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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用钱买工分。因为现在你没有粮票,连粮食都买不到,不用钱换了工分好在生产队分粮食的话,一家人也只能喝西北风。 只不过后者属于见不得人的,私底下买卖各个生产队都存在,广大社员同志也自己认可,谁没有三灾两病,家里出问题的时候啊。又不是白记工,是掏了钱的。 但是上面来检查的时候,生产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有这种现象的。否则如果我不上工,光拿了钱就来买,还怎么以粮为纲? 白洋河的民兵队长为了讨好上级领导,直接捅破了这层农村基层单位的潜规则,岂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农村的基层干部,各个大队以及各个生产队的头头脑脑,就算是为了自保,也必须得把这人狠狠踩死,否则倒霉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廖主任这一招很简单,在乡村政治当中也司空见惯,叫做发动群众斗群众。官家不出面,只在后面运筹帷幄,让他们自己在前头撕咬。 调查组的同志们长期生活在省城,对乡村政治生态缺乏足够的了解,自然一不小心就被廖主任牵着鼻子走了。 他们心中未必不存有疑惑。只不过所有的调查工作惯例都是抓大放小,在有明确证据证明犯的错误的民兵队长跟只是被怀疑有问题的群众之间,他们要抓的当然是前者,大小也是个干部呐。 跟几十年后,有些地方默认培养干部不容易,不时明目张胆让干部带病上岗,发现问题直接给干部调岗了事的风气不一样;眼下政治生态对于干部尤其严苛,起码明面上是这样。干部一旦被发现问题,就必须要严厉处理。 白洋河大队的这位民兵队长吃亏就吃亏在被绕晕了头,稀里糊涂间就转移了方向,莫名其妙,关注重点就成了工分本。 他也不想想,考生们是时刻准备着要上大学的,需要经过反复政审。他们不盯死了自己的工分本才怪,一天都不会迟的确保工分已经上了账。 查他们这个,他们还生怕你不查呢。 何东胜笑的眼睛都弯了,脸上两个大大的酒窝承载着满满的欢喜:“我跟你说最有意思的是,陈队长的工分本没有划满。” 民兵队长理论上不属于大队干部,还是要回自己的生产队干活挣工分。 这位陈队长当初也是寄希望于高考摇身一变成公家人的,所以预考之前他同样脱产学习了不短的时间。 只不过因为底子太差,他又羞于向老师请教,所以连预考都没通过。 虽然说白洋河是他们陈家人的一亩三分地,重要岗位基本上都由陈家人把控。但是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家人都有矛盾,何况是这种大家族。 当初他们大队本来是计划推陈队长去上大学,这就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负责记工分的人也懒得上赶着伺候,既然陈队长没有上工,他就空着,坚决不划分。 陈队长自己也没关心这件事,反正到了年底的时候肯定工分一分都不可能少了他。 哪个能想到呢?这还没到年底呢,他就因为不好好下田劳动,走白专路线,想当秀才,不顾集体利益被拖走了。 那个民兵队长的位置,没得说,也直接叫捋了。 为了防止再出现家族一言堂,对抗组织领导,各委会领导当场做决定,任命了外来户一个下放知青接替他的位置。 余秋听的直吸气,一个劲儿的摇头。 她就知道廖主任这么个小鼻子小眼的家伙,不会轻易放过敢得罪他的人。 要是白洋河大队的这位民兵队长甩脸子后都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恐怕廖主任也顾不上这一茬。 但他非要跳出来还想找事,那廖主任肯定就能直接一把头将他钉死在地上,再也翻不了身。 谁说强龙压不了地头蛇,那是要看龙跟不跟你一般见识。 何东胜笑容可掬:“哎哟,你能夸廖主任是龙,廖主任可不得欢喜疯了。” 余秋叹气:“我看他欢喜也有限。一天到晚搞这种无聊的斗争,谁还有空做正经事啊。” 她话音刚落下,李伟民又满头大汗地跑进来,一叠声地喊:“小秋,小秋,不好了。” 余秋顿时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知道小李大夫这只准乌鸦又带来了什么坏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君?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账号已充值 30瓶;银子 20瓶;瑤非魚 15瓶;芃芃 2瓶;死宅君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席卷全省的风波 乌鸦没有进化为喜鹊, 小李大夫带过来的仍旧是坏消息。 本省高考犯了严重的错误, 据说被点名批评了,高考招生范围怎么可以肆意改变,只限于“知青”、“青年工人农民”、“解放军”等在“三大格命运动”中有两年以上实践经验的“工农兵”学员才有资格参加招生考试。 本省搞的那一套,是在从根本上同中央号召的教育政策相抵抗, 是在为白专路线摇旗呐喊,必须立刻更改,相关人员一律追究责任。 于是荒谬的事情发生了,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社会实践不满两年的学员,又直接因为审核不合格被重新踢出局。 可怜的考生不断经历大喜大悲又大喜又大悲,如此反复折磨。听说有的地方考生直接放火将所有的书都烧光了, 然后哈哈大笑扬长而去,口中大声念着:“君王虽爱峨眉好,无赖宮中妒杀人。” 愤怒的考生围堵了省招生办, 势要讨个说法。据说里头的人被逼的走投无路, 从厕所翻窗户逃跑了。考生们冲进去没找到人,直接将里头砸得一塌糊涂, 然后直接放了把火。 事情闹大了, 当晚就开始戒严,听说还出动了军队,所有人都被堵在家里头不许出去。 人们关在家里头,不时就听见外面传来哭喊声与呵斥声,据说正在抓闹事的人。 三班倒的工人下小夜班,迷迷糊糊间就看见人被拖着走, 路灯坏了,脚上踩到的液体也不晓得究竟是什么?只觉得带着腥气。 穆教授还特地打电话给余秋,让她最近不要上省城。有什么事情的话,电话联络,实在不行,他们工人医院派人下去。 sao乱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被抓的人供出了更多的人,更多的人攀附上再多的人,到后面居然已经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省里头的领导居然没有几个能跟这件事情完全撇清关系。招考是在全省范围内进行的,是他们开会表了态的,这会儿想不承认都不行。 经历了这么多年的运动,人人都是老运动员。 大家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