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言情小说 - 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阁里绣着一块红盖头,她素来怕热,在这京城最严寒的冬日,也只生了一个暖炕够用就好。身上也只着了一件素纱外袍,发间只挽了一枚最简单的金钗,其他再无妆点。

    珍珍记忆里,自从jiejie为嫔妃后很少见到这样的她,每次来jiejie虽然没有穿戴得腐化奢靡,但总是鲜妍明亮勃勃生机。今日的素净和她手中正在一针一线缝制的那块红盖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来了?”德妃抬起头招呼珍珍坐在她身边,又快速缝了几针后收了线,“来,我缝了一个过年了,你看看好不好?”

    珍珍上手一摸,是上好的红罗缎,jiejie又精心绣了龙凤呈祥在一前一后,每针每线都含着她的心血和心意。

    “多谢jiejie。”珍珍结过这红盖头看了又看,笑问,“jiejie的针线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我在家里都荒废了呢。”

    珍珍记得jiejie当年还在家也会绣一些小玩意儿,但远没这红盖头精致,而她自己本来就笨手笨脚,后来家中发达有了下人就更懒得自己做针线了。

    “宫中无事,自然多练了。”

    德妃短短一句话,落在珍珍耳中觉出了不一般的味道。她刚想问怎么了,却听外间通报:“娘娘,皇上来了。”

    德妃本来翻看红盖头的手停滞在流苏间,她露出一个淡漠又生疏的笑容对珍珍说:“你先去西间避一避,皇上等会儿走了我们再说话。”

    珍珍依言退了出去,她躲在西间的槅扇后看见裹得一如既往像个座山雕一样的康熙入了内寝,里面时不时传来他的大笑。

    这情状,并不像是和德妃有什么间隙,可刚刚jiejie的样子让珍珍十分疑惑。

    她趁机抓着秋华问:“秋姑姑,你快快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秋华望了望东间,里面康熙的欢笑还在时不时传出,她叹了口气说:“二姑娘还记得娘娘入宫前邻家住的那个音秀吗?”

    “记得,她和jiejie同年入宫,在家中就是好友呢。”

    秋华紧皱眉头道;“就是好友才伤人,音秀年前偷了娘娘的衣服镯子,趁着皇上酒醉……唉,娘娘是真的伤了心了,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音秀。”

    珍珍眼角一跳,瞬间是怒火中烧,一是气世上怎有如此不要脸的女人,二是气jiejie被“闺蜜”抢了男人。

    她问:“那皇上呢?皇上看着没心结啊?”

    这康熙狗皇帝的笑声还在东间不断传出,和jiejie刚才的落寞与素净对比鲜明。

    “皇上把音秀赶去了景山,可娘娘是在和自己怄气,又为那个音秀不值得。”秋华心疼得摇摇头说,“二姑娘不知道,娘娘嘴上不和您说,可她这些年在宫里过得也难,宫里的女人都是熬着过的。”

    jiejie从没说过,珍珍隐约能感受到jiejie的不易,可她只要想问都会被jiejie挡回去。就是佟三格格欺负她的那次,她问及皇贵妃和jiejie的关系,jiejie都直接避而不提。

    “二姑娘,娘娘能争的都帮您争了,就是现在如此伤心也生生忍了,每次皇上来该笑该迎合是半分不差,您嫁去后和七少爷可要好好的啊,别辜负娘娘一番苦心。”

    珍珍透过槅扇一直看着对面,过了一会儿康熙从那里离开,她猛地推开槅扇冲回了jiejie的内寝。

    德妃还是坐在那个暖阁里,她没有换地方,但头上盖着刚刚的那块红盖头。

    珍珍走到她身边缓缓蹲下,握着她轻颤的双手唤道:“jiejie,jiejie。”

    德妃没有动,只有还在不停颤抖的手暴露她的心迹。珍珍慢慢伸出手,揭下了这盖头,盖头下德妃没有哭也没有笑,她失神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珍珍连唤她四五声,一声比一声焦急,终于是把德妃唤醒了过来。

    她重新笑了出来,拉起珍珍说:“算了算了,我绣的不好,我还是找全福的绣娘给你绣,嫁人可不能随便了。”

    恰好这时四阿哥和六阿哥下学来请安,冲淡了这一室的寂寥,孩子们插科打诨,尤其是胤禛围着珍珍转个不停让人暂且忘了刚刚的一切。

    十日后,一块宫中针线房新绣的红盖头伴着德妃的其他赏赐送至威武府中,这盖头富丽堂皇,金线闪耀还有米珠钉在其上。

    珍珍看了又看,最终将它放在一边取出了她趁jiejie不注意拿走的那块。

    德妃自然发现了红盖头不见了,她派秋华来问珍珍,珍珍回道:“全福与否,不如长姐之心。”

    其余的时间,珍珍在吴雅家中的日子可谓平淡,但阿灵阿就不是了,他要最后一次独自面对国公府的暴风骤雨。

    但也要第一次,让那些欺凌他的人付出代价。

    第60章 

    国公爷法喀近日的怒气已经达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又一次狠狠拍了拍身边的圆几。

    他的四弟颜珠轻轻咳了下,“三哥,莫生气。”

    “莫生气你个头!”

    法喀毫不犹豫地就怼了回去,他本就是个暴脾气,而颜珠则是个慢性子,他两岁数最相近,法喀从小就不像个正经兄长,几乎是日日都要吼颜珠两回。

    颜珠被吼了十几年,已经被吼出了经验,知道他这三哥越是和他顶嘴越来劲,于是他缩了缩脖子没作声。

    可堂下的颜珠福晋也就是原来的佟三格格哪里是受得了气的人,她给颜珠顺了顺后背说:“三哥也不知道体恤下弟弟,咱们四爷昨儿就有些伤风了呢。”

    她还没往下说,太福晋舒舒觉罗氏就横了她一眼,“伤风?伤什么风?伤风了就听不得兄长的话了?”

    颜珠福晋胸口起伏了一下,明显是掐着掌心的rou才让自己忍了下来。

    法喀和颜珠这对兄弟,一个爆一个软,最后演变成三句话都说不上的不合,和舒舒觉罗氏的偏心眼有莫大的关系。法喀是舒舒觉罗氏的第一个儿子,生完法喀遏必隆亲自给她抬了侧福晋,故而她多少年了都抹不去对法喀独独的那份偏爱。

    即使如今年过五十,舒舒觉罗氏的眉眼依然残留着当年的美貌,但多年在国公府的骄横,已经让风韵犹存的脸庞添上了许多戾气。

    “叫你们来也是把事儿好好议一议,你们都还是亲兄弟,后院那个闹得难堪,咱们也总得想个办法。”舒舒觉罗氏说着眼风往颜珠福晋佟佳氏身上一扫,“平日里闹归闹,可这时候咱们还得一条心齐了。”

    佟佳氏真是想冲这位老娘一句:“这时候知道是亲兄弟了?明日里偏心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了?”

    但她看看福保和尹德两个兄弟都还在旁,顾着最后一丝颜面没有说出来。

    不过在她看来,不讥讽法喀和舒舒觉罗氏可以,但想要她出头,连门都没有。

    她没看向舒舒觉罗氏,而是枭枭袅袅替颜珠倒了一杯水,“爷,喝了吧,咳得让妾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