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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 宁婉婉叹了一口气,拉过拂衣的手说道:“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一心为我好,但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做,否则我良心难安。” 拂衣道:“我只是替姑娘感到不值而已。” 宁婉婉笑了笑,笑意里有几分难掩的苦涩,“你不懂。” 比起前世她所受过的那些苦痛折磨,今日所受之痛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至少现在她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除夕 除夕夜, 汴都城里, 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夙玉堂里也早已洋溢着一片喜庆的新年气氛。 常嬷嬷正带着一众丫鬟小厮们贴春联, 门神,窗花,挂桃符,红灯笼, 忙得不亦乐乎。 宁婉婉带着拂衣和沾香,甫一进入夙玉堂,就听见宁老太乐呵呵地喊着:“婉婉来了啊,快,快来祖母这里,祖母给你包了压岁钱。” 宁老太坐在西暖阁的罗汉软塌上,红润的脸上盈着笑意。 她脚下踩着一个脚炉子, 身上穿着喜庆的万字福寿袄裙,一头白发被梳理地一丝不乱, 发髻上戴了一套银镀金点翠嵌珠宝钿尾头面,额间勒着一条秋香色桃心抹额。 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神清气爽的。 宁婉婉快步走到罗汉塌旁, 挤着宁老太坐下,抱住她的胳膊笑说道:“祖母,我都及笄了,是大人了, 不用祖母给压岁钱了。” 宁老太笑哈哈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宠溺地说:“你就是以后成了亲,生儿育女了, 只要祖母还活着,祖母还是年年都会给你包压岁钱,你在祖母这里啊,永远是祖母长不大的心肝宝贝。” 宁婉婉喉头一哽,心里有些难受起来。 不由得想起前世,因她的任性气病了祖母,后来,她入主东宫没过多久,祖母就悄然病逝了,她都没来得及看她最后一眼。 这一世,她只希望守着祖母,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此生,最好是能长命百岁。 宁婉婉倚在宁老太的身上,鼻音有些重,“那祖母可不许耍赖,祖母就是活到一百岁也要给婉婉包压岁钱。” “你这个贪心的鬼丫头,祖母老了,哪里活的到那么久。” “这世上,活到一百岁的人多了去了,祖母也可以的。” 宁老太抬手将宁婉婉抱在怀里,只觉得这丫头越发地黏她了,如今她岁数大了,一日不如一日,心理唯一的牵挂就是这丫头了。 “好,祖母答应你,活到百岁,然后好看着你儿女成群。” 宁婉婉鼻头酸涩,重重地点了下头,又用鼻子蹭了蹭祖母,道:“恩。” 祖孙俩又说了会儿话,过了会儿,宁婉婉直起身子坐好,正色道:“父亲在恪守堂里准备了年夜饭,祖母不过去吗?” 宁老太苍目微微一闪,旋即暗了下来,“不去了,老了,胃口也中用了,吃不了那么油腻的东西,我就不凑那个热闹了,就在这夙玉堂里吃点水饺,清净。” 宁婉婉知道,祖母一向对父亲有些意见,那些意见是从她母亲宁靖还在世就开始积累了,事到如今,已经是冰冻三尺了,所以祖母和父亲,一向是能不见面她就尽量避免碰面。 “那我留下来陪祖母。” 宁老太诧异地看着宁婉婉,“你不过去陪你父亲?”虽说林正阳偏心林玉彤那个庶女,对婉婉有些冷落,但在婉婉心里,一直还是挺在乎她父亲的。 “他有徐氏陪着,用不着我。”宁婉婉神色淡然道,一边起身绕到宁老太对面的小几旁,拧起茶壶替宁老太倒了一杯热茶。 提起徐氏,宁老太似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看这个徐氏倒是比何氏会来事,这段日子竟把宁国公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从前倒是我看轻了她。” “徐氏无儿无女,虽是寒士之女,其父到底是个文化人,教导得徐氏也算是通情达理,而且,她在宁国公府里无欲无求,图得不过就是个安生。” 宁老太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看人倒是越发地准了。”说着,她眸光忽地一抬,盯着宁婉婉的脸看了起来。 宁婉婉被宁老太看地不甚自在,“祖母看我作甚?” 宁老太沉吟道:“我瞧着你也是时候接手府中中馈练练手了。” 宁国公府的中馈那可真是大了去了,不过宁老太不太想费心思,所以就将宁国公府里的中馈一分为二了。 一部分是林老爷自己的俸禄,当年林老爷还是穷书生的时候就入赘了宁国公府,次年就考中了进士,因着有宁国公府这层脸面,皇帝直接在殿试上钦点林正阳为七品中书省左司谏。 第三年又在宁靖的走动下,连升两级成为掌经籍图书的从五品秘书丞。 自宁靖去世至今,林正阳的官阶就一直止步于此。 府里此前,除了夙玉堂和出云苑外,其他一应人事安排,和宁国公府面上的人情往来都归何氏打理。 何氏被赶出宁国公府后,那些事情便全交给了徐氏来打理。 那徐氏是个会做人的,才接手没多久就在府里深得下人的心。 府里的各类账目她也做得清清楚楚的,毕竟单靠林正阳的俸禄是撑不起偌大个宁国公府的,所以每年,宁老太也会从宁国公府食邑中拿出一大笔钱给林正阳,用来作为日常开支,和维持宁国府府情面上的礼尚往来。 徐氏怕宁老太不放心,还特意抄录了一份库房盘点底薄,和出入记录的底薄,还有人事管派支使银两底薄,派人送来夙玉堂给宁老太过目。 不过那些宁老太从未放在心上。 宁国公府光是公爵食邑就有三千户,加上宁婉婉赐封的郡主食邑八百户,还有宁老太一品诰命夫人赏赐的那些俸禄,一向是由宁老太亲自掌管打理。 这些才是宁国公府的命脉,宁老太不放心林正阳,自是从未交给他打理。不过她现在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道能活几年,心里想着将这些东西尽快交给宁婉婉,也好让她学着主持中馈,将来也用得着。 大概是死过一回的人,对这些身外之物看得很淡,加上宁婉婉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也没有那么多精力管理府中琐碎,所以她现在还不想过早地接手中馈。 于是一脸俏皮地对宁老太道:“祖母可饶了我罢,府里现下有祖母和徐氏管家,婉婉才懒得讨那个嫌呢,婉婉还没玩够呢。” 宁老太拿手虚虚点了点宁婉婉,无奈地笑了起来,“你这个鬼丫头,我当你是转了性儿了,原来还是就知道玩。” 宁婉婉冲宁老吐了吐舌头,逗得宁老太直乐呵。 祖孙俩又说了半天的话,听见外面的街上隐隐传来一阵阵闹哄哄的锣鼓声。 宁老太道:“想必是宫里头举行的傩戏驱邪开始了,我嫌外头人多就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