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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上来了位神医,老太太让哥儿带着夫人过去瞧瞧。” 姜琬:“没病没灾的,看什么大夫。去,告诉老太太,我还没起呢,打发他走就是了。” “老太太说,哥儿成亲这么多日,早该有喜了……” 姜琬迅速看了宗小茹一眼:“可不是嘛。” 宗小茹蓦地红了脸:“你……” 姜琬有点卡:“没,没,没,我没催你生啊,你别生气。” 第154章 入阁 宗小茹敛眉捏了一下他的手, 姜琬反过来扣住她纤细的手指:“你去了先站在院外,我先去会会他,瞧瞧是什么人你再出来。” 毕竟是姜母叫人过来请他们的, 不露面也说不过去。 “真是神医, 就让他瞧瞧?”两人走出小院的时候, 宗小茹嗫喏了句。 “多半是骗人的。”姜琬认真地笑了声:“不过也有少半是世外高人, 说不准。” 紧跟在后面的婆子听了道:“哥儿可不要这么说,如今哥儿位高权重,谁敢到咱们府里来行骗?是吧, 少夫人。” 宗小茹向来和善, 回眸微微笑:“mama说的是。” 姜琬拉着她快步往前走了两步, 低声道:“我瞧这家里,一个个比咱俩还急呢。” 随便一个人都能来他府上自称神医,还不是猜准了他和宗小茹结婚这许多年没有所出嘛。 话音一落, 宗小茹蓦地神色一顿:“不如, 你在房里收个人吧?” 这话来的突兀, 姜琬一时没反应过来:“哪儿顾的过来,有你就够了。” 一个就好,两个cao心, 谁那么想不开给自己找麻烦呢。 宗小茹没说话, 小手在他手心里紧紧捏着。 “夫人你不知晓,夫妇两人二十五岁以后生的孩儿能更多继承咱们的聪慧, 咱们要生贵子, 自然要多等几年了, 你相公我有的是耐心啊……” 他这几年常不在京中,又兼宗小茹年纪小,便也没将这等事放在心上,没想却成了她的心病。 古时女子以生育为己任,婚后三年无出的,自觉要帮着丈夫张罗纳妾的事,绝不能因为嫉妒而耽误婆家的烟火传承。 宗小茹抬头望了他一眼,又瞬间低下头去:“我知道。”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婆子看见这两人如此腻歪,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只讪讪跟在后面,一双浑浊的眼珠茫然无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儿怎地来的这么慢?”守在姜母院子门口的婆子见他们过来,忙拉着姜琬道:“老太太等许久了。” 姜琬笑着一拱手:“我这就给祖母赔罪去。” “君逸——” 抬脚入院的一刻,温厚的男声从院中传来。 春光弥漫,院中西府海棠开的繁华,风华灼灼。 “王先生!” ——终南山的王观,王双翼,多年前姜琬曾在那里师从他做学问,二人师生相称大半年之久。 珠帘挑起,一抹蓝衫从里面出来,谦谦君子之风扑面而来,王观笑着道:“若不说老夫会点医术,还进不了贵府呢。” 姜琬撩衫跪地:“王先生大驾,学生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快起来,快起来。我一介布衣可担不起你着公卿王侯一拜。”王观扶髯大笑。 姜琬心中诧异:这位老先生最厌红尘,已经避世几十年,皇帝多次想召他入仕都求而不得,这次突然来到他府中,莫不是有什么大事。 “先生此次下山,可是兴致所至?” 王观又大笑:“是啊。人老了,耐不住山中寂寞,故来热闹处走一走。” 姜琬道:“学生荣幸,终有服侍先生的机会了。” 这些年他没少写信去终南山,左右想去终南山走一趟,就等着一日报答王观老人家的点拨之恩呢。 次次被拒绝,姜琬已经不抱希望了,不想今日故人相逢,真是天降之喜。 王观看向宗小茹:“你父亲这些年可大好了?” 他和宗东方是师兄弟,前几年听说宗家出事,好焦虑一阵子呢。 “大好了。”宗小茹上前施礼:“常念叨先生呢。” 王观点点头,不再问话。 姜琬摸不清他的来意,不敢擅自揣摩,只好命人备了好酒好菜,又打扫了院子,打算留着人继续请教学问。 不想王观酒足饭饱之后真就望着宗小茹道:“老夫这里有一副方子……” 可治尊夫人不孕之症。 姜琬一个柑橘递上去:“先生请尝尝这个,四川运过来的,十分甘甜。” 王观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哈哈大笑:“君逸,你陪老夫去街上走走,如何?” 姜琬见他似油画要说,忙应了:“先生吩咐,学生无有不从的。” —— 京中春色绚烂,生机处处。 “先生方才似有话要说,学生洗耳恭听。”姜琬同他进了一座茶楼,要了僻静的包间坐下,恭声道。 “老夫受人之托,故来贵府卖弄一番,见笑了。” 姜琬又要跪地作揖:“学生愚钝,请先生不吝赐教。” 王观扶住了他:“你如今位高权重,不可不扩些家业留意些钱财。” 姜琬讶然:“这是为何啊?” “你还记不记得,老夫当年与你论过秦之名将王翦之事?”王观道。 姜琬:“自然记得。” 王翦出征前向嬴政上书,说此去说不定有去无回,希望皇帝多赐良田钱财留给子孙,皇帝大悦,不仅放心地交给他兵权,还准他所求,赐给王家大量的田地和钱财,供其子孙享用。 他不是没有信心打胜仗,而是怕得胜归来功高震主,被君主猜忌,随便找个罪名诛了他罢了。 他恍然道:“先生是怕我步了唐臣刘晏的后尘?” 刘晏为唐朝时有名的财相,后来却落个被jian臣陷害死于非命的下场,想来的确令人唏嘘。 王观点点头:“你当学王翦。” 刘晏一心扑在唐帝国的事业上,君主以为他别有所图,所以信了jian臣的话,而王翦故意暴露自己的私信,皇帝见他贪恋富贵,并无更大志向,便保他一家无虞——这就是侍奉君主之道。 不能太勤奋,亦不能太清高。 “子女满堂,广置田地,倒也是条路子。”姜琬正色道。 王观:“去年,老夫听说皇帝有意让你掌相位?” 姜琬道:“朝中元老众多,暂且轮不到我。” 倘若不出错,皇朝又没有动荡的话,他怕要在户部尚书这个位子上盘桓数十年光阴吧。 “论年纪,你是争不过他们。”王观泡了一壶铁观音,慢慢品着道:“或许,皇帝还有其他顾忌。” 不可不多想啊。 姜琬默了一阵,苦笑:“先生方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