他访了一遍高三七班的所有代课老师,得出大同小异的回复,他很奇怪。 向阳自己也看的出来,这个学生非常的聪明,据说他辍学辍的早,不知动用了何方势力才没有经过任何考试而空降附中。 在社会上闯了些时日,他的意识和大脑并没有被社会风气侵蚀进而僵化,反而读的尽书,还读的挺好,折让向阳很诧异,而且骆浔忆此人很聪明,向阳不知道他不到三十分钟分钟翻完一本语文选修书,有没有把课文的意义理解透彻,但他清楚的是骆浔忆一字不差的记了下来,这叫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曾在一次晨读课上,他悄悄站在骆浔忆背后目睹他不到三十分钟把一本崭新的选修六翻完,然后合上书静静做了一回儿,像是在回想,更像是在发呆。 “记住了吗?” 向阳当时如此问他。 骆浔忆似乎对身后忽然多了个人不怎么诧异,但他的眼神暴露了他很不爽,而且防备心极重。 向阳被他冷冰冰的眼神盯了几秒,竟有些怯意,但他很快摆脱了那点对自己学生的惧意,拿起他的书顺手翻开一页,把页数告诉他,让他把内容背诵。 骆浔忆把背紧紧贴在椅子背上,垂眼盯着课桌不言不语,看起来颇不愿配合他。 向阳极有耐心的站在他身边等了一会儿,只见他把自己当空气,只好说:“我让你们抄檄文,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