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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退一万步,要我真得非典了,你回来又能顶事儿吗?我要死了你亲我尸体一口,跟我一块死?” 孟春水直直盯着他,这眼神非常伤心。 赵维宗看在眼里,声音也抖了,却还在继续:“你别这么看我。我也不想刚见面就吵。但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这半年咱们不在一块,我想我没所谓,我可以等,因为我非常知道这个机会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也觉得你能抓住这个机会,你会让我骄傲,甚至让物院,让北大骄傲!” 顿了顿,又道:“可你他妈的……你他妈的居然因为打不通我电话直接在评奖前回来了,你知道我什么感觉吗,这就像我亲手把你的成果、你的论文、你的数据,全给撕碎了似的!你这半年也被我撕碎了。我说我是罪人!” 孟春水本就充血的眼睛更红了些,从铁门缝隙外伸手,攥住赵维宗发抖的手腕:“别这么说……” “我为什么不能说?”赵维宗这架势倒是越说越来劲,“你问我缺不缺钱,那告诉你我攒钱干什么吧,这事儿我谁也没告诉。其实过年之后我就开始琢磨打工,后来也攒了一部分,足够去日本的机票钱了。但我忘了房租涨了这茬事儿,一下子补进去一大半,毕竟能在校园里头租个房也不容易。后来开学又没法拿整块时间去博物馆当解说了,所以就又去倒腾那些个破烟。一条赚个五块吧。” 孟春水注视着他,道:“你要来日本?” “我本来想趁你回来之前去找你一趟,四月份就要开樱花了,”赵维宗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烂漫神情,转瞬即逝的,就好像他已经漫步在樱花树下,“我想你一个人在那儿,是想不起来看樱花的。谁知道又开始闹非典,我连北京都出不去,更别说跨洋了。” 赵维宗长呼了口气,继续道:“我想算了吧不折腾了,可总是忍不住翻墙出去倒烟,着魔似的,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还抱有幻想,也许攒够钱戒严也解除了,我就能去找你了?你知道的,我老犯这毛病,成天不切实际。结果前两天就栽了,按校规我也被当作病毒可能携带者关了起来,让你找不着,结果现在就……只能说都是命。没有看樱花的命,那就是没有。” 樱花……那封未有回音的邮件,赫然横亘在孟春水眼前。他看着眼前似乎说尽了话,也陷入沉默的赵维宗,哑声道:“我会带你去看樱花的。我保证。” 赵维宗哂笑:“得了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城呢,到时候花早败了。” 孟春水双手抓住他的大臂,把人往自己跟前拽近了些:“那就明年!” 赵维宗似乎被他突然激烈的语气惊到,抬眼看他:“真的?” 孟春水憔悴的眼眶中目光灼灼:“真的!” 赵维宗失了神——不知为什么——他竟觉得这话胜过山盟海誓。 然后他呼吸一滞,被卷入一个吻。 那是一个很长,很深,也很痛的吻。带着舌尖血气、鼻中委屈,以及眼中没能流出的泪,带着一人万里仓皇奔波的风尘仆仆,还有另一人难以言出道明的心狂意乱,就那样铺天盖地不由分说地袭来……明知脸被铁门的栅栏硌得生疼,可谁也不愿松开,好像发了赌咒,要吻到地老天荒。 鸟隔着笼子和爱人接吻。可谁是鸟?人通过接吻互相责备。该责备谁? 但一切似乎都不用再解释了。那cao蛋的一切——什么机票、评奖、SARS病毒,什么向自己所憎恶的父亲发出请求时的屈辱,抑或是被关在老旧宿舍楼里暗无天日时的焦灼——去他妈的,都滚开吧! 这一刻整个世界独独剩下两副唇舌。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春水像是想起了什么,终于放开赵维宗,喊了句“躲一下”,就直接把行李箱从门顶推了进来,咣当落在石子路上。随后他人也翻了进来,落在赵维宗身前。两个人终于置身同一空间,看着对方肿胀的嘴唇,却觉得不必说话,只想继续刚才的亲吻。 当然是再温柔些,再软糯些的那种。 哪知刚刚互相捧住脸蛋,气息交缠,就听到不远处有人粗着嗓子大喊:“刚才翻墙那个,哎就你,干什么的?” 行大运还是倒大霉——面面相觑,心知大事不好,却不作鸟兽散——孟春水一手拉着熊猫眼的赵维宗,一手拽着脏旧破的行李箱,直奔向最近的教学楼里。 第42章 那保安也真是个执着人,跟在后面骂骂咧咧穷追不舍的,一副决心要把这俩人撵遍整个教学楼的架势。楼里其他人都在上课,走廊空荡得很,赵维宗心说坏了,现在哪儿也不好躲,不会刚从小黑屋出来就又被捉回去吧。 孟春水却在他愣神的当儿,闷头把他拉进转角的厕所里,直接钻进最里面的隔间,门一带再拿行李箱一堵,这狭小空间就好像被从外界划开,变成独属于两个人的地界。 紧接着,保安急匆匆的脚步声在外面逼近,又一带而过,显然并没注意到这厕所的可疑。 两人心知脱险,看着跑得灰头土脑的对方,同时笑了出来。 “继续?”孟春水问。 “来,”赵维宗了然道,“我也没够呢。” 说罢他攀上对面那人肩膀,含住两片嘴唇,继续刚才没完成的亲吻。这地方估计还不足两平米,逼仄得很,再被行李箱占了一小半,供人站稳的空间着实狭小,却带给人一种安全感,好像在里面怎么忘乎所以也没关系。 就是这坑有点碍事,赵维宗如是想着,又往前错了半步,于是两个手长腿长的爷们就挤在了同一侧,还是同一块地砖上。 胯下不可避免地顶在一起。两人没什么意外地发现,对方都已经硬了。 赵维宗暗暗笑了笑,舌尖缓缓从孟春水嘴里退出来,顺着嘴角舔吻至下颚,又停留在喉结处轻轻啃咬。 孟春水被他参差几点胡茬来回蹭得发痒,轻声道:“几天没刮了?” “好几天,”赵维宗把人松开,最后啃了一下,拿拇指擦了擦自己嘴角的涎液,手掌抚上他后脑勺,“转过去。” 空间的挤压总能激起人奇怪的性欲,而心中对这人干傻事的怒气更是一种火上浇油。他已经不甘于单纯的亲吻。 孟春水用黑透透的眼仁看他,乖顺地照做了。 赵维宗被他这一眼看得心中发紧,急不可耐地扒下那人的运动裤,又解开自己的裤带。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衣,他紧贴着孟春水的股缝上下摩擦,胯下那根已经胀得发痛。对方流畅饱满的臀部线条让他忍不住要发疯。 “可以吗?”他问。 孟春水额头抵在墙上,没说话,而是反手把他内裤扒了下去,算作无声的邀请。 赵维宗身上一震,低头看了看自己失去衣料包裹,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