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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说:“因为……你救了我……” 似乎终于找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她忽地抬眸,认真地看着司湛肯定地说:“因为皇叔你救了我。” 不只是上元节那次,而是前世种种。 是司湛将她从那地狱般的冷宫里抱了出来,是司湛用他原本素净的双手去沾满了鲜血,屠尽了天下负过她的人,是司湛的痴情将她从前尘的仇恨中感化,让她带着一颗感恩的心重回到了人世间。 是司湛救了她的人,更是司湛救了她的心,才有了今天宠辱不惊的宁婉婉。 然而司湛脸上的笑意却在宁婉婉的回答里渐渐地淡了去。 原来,只是报恩。 果然,只是报恩。 他自嘲地笑了笑,垂眸看着空空如也的碗,胃里再次翻江倒海起来,苦涩抑制不住地从喉咙往上涌,他紧紧咬住牙槽。 “皇叔,你怎么了?为何脸上突然间出了这么多汗?”她急忙从身上取出一条帕子,刚要抬手替司湛擦,忽然有所顾忌地顿住手,转而将帕子转势递给司湛。 “皇叔先擦擦吧。” 司湛转眸看了一眼宁婉婉纤纤玉手上的帕子,堵住心绪突然一散,豁然开朗了。 他在纠结个甚?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对自己好,只要她在意自己就足够了啊,原是他太贪心了,生了不该有的妄念,他本就不能守她一生,又何必执着她对他心意如何。 “刚喝了驱寒汤,想必是在散寒。”司湛伸手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司湛起身告辞。 为了避嫌,司湛每次先走,过一会儿宁婉婉再离开。 随后,司湛再次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呕吐了起来。 “主子,属下的钱袋好像落在亭子里头了,您先走,我去去就来。” “……好。”司湛刚刚吐完,气息有些不济。 * 宁婉婉刚从亭子里走出来,元壁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根源 “元壁?你怎么回来了?”宁婉婉看着去而复返的元壁一脸错愕地问。 元壁犹豫再三,一咬牙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宁婉婉。 “我有话对郡主娘娘说。” 宁婉婉瞧着元珠一脸肃然,直觉有些不对劲,“说吧。” 元壁拱手恳求道:“请郡主娘娘以后不要再给主子做驱寒汤了。” “这是为何?”宁婉婉眉心不由得一皱。 元壁道:“主子自幼身子弱,根本不能直接食用任何草药之物,食之便会呕吐不止,且浑身发冷噤,彻夜难眠。主子吃了郡主娘娘的驱寒汤后,已经十来日都没着睡觉了。” 闻言,宁婉婉心下陡然一骇。 难怪最近几日,每每见到司湛时,却发现他的气色比之前似乎更差了些,原来是因为如此。 没想到自己一心想帮司湛驱寒保暖,到头来反而害得他越发的严重了,心里不由得有些自责。 转念一想,难怪前世司湛病成那副模样都从没见过他吃药,原来他的身子根本不能吃药。 她竟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不能吃药,那岂不是说司湛无论病成什么模样,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子一点点垮下去毫无办法? 皱眉思忖了半晌,恍然道:“皇叔不能吃药可是因为脾胃亏损所致?”她好像在某本医书上见过类似的症状。 元壁一怔,本以为他悄悄折回来直言不讳地告诉郡主这些事情,可能会引起郡主恼怒。 然而,郡主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恼怒之色,反而关切地问他关于主子的病情。 看来,这个芸香郡主是真心对主子好的。 元壁道:“这个,元壁不知。” 主子的病情只有周叔最清楚,他只知道主子的药不是吃下去的,而是通过温泉药浴从体外吸收进体内,只是效果远没有直接服用的好。 宁婉婉沉默了。 难怪司湛总是怕冷,因为不管是驱寒的药物,还是其他治疗病症的药物都无法进入他的体内,即使进入体内也会很快被吐了出来,病症难除,寒气在体内凝结,久而久之,阴盛阳衰,阳寿自然折损了。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让司湛的身体能够有效的吸收药物的药性才行。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放心,我以后断不会随意再给皇叔做这些。” 元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目送着宁婉婉主仆二人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的。 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个女子肯对主子好了,他应该替主子感到高兴才对。 可是主子却对这个芸香郡主似乎太过于顺从了,这让他觉得哪怕郡主给主子端的是一碗毒药,主子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他受恩人重托,自八年前来到主子身边,曾答应过恩人,只要他在主子身边一日,便要确定主子毫发无伤,所以他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主子为了一个女人,这样糟蹋他自己本就羸弱的身体。 元壁一转身,正好看见了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司湛。 司湛静静地看着她,清冽的墨瞳里翻滚着风雨欲来的愤怒。 元壁垂头,急忙单膝跪在地上请罪。 “主子恕罪!” 过了良久,司湛才冷冷地说了句,“回去自行领罚去。” “……是。” * 宁婉婉一回到出云苑就急急忙忙地把所有的医书全部搬了出来,然后,独自一个人埋头在那里翻阅了起来。 很快,她的周围小山似的叠着翻开的医书。 沾香一进屋就见此情景,顿时吓了一大跳。 “姑娘,您这是打算从医不成?” 拂衣站在塌边狠狠瞪了沾香一眼,“瞎说什么呢?” 沾香忙抬手捂住嘴巴,然后笑嘻嘻地将手中食盒里的饭菜,一道道地摆在桌面上。 “姑娘,您自午时从宫里回来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翻这些医书,肚子一直空到现在,奴婢吩咐小厨房给姑娘做了你最爱吃的点心,姑娘先垫垫肚子吧。” “我不饿。”宁婉婉坐在书堆中间头也不抬地说。 “姑娘不吃东西怎么能行呢?” 回答沾香的是一阵刷刷地翻书声。 沾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好向拂衣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她能劝主子吃点东西。 结果拂衣对她做了一个‘她早就劝过’的无奈表情。 沾香和拂衣不识字,也不能帮宁婉婉寻找她想要找的内容,只能等在一边干着急,这一等就到了酉时末。 “咕噜噜……”地响起一阵肚子叫的声音。 宁婉婉这才觉得腹中饥肠辘辘,草草的吃了个晚饭,便又开始挑灯看医书了。 司湛的身份敏感,处境尴尬,又时时刻刻地活在皇帝和太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