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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没有再与齐琮争论。 宝和公主走后,齐琮负手立在窗前,仰着头,福喜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只见一排黄色的琉璃瓦。 主仆二人站了会,福喜听到五殿下问,“东西送去了。” 福喜连忙躬身,“东西送到永寿宫的时候,郡主恰好醒着,听说是殿下送的,都不许旁人碰,亲自打开盒子,对殿下您送的那些东西,喜欢的不得了。” 福喜绘声绘色的转述幼宁的反应,齐琮瞥了他一眼,转身往里面走,“只问你东西送没送去,谁让你说这么多了,多嘴。” 福喜脚步跟上,打眼瞧着殿下嘴上嫌弃自己,眉头却舒缓许多,笑着说:“奴才受郡主所托,转达郡主对殿下的谢意。” 齐琮走到案桌前坐下,展开宝和公主来时看的那本书,等了片刻没听福喜再说话,眼梢微抬,扫了福喜一眼。 福喜打了个激灵,揣摩殿下的意思,这是让自己继续说下去了,殿下刚还斥自己多嘴,这么一会,又想听郡主说什么? “郡主对殿下送的那个泥人爱不释手,得知是殿下亲自画了画像让泥人师傅捏的,先是震惊,而后同太后娘娘改开殿下您才智绝伦,郡主对殿下您敬仰万分,再三叮嘱奴才,一定要转达她对殿下的谢意,还说今日得殿下相救,待她伤好了,亲自登门拜访。” “登门拜访?”齐琮极快的分辨出哪些话是幼宁的原意,哪些话是福喜添油加醋。 福喜讪讪的说:“是当面拜谢。” 齐琮冷声道:“油嘴滑舌,退下。” 福喜惊讶于他家殿下口是心非,明明是他自己想听幼宁郡主说的话,幼宁郡主原话就是这般溜须拍马的腔调,他不过是在原话上又夸大了两分罢了。 福喜弯身退到屏风前,瞥见殿下唇角似乎是轻翘了一下,能瞧见殿下开心,他这做奴才的自然也开心,不过心下忍不住悲怆,殿下自幼丧母,性格谨慎,瞧着面冷,很难亲近,实则很好相处,谁对他好,他心里清楚。 只可惜,这宫里头,真正对他好的人,并不多。 孝端皇后去时,往日对殿下嘘寒问暖的嫔妃们个个对殿下视而不见,连伺候的宫人都欺他年幼,也就敬妃娘娘记得昔日孝端皇后的情分,惩治了那些受贵妃指使的刁奴,把殿下抱到启祥宫去亲自照料。 从孝端皇后去世,到如今的皇后入宫那段日子,都是敬妃照顾殿下起居,为着这份情谊,殿下如今对六公主和七皇子这一双弟妹真是尽心尽力,走到哪都不忘给六公主带礼物。 不过殿下如此宠爱六公主,除了敬妃的缘故,更是有已逝五公主的情分。 齐琮极少提到自己这个早夭的meimei,福喜在他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也只记得有一回殿下坐在院子里用木头刻小像,福喜瞧着刻的是个小姑娘,以为是六公主生辰到了,要送给六公主的,便多嘴问了一句。 齐琮垂头不语,手里拿着刻刀反复雕琢,微风瑟瑟,卷起桌面木屑,殿下忽然放下雕像,自语道:“不知阿嫱生的什么模样。” 福喜这才想起,已逝的五公主,只比六公主长一个月,可惜她去的早,连张画像都没留下,殿下那时年幼,日子久了,也不记得小公主长什么样了。 福喜抬头之时,殿下的眼圈,已经红了。 福喜不知怎么宽慰,只说五公主若是还在,肯定会和六公主一样。 殿下却只是摇头,说阿嫱聪慧,她那么小的时候,便会哄人开心,不爱哭闹,很乖,她若活着,是大齐最尊贵的嫡公主,活泼天真,有些调皮,和六公主一样无忧无虑,却不会像六公主那样没心没肺。 如今宫里头来的这位幼宁郡主,聪明讨喜,又古灵精怪,可不就是殿下心中五公主长大的样子。 福喜忍不住叹息,这位幼宁郡主,可比他们五公主有福气多了,虽说父母双亡,祖父也去了,可好歹还有太后看护,他们五公主出身尊贵,却是早早没了命。 第37章 不平事 宝和公主从齐琮处出来便到永寿宫给太后请安,瞧见坐在床上的幼宁,便奔过去拉着她嘘寒问暖。 幼宁听她叮嘱自己要好好养着身体,暗道奇怪,自己扭了脚不过才半日的工夫,这位身居宫外的公主殿下就知道了,难不成,自己在皇宫里的影响力已经那么大了。 “听说五皇弟回来了,我去瞧瞧他。” 宝和扭头坐到太后身侧,挽着太后的胳膊,不动声色的替齐琮说好话,“原先瞧着五皇弟年纪小,他自请去赈灾,我还向驸马嘲笑他不自量力,北边受灾,流寇暴民群起作乱,他还当是在皇宫里头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说山高皇帝远,到了那边他这小皇子压制不住地方官员,一准得哭鼻子,没想到他不仅将灾民安顿好,听说还惩治了好些个贪官,真是给皇家争光。” 幼宁在一旁听着,觉得这位宝和公主着实是个妙人。 她不喜贵妃,宫宴上两句话就能把贵妃之过放大数倍,她想替齐琮说话,却不直接夸他,先说自己不看好他,结果被他折服,好一招欲扬先抑。 都说宝和公主蠢笨,依她看,这是大智若愚。 齐琮此次赈灾的表现,也出乎太后意料,判斩了十多名为首贪污赈灾粮的官员,严惩了为首作恶的,底下从属官员却是轻拿轻放,只震慑一番,那些人瞧了上司被杀,慌忙拿出家财充公赈灾,本以为必死,没想到齐琮非但没治他们罪,还保他们顶了被斩官员的职位。 杀一批,保一批,这些留下的官员承了他的恩,将来用着的时候,可不得尽心尽力。 宣德帝时常把齐瑛带在身边,进出衍庆殿,齐琮长这么大,除了在章华殿里习文断字,跟着英国公练武,正经的政事一样都没经手,宫宴上宣德帝夸赞齐瑛,冷落他,他也云淡风轻,如今头一回得了权势,做起事倒是杀伐果断,百姓称颂,回了宫,卸了一声戾气,又躲在景阳殿里,做自己的悠闲皇子,两耳不闻窗外事。 提起这个孙子,太后面露欣慰,这些年,太后人前对自己这些孙子孙女都是一般对待,宝和公主也拿不准自己这位皇祖母在立储之事上是什么意思,只想着在皇祖母跟前说说齐琮好话,让皇祖母多注意到齐琮的才能。 “要说这五皇弟就是太老实,若我立下了这等功劳,肯定要在父皇面前露露脸,让父皇好好夸赞我,从父皇那里讨些赏,五皇弟倒好,我刚去他那里时,他还在看书练字,他那些书,我瞧着书页子都快被他翻烂了。” 恰好李嬷嬷端了碗排骨汤进来,太后目光落在幼宁身上,瞧她细细的喝着汤,啃着骨头上的rou,鼓着脸颊,红润的嘴唇油乎乎的,太后觉得自己真是年纪大了,竟然觉得看人吃东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