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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凉很冷淡的瞥了一眼付春深,手不易察觉的颤了一下。 “大爷,我走了。”他说。 大爷没看他,只点了点头。 见卢凉走远了,付春深收了笑容,他虽不懂,大爷和卢凉的感情,可是,这个互相折磨的,真的好吗? 卢凉的心,他这个旁观者都看的真切。 “大爷……”他想说点什么,但陆金山很快就打断了他。 “银山那忙不过来了,春深你……”大爷躲着,不愿提他与卢凉。他推着着他,往陆银山那里去。 “我不去!”付春深有点急了,他一下就炸了嗓子,这人,哪里都好,怎么就是这般执拗。 大爷被他吼了一嗓子,顿时愣了。 幸好人声嘈杂的,没人听到。 陆金山有点尴尬,他知道付春深为他好,也知道自己和卢凉……可他不愿说,他与卢凉,太多的痛苦和不堪。 “大哥,咋了?”心大的陆银山正好从那边转过来,见小嫂子正木讷讷的看着地,大哥则盯着桌子,也不知道这俩人运的什么功…… “没事儿,你嫂子想吃包子,你带她去,要刚蒸好的。”大爷胡乱的扯了个由头,表面还装的像模像样。 “嫂子饿了?我带你去!”陆银山说着,大手一扒拉,把两边的人都推开。 “闪开,这么多人,挤什么!” “大爷!”付春深不肯,可他话还没说完,陆银山就拽着袖子给他拉走了。 陆金山叫了下人,抬着他走了。 是一处荷花池子,已经深秋,都掉的干净,只剩些残破的荷叶和藕。 孤零零的。 “都下去吧。”待他们把他放下,大爷一挥手,把人赶下去。 他怀里,卧着个小酒壶,装满了酒。不大,十分精致。 是几年前,卢凉打仗,得的奖励,回家就献宝似的,说什么也要送他。 大爷本想今儿就还给他,可是,开不了口。 他从没直接,面对过卢凉。 他们争吵,闹翻了,卢凉永远都不会当着大爷的面表露任何情绪。 永远都是大爷,拿东西扔他,砸他,骂他…… “哎……”低低的叹了口气,陆金山手指摩挲着酒壶儿,那上面卢凉用刀歪歪扭扭的刻着三个字。 陆金山。 被他摸的,已经快看不清了。 “大哥叹什么气?”猛的,有个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大爷回头,是卢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背后。 “怎么,不是要走了?”他没答,反问他。 卢凉,很多年,没叫过他大哥了。 他最后一次叫他,是什么时候?三年前,或者五年?陆金山记不得了。 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叫他大爷,和别人一样。 “嗯,快了。再一个时辰。”卢凉坐在他身边的台阶上,手里摆弄着个东西。 陆金山看过去,不过天太黑,他看不清。是个不大的东西,带着个绳子。 两个人就呆呆的坐着,陆金山看着眼前的荷花池,他还没瘫的时候,最愿意来这里溜达,那时,陆银山最讨厌,总脱了上衣,一个猛子扎在水里,好好的荷花,让他扑腾的乱七八糟,上来时,手里拎着一大把藕,蹲在地上扒着吃。 卢凉永远等在岸上,站在他身旁。 只可惜,那时候的卢凉,是个什么样子,他从未认真看过。 很凉的风,打过来,有几只蟋蟀,从草窠里蹦出来,青蛙呱呱的叫着,吵嚷着静谧的夜色。 今天是个阴天,没有月亮。 身边淅淅索索了一阵,一件带着体温的夹袄,盖在陆金山的身上。 “不……”大爷想拒绝,卢凉很强硬的,盖住他。 还带着卢凉的体温,和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儿。 卢凉会抽,只不过不好,很少抽。 他系上衣服扣子,站起来。 走到大爷面前。 “大哥,你很久没喝过酒了吧。”他说的轻,没头没脑的。 “嗯?唔!”大爷没反应过来,卢凉径直拿了他怀里的酒壶儿,灌了一口,嘴对嘴的渡了过去。 “卢凉!卢……嗯!”大爷不肯,紧闭着嘴,卢凉喂给他的酒水多半都撒在了衣襟上。 “张嘴!”卢凉很强硬的,他欺上身,挤在大爷腿间,宽大的掌心,卡着陆金山的脖子,逼着他,接受自己的吻。 “放……放手!卢凉!你……唔!”大爷被迫张开嘴,承受着卢凉的热情。他咬着他的舌头,啧啧的亲吻声,浓烈,狠绝。 啪!大爷一巴掌甩过去。 卢凉被他扇到一边,可他不在乎,又像豹子似的扑过来。 说什么都不肯放过大爷。 “陆金山。”他叫着他的名字,温柔的,小心的。 两个人像是濒临死亡的困兽,大爷挣扎,卢凉就压迫着,他紧扣着他苍白干枯的十指,吻着他,啄着那满是酒味儿的双唇,辗转的,撬着他的贝齿,探进他的嘴里。 “我不会放开你的,永远不会!”卢凉一把抱起大爷,他的小酒壶,跌在地上,盖子摔坏了,里面的酒,汩汩的淌着,流进满是残荷的池水里。 旁边有个石桌,卢凉压着大爷,紧紧搂着他,双手穿过他的腰,居高临下的看着。 陆金山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见卢凉的那双眼,热情,贪婪,让他想躲开。 “大哥,你亲亲我,好不好。”卢凉蹭着他,并没有放手,他低着头,扯开大爷的衣襟,只一点,也足够陆金山抗拒的了。 “那天,你就这么,吻的她?”卢凉亲着他冰凉的唇,自顾自的说着。他咬开大爷的衣服,手撩起他的袍子,在他的腿上摸索,又猛的,咬在陆金山的耳垂上。 “唔!”陆金山闷哼了一声,很疼,卢凉咬的很用力。 “大哥永远……永远都是这样!”卢凉伏在陆金山颈间。他闷声说着,嗓音干哑,颤抖着。 “你的眼里,永远都没有我!” 永远!永远! 卢凉爬起来,抱着陆金山,一步一步的走回他的院子。 夜,那么黑,卢凉看不见,陆金山的眼眶,都是红的,他差一点,就要心软了。 人们还在吃席,所以院子空落落的。 卢凉把大爷放在床上,燃了地龙,却没有点灯。 屋子里漆黑一片。 陆金山自始至终,再没说过一句话。卢凉又凑了过来,他一遍一遍的,描画着大爷的脸。额头贴着额头,他们呼吸相近,丝丝缕缕的缠着。 “等我回来,我……”后面的话,卢凉没说。他舍不得的,咬着大爷的嘴唇,吻着他的脸,他的眼睛,鼻子,这个人,是他的全部…… 他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挂在大爷脖子上,吻了吻他的额头。 “我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