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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冷峻的男人是她的丈夫,钟砚。 她打了个嗝,无辜眨眼,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说:“我就是生病了啊,怎么了吗?我难道连生病的权利都没有吗?” 钟砚敛起眼中的煞气,恢复成高贵冰冷的公子风姿,眸光疏离,纤长手指轻挑起桌上的酒瓶,凑近鼻尖细细闻了闻。 嗓子沙哑,“女儿红?窈窈真是出息了。” 女儿红馥郁芳香,酒力醇厚,后劲十足。 酒坛空了一大半,看来顾盼和她这个舅舅两人已经喝了不少,也难怪这会儿她披头散发成了这幅小疯子的模样。 顾盼摇摇脑袋,好像这样就能把脑子的沉重感一并给晃了去。 酒壮怂人胆,她这会儿说话便没有平时那么瞻前顾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你带这么多人把我们围起来是想吓唬谁?” 被团团围住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这些人全部都是一个表情,腰间别着大刀。 钟砚蹲下来,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两张脸快要贴到一起。 顾盼茫然的眨眨眼,脸好像越来越红,还有些呼吸不上来。 钟砚漫不经心笑道,恍若没有将她的所作所为放在心上:“这是喝了多少。” 顾盼被他掐着腰,男人的力气太大,掐疼了她不说,这个姿势还很不舒服。 钟砚好像没看出来她不舒服,五根手指头好像还更加用力,紧攥着她。 少女腰线纤细,低眸一看,纤白的脖颈映入眼帘,好似染着诱人的酒气。 广生手里的酒被刚才突然闯进来的人马吓的撒手,酒水弄脏了他的衣裳,他后知后觉回过神,指着钟砚破口大骂,“松开!赶紧给我松开她。” 广生平时没醉就不怕钟砚,喝多之后就更不会怕他。 一个喜欢装腔作势的文弱书生,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害怕的呢?还被他的人一脚踹进湖里过,简直是废物中的废物,不足以为惧。 顾盼本来怯生生的,有点怂,被她小舅舅这一句话又激了胆子,昂首看他跟着说:“听见没有让你松开。” 少女身后无形的尾巴已经翘到天上去,仗势欺人的姿态学了个十足十,与平时对他百依百顺的温顺模样相去甚远。 广生见他一动不动,横冲直撞上去,还没碰到人便被拿下,被侍卫不留情面扣在地上。 钟砚懒懒散散,恍若无事的散漫模样看的人心生厌烦,他又问了一遍,“喝了多少?” 顾盼见没人能给她撑腰,气势立马低了下去,连带着声音都变弱了,怯怯的小小的,“不知道。” 钟砚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脸,“不知道是多少?” 顾盼的胆子其实不大,语气稍微冷点她刚伸出来的小脑袋就又缩回了壳里。 女扮男装,不施脂粉,素面朝天,也能看的出她皮肤底子很好。 皮肤细腻,又白又软。 手指轻轻一戳,颊边的软rou便陷了进去。 安安静静低着脸埋在他胸前不敢说话的模样异常乖巧,眉眼都温顺起来。 顾盼已经不想挣扎,软软靠在他怀中,柔软纤细的胳膊轻勾着他的腰,揪着他的衣裳,有些赌气听起来又像是在故意撒娇,“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钟砚敛眸,拇指微动。 醉醺醺的顾盼觉得今天他不问出个结果,是不会轻易罢休。 她不太高兴的说:“半坛。” 钟砚低眼瞥她,森然的笑意中含着几分嘲意。 “好吧,大半坛。” “好喝吗?” “还行吧。” 钟砚不想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冷脸朝外走,广生边挣扎边大吼大叫,“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要把我的小外甥女带到哪里去?!” “嘿,你耍什么微风?!怎么了?这满春楼她来不了吗?我告诉你,她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都是半截身子埋土的男人了,别耽误她。” 钟砚止步,缓缓回头,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把他的嘴给我堵起来。” 顾盼晕晕乎乎被他抱上马车,散落的长发将她大半张脸都挡了起来,她靠着车窗,觉得不透气,哼哼唧唧两声,也没人听懂她在说什么。 “别动。” 男人这两个字一说出口,顾盼就真的不动了。 她身上这套男装并没有特别合身,袖子有些大了,这会儿被她造作的不成样子,歪歪扭扭穿在身上也不好看。 车里密不透风,顾盼受不了闷,擅自做主将车窗打开,吹了会儿凉风才觉得舒坦,nongnong酒气好像也被吹散了些。 她懒洋洋靠着窗,瞥见红楼长街外有一对吵架的情侣,看了小会儿,绯衣女子指着面前的男子愤然说道:“你有资格瞧不上我?” 这句话一下子就让顾盼听愣了,她忽然想起来,原主也曾经对钟砚说过这句话。 顾盼刚及笄那年便是出了名的草包美人,只生了张好脸的蠢东西。 有些读过书的才子墨客心中的确是瞧她不起,但又贪恋她的美色,心里看不起,嘴上却是不说。 刚及笄不久的顾六小姐也是恃貌行凶,傲慢骄纵,和人说话时也总是仰着下巴,口不饶人得寸进尺。 十四岁的顾六小姐在故意将钟砚拽下湖里之前,也曾见过他一面,不过男主大概早就将她忘记了。 那年年关,顾六小姐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和嫡姐一起出门赴宴,跟着顾夫人和顾舒怀坐上马车去了侯府。 她惯来不喜欢和顾舒怀待在一块,也看不惯她同旁人说话时那个做作的样子,随便找了个由头便从后花园溜走了。 顾六小姐在侯府后院瞎转,正是深冬,白雪茫茫,天气寒冷,她为了漂亮又穿的很少,唇色被冻的惨白,浑身瑟瑟发抖,想找个丫鬟要个暖手炉。 却是一路瞎转都没有见到一个活人。 顾六小姐越走越偏,迷迷糊糊走到偏僻寂寥的院子,安静中透露着一种诡异的阴森。 院门没有关紧,露出一条细缝。 顾六小姐胆子比寻常姑娘要大,搓了搓手将院门推开, 玉兰树下,少年一袭白衣,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蓝瞳小猫儿,他的手指削瘦白皙,纤长而又分明,轻轻的在猫儿雪白的皮毛上抚摸。 皑皑雪花,模样精致的少年恍若误落凡尘的仙子。 他抬起脸,瞳色疏浅而又冷漠,淡淡的、淡淡的看着她,好像又没有在看她。 顾六小姐呼吸都停滞了一瞬,眼前的少年实在太美,五官像是被上天精雕细琢偏爱过。 她心扑通扑通乱跳,大着胆子一步步往里走,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冒昧。 她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顾六小姐赤露而直白,心中在想什么,嘴上就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