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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怔愣过后,林静泽听明白他话里的深意,也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所言非虚,于是低声和程默交代了几句,紧蹙着眉,步履沉沉地离开。 护士给蛋蛋拔完针后也走了,病房里登时剩下两人一猫,算不上尴尬,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默没有问应旸究竟是怎么知道蛋蛋生病,又是怎么摸来这里的,料想他大概是派人监视着自己,想看看自己被他丢下之后到底有什么反应,会不会辗转反侧,寝食难安之类,他好从中得到报复式的快感。 只是他的报复对象不包括蛋蛋,所以在听说蛋蛋出事以后他还是亲自过来了。他到底不是坏人,是自己有错在先,他才这样对待自己的。 很公平。 应旸没有做错,错的一直是他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很虐吧QAQ捏不会写虐……明天情人节!双更!更到默默脸红心跳为止! 第45章 Chapter 45 讨嫌的针管总算被拔走了,蛋蛋再次趔趔趄趄地站起来,慢吞吞挪到应旸脚边,软软地扒拉他的裤腿。 应旸赶紧蹲下把它抱进怀里,接着走到沙发旁坐下,趁它翻肚皮的时候拉着起一条后腿打量某个不中用的部位:“哎哟,都肿了。” 像是幼小的苗苗忽然发成豆芽,哆哆嗦嗦地支在空气里。 “吆呜……”蛋蛋有些委屈,既羞于被嘲笑,又享受应旸给它呼噜肚皮的快感,一时矛盾坏了,只能弱弱地朝程默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 其实程默也有点紧张。 从今早发现蛋蛋不对劲开始,他就一直沉浸在这种惊慌失措的情绪里,哪怕应旸走了他都没有这么难过。毕竟他清楚其中的原因,而猫是一种忍耐力很强的动物,它们也不会说话,很多病症到了有所表现的时候往往已经发展得十分严重了。 平时蛋蛋被他养得很糙,乱窜乱跳也不拘着,任由它在家里四处撒野,但眼下不同,它还生着病,应旸就这样没轻没重的撸它,也不知道会不会把它弄疼。 “你轻一点。” 蛋蛋趁机收回后腿,宝贝似的翻了回来,把红肿的小豆芽藏在身下,见应旸因为程默的话而停下动作,不禁娇声催促:“吆。”快继续摸我呀。 应旸试探着把手搭了回去,小猫咪还不满足,扭头望向程默:“吆。”要一起摸。 程默不得已坐近了些,和应旸一个摸头一个扫背,让它享受着仿佛帝王般的待遇。 不多时,蛋蛋舒服得沉沉睡去,小沙包似的坠在怀里,像往常一样舒展开身子,再不像刚才那样难受地蜷缩起来。 见状,程默小小地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慢慢落回实处。 他把蛋蛋视作了亲人,希望它能尽可能长地陪伴自己,所以它绝对不能有事。他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了。 静静出了会儿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程默发觉自己的手不小心滑到了应旸腰上,而应旸什么也没说,只依旧稳稳地抱着蛋蛋,不时把它蹬得悬空的腿捞回来摆好。 程默忽然感觉口干舌燥,起身倒了杯水,喝完轻声问应旸:“你要吗。” 应旸不置可否,始终低头看着蛋蛋。 程默这才发觉自进门起他就好像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放下杯子,程默心想不喝算了,正要窝回沙发小小地睡上一觉,应旸却在这时清了清嗓子:“咳咳。” 在给他倒水和置若罔闻之间犹豫片刻,程默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再怎么样他也跑了这一趟,就当看在蛋蛋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把杯子递给应旸,应旸不接,程默不情不愿地送到他嘴边,他这才抿着杯口一点点把水喝干,要不是担心溅到蛋蛋,程默险些就要故意漏点出来。 “还要么?” 应旸照旧不说话,但也不咳了,程默没再管他,丢掉杯子,看了蛋蛋一眼,见它似乎睡得很香,于是放心地缩到沙发另一头,跟着闭上了眼睛。 明早医生还要过来给蛋蛋做检查,他得抓紧时间补眠。 折腾了一天,实在太困了。 尽管身处并不十分舒适的沙发,程默依然一合眼就睡了过去,对于周遭的所有动静尽皆一无所知。 困倦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蛋蛋暂时度过了危机,还有应旸陪在身边,他再不需要独自面对突发而起的变故,也不必强撑着收拾残局。虽然他早已具备了这样的能力和经验,但仍下意识回避这种不祥的可能。 听着身边逐渐变得绵长的呼吸,应旸起身把蛋蛋放回窝里,轻声安抚:“嘘,哥哥睡着了,你也要乖。” 蛋蛋咕哝一声,团了团,继续睡了。应旸找来毛毯给程默盖上,同时不忘分了蛋蛋一条小毛巾,自己则两手环胸,往后一靠,将就着闭上眼睛。 清晨,盛夏的天亮得很早,由于环境算不得舒适,程默也并不在怀里,应旸睡得很浅,身边稍一有点声音他就醒了。 蛋蛋显然也被这阵异响搅扰了好眠,此时正好奇地想从窝里钻出来一探究竟,应旸循着声音望去,发觉原来是程默在呓语,让蛋蛋暂时待在原地,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程默身边,隐约听见几个模糊的音节—— “妈……” 经过仔细辨认,应旸发现他在叫着mama,眼皮染上惹人心疼的绯色,声音里充满悲伤,甚至渐渐哽咽起来。应旸把手放到他头上,掌心熨帖着前额,没有直接把人叫醒,只希望他能早些从噩梦里解脱出来。 他不知道程默究竟梦见了什么,以致他这样难过,虽然并不是特别清楚他们家的情况,但在偶尔提及的时候也能明显感觉得出他成长的过程其实远比自己幸福。 说起来,他还吃过程默mama亲手做的饭,所以应该不是什么糟糕的情况,很可能只单纯地是个梦而已。 这样想着,应旸很快又听见程默话音一转,梦话的内容从mama变成了更为熟悉的两个字:“应旸……”程默边说还边紧紧攥着被角,“不是……” 应旸不由一愣。 不是什么? 不是你想得那样? 脑海中回响起昨夜林静泽警告自己的话,应旸神情复杂地收回手,抱起耐不住钻到脚边的蛋蛋坐了回去,在给它进行晨间按摩的同时静静沉思。 关于七年前程默不辞而别的原因,他自己给出的解释是当时还太小,害怕来自家里人的压力,所以才不敢接受这样出格的感情。 但据他调查到的资料显示,程默这几年基本很少回B市,可见他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好,而转折大概是发生在高考以后…… 难道他已经出过柜了? 所以才和家人有了龃龉,没法回去? 当初调查的时候他只当程默和他没有交集,名字和基本的相貌特征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