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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见他自言自语起来,轻轻拍了拍白电的臀部,慢慢散着回营地。 “亲爱的延之: 我又给你写信了,开心吗? 杨丫儿嫌我啰嗦,说人家写信寥寥数语,捡重要的讲,才不像我这般不管事情大小都说。小丫头没结婚,一点儿也不懂什么叫夫妻。所谓夫妻,便是一体,即便相隔天涯,也要心在一起。 如何心在一起?当然是我的事情你尽知,你的事情—— 说起来,你的事情我稍微知道一点了,是从龙口来的谣言。 据说五牛道的青州王大营被袭了,辎重烧得精光,还跑走了许多兵士。 是不是很严重?你去处理得如何?一切都还顺利吗?有什么缺的没有?需要帮忙吗? 龙口城里好多人都知道这消息,因此人心浮动,带得关口的修缮也不顺利。城守抽走了民夫,二哥哥虽然带人去帮忙了,但那些商队却很不配合。不仅不交过路费,还说是顾家借机欺压同乡和商户。道理实在是讲不通的,只好让志坚带人去封死关口,不想交钱的都不得出去。为了谨防人从河道上走私,还得日夜着人在河岸上看守,很是麻烦。 不过,请你放心,事情肯定能搞得定的。 我观志坚人手不足,忙得了关口便忙不着城中,忙得着城中便忙不到河岸上。最近又因为争夺挖沙地,好几户都在械斗,甚至有人流血。修筑河堤是好事,却不防有这样的后果。我想了又想,只好把辜大找来,合着爹给我的几个护卫兵并一二十乡里的年轻后生,组了个巡逻队。他们专管平地的治安,负责抓宵小,阻止各家打架,协调各种矛盾。 现在刚开始建起来,便有那起不坏好心的,说爹借着你的权势乱搞,要在龙口城下再做个城守。 延之且放心,事情和我爹一点关系也没有。治安队的人,我自出钱养;遇着顾家人犯事,照样该罚便罚;这些事情上,我最公正不过了。如果他们真不放心,等你回来,直接解散了便是。 宽爷爷说我干得好,就是要这般雷厉风行才不至酿成大祸。 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宽爷爷很喜欢我哎。他夸奖我颇有你娘亲的风采,事事躬亲,执行力强大,最重要的,舍得花钱。我就问他,说舍得花钱是好事吗?先生可嫌弃我奢侈浪费了。宽爷爷说,当然是好事啊,能挣才能花。可认真想想,这些日子来,尽是出的多,入的少。不过,昨日去看了宽爷爷发的稻种,白白的芽破壳了,只等秧田平整好便可开始育苗。感觉,距离丰收又进了一步。还有个叫唐百工的,果然不辜负他的好名字,弄了许多机关出来帮着民夫运送重物,又去山上砍木头和竹子,说要做一个新式的水车出来。有他把关,我的引水车和大鱼塘指日可待。 延之,不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因此将为你做的春衫和夏衫也带过去了。你不在,我估摸着尺寸给做衣裳的师傅说的,恐怕有许多不合身之处,但也请你谅解。另给先生也做了两身,尺寸是找了个身形差不多的男人比着量的。若是他穿得不合适,你帮我开解几句。 本想找大夫再给你做些伤药或者消毒之物,但信差催得太着急,便没来得及。幸好庄上养的各种牲畜尽有,便杀了一批,只取精rou烤了rou干来。你随身带些,饿了摸一根出来吃吃,千万别饿坏了。 相思一颗心,全在你身上啦。 你亲爱的 皎皎 李恒一目十行,看完尤觉得不足。只顾皎弄的所谓硬笔写字,写得越来越规则了,薄薄一张纸面上,能出多一倍多的内容来。她絮絮叨叨,日常生活说得七七八八,仿佛眼前一般。 营帐中果然堆了个大包袱,打开,一水儿黑色、银白色或者大红色的衣衫。 他抽了抽嘴角,这丫头,果然是只想着好看的。 只衣服角落里另有个大油纸包,散发出烤制rou类的香气。 他摸出一根放在口中,干香回味,余味悠长。 不知不觉吃完一根,还待要再吃,却听见账外传来朱世杰‘哈哈’大笑的声音。 “延之,咱们即刻启程,去河西郡城。” “你可真是我的福将。” 李恒笑了一下,将包袱顺到一边去,rou干有限,得省着吃。 此去迢迢,归期不定。 第59章 肆意 顾皎真正收到一封来自李恒的信, 已是四月上旬。 那时候秧苗刚冒出水面寸高, 各种瓜果豆的苗子也羞怯地在风中摇摆。 顾皎每日跟在宽爷后面, 跟着看出苗情况。水稻和麦苗, 一直都在种的, 只是品种和产量不如后世,没什么好说的;可为什么会有番薯和土豆? 当日下种的时候,她眼睁睁看着宽爷爷让自家的后生从后院里小心翼翼地抬出几个大箱子。打开,里面满当当的土壤。她还以为是什么肥料或者金贵的矿物质,结果拨开黑土,冒出来的却是熟悉的红皮番薯和黄皮土豆。 顾皎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 这两种东西出现在后世的什么年代。她直勾勾地看着它们, 开始回忆自己在这边吃过见过些什么东西,能对应的到底又是何年代? “少夫人可是见过?”宽爷爷见她看得认真,问。 她不敢轻易摇头, 也不敢点头,只问, “这是什么?” 宽爷捡起番薯, 道, “这是胡人那边传过来的, 便叫番薯。” 确实是番薯, 但不是这会儿传进来的吧? 算了, 穿书都穿了, 还谈什么年代? 宽爷又捡起土豆, “这个却是去京都游玩, 路上碰见个山客,摆在路边卖的。我见了好玩,便买下来做种。本只一篮子,味道也不怎么样,改种了好几年,才养成现在这个样子。” “看起来,应该是好种的吧?”她试探着问。 宽爷冲她一笑,却没回答。 顾皎却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来,那隐约的,仿佛就要被抓住的感觉。 可等她再要问的时候,宽爷已经转身去交待后生们干事了。 也是恰巧,长庚从田野里跑来,显得十分兴奋。 “夫人,将军的信。” 什么? 李恒的信?他一走两个月,终于来信了? 顾皎的心爆炸开,手脚发麻,忍不住上前两步,“真的?” 长庚喘着气将信递给她,“周大人前日去处理龙牙关口的事情,顺便进城一趟,今日便带回来了。不止将军有,还有先生的。” 她伸手接了,捏了捏,厚厚的好几页纸。将军来信便罢,居然连先生也给她写信? 不管。 顾皎眉开眼笑,好想马上拆开了看。可这是在野外,若情不自禁地笑出声会显得很神经病。 马上回家,在东院里想怎么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