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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最后自己会不会成为夏清,被皇上卸磨杀驴,其实他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皇上已经年迈,怕是活不到那一天了。 不管皇上是什么想法,可薛氏将脏水泼到老师身上,他是决不允许的。 “再问你一次,罪证到底在哪里?或者说,到底在谁手上?”顾诚玉见都收拾完毕,他也没了心思再与薛淼兜圈子。 薛淼重重叹了一声,摇头道,“罪证丢了!” “唰!”顾诚玉冷笑一声,腰间挂着的长剑出鞘。 “你这是在耍我?你以为本官是还什么好性儿,好言好语对你,你却一再戏弄本官。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老实交代了。你知道的,我是个读书人,很不喜欢动粗,这样有辱斯文。” 顾诚玉眼中寒光迸射,将薛淼吓得连连摆手。 第九百四十三章 薛氏遗孤 “大人!小老儿绝不敢撒谎,东西确实丢了,不在小老儿手上。当年堂兄让我带着东西从密道逃脱之后,我的身子一直都不妥,精神恍惚了好几日,东西就是在那时不见了的。” 薛淼吓得嘴唇都起了哆嗦,被剑架在脖子上,谁不害怕? 苟且偷生这么多年,他早就已经没了当年的勇气。能活着,谁又想死呢? 他曾经想着东西丢了,那还不如随着堂兄他们去了,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但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河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 他渐渐将自己融入到了河村村民之中,成为了真正的乡野农夫。 顾诚玉看着对方那这副模样,心中感叹,时间果然能抚平一切。这样的深仇大恨,此人好似并不想再将其翻起,而是想让它随着时间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 “看来你并不想为薛氏翻案,你自己活了,就不管那些死去的族人了?你就不怕他们死得不甘心,晚上托梦与你?当年你应该有了妻儿吧?他们呢?你不想想他们吗?” 顾诚玉将架在薛淼脖颈处的剑移开,此人就像是一位失去斗志的士兵,不敢勇猛向前,只想后退以保住性命。 果然,说到这里,薛淼的脸上浮现出了痛苦之色。 他眼中又泛起了泪花,妻儿,是啊! 当年他的次子刚刚满周岁,长得玉雪可爱。长子更是聪慧,读书上进,已经是年轻的秀才了。族学中的夫子还说只要他用功读书,中进士大有希望。 他满心欢喜,自己读书不求上进,还好长子争气。 然而这一切都成了过往,那日午门斩首,他去了。但他却始终不敢看妻儿被斩首的画面,他怕他承受不住。 他深深看了一眼眼前年轻的大人,结合这位在江南的表现,或许这位大人真能让薛氏沉冤得雪,洗刷薛氏的冤屈,让那些史书重改历史。 在沉默了半晌过后,他终于还是开了口。 “当年堂兄让我从密道离开,走时根本就不止我一人。那时薛府被兵马司包围,侄媳妇正在产子。那些人闯进来之前,侄媳妇正好诞下一名女婴。堂兄让我将侄孙女儿一起抱走,算是给薛氏留下一个血脉。只可惜那是个女婴,不能振兴我薛氏一门。” 说到这里,薛淼还一脸的遗憾。 “随后堂兄找了一位奶娘的孩子,让其顶替。反正逃不出府中,一样是死。而我是男子,不会照顾女婴,走之前还带了一个照顾侄孙女儿的丫头,约莫十三四岁。” 顾诚玉耐心地听薛淼说完,他不禁热血沸腾,难道那些罪证在那位侄孙女儿的身上? 只是他随后却又想到,薛淼如今孤身一人,那侄孙女儿不知去向,该不会是弄丢了吧?还是死于水患之中了? “侄孙女儿在何处?难道已经丧生于水患?” 薛淼眉头紧皱,“并不是,我与侄孙女儿早就失散了。” 顾诚玉闻言不禁有一种无力感,这薛淼还说他堂兄有什么隐秘之事都会交给他去办,谁想此人却如此不靠谱。 既然得了这样的嘱托,还带着孩子在身边,不是应该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等风声过后,再带着侄孙女儿离开此地,去别处谋生吗? 竟然会和女婴失散,真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还不如郭莫若这么单纯的后宅少女。 郭家也是满门抄斩,虽不是灭九族,但郭莫若也失去了至亲之人。 一个年岁这么小的小姑娘,还知道振作起来,抚养幼弟成材,这薛淼还真是多有不及。 “那时我嘱咐那小丫头照顾好侄孙女儿,我忍不住,乔装过后,便去了午门处。我回来之时一直浑浑噩噩,脑子里晕晕沉沉,一进院子便倒地不起。还是邻里见我倒在了院子里,这才将我扶进屋里照顾。” “等我醒来后已经过了两日,我一醒来便喊了那丫头,但听照顾我的邻里说这两日家中一直无人,除了躺在炕上生病的我。他还说很奇怪,之前几日一直听我家中有婴儿啼哭声,结果这两日照顾我时,却并不见什么婴儿。我知道大事不妙,于是拖着病体,请了邻里帮忙一起出去寻找。” “孩子呢?找不着了?”顾诚玉冷笑一声,看来薛皓祯所托非人呐! “已经过了两日,我哪里还能寻着?我以为是拍花子的将人给拍走了,又不敢去报官,只能自己寻找。将当初带出来的银子差不多散尽,只打听到那服侍侄孙儿的小丫头果真是被拍花子的拍走了,侄孙女儿也不知去向。” 薛淼蹲在了地上,他扶着额头,满心都是悔恨。他当时不应该去午门,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愧对堂兄的嘱托啊! “你将罪证放在了她们身上?”顾诚玉百思不得其解,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是应该放在薛淼自己身上吗? “当时怕薛氏一族有人逃脱,官府正在全城戒严。我怕被搜出罪证,便将东西放在了侄孙女儿的襁褓之中,那丫头身上也放了一两样。那丫头不识字,我只嘱咐她放好便是,谁能想到两人突然都不见了呢?” 当时他们躲在一个小宅子里,这还是之前他一时兴起买的。因为他看上了青楼的一位清倌儿,想养作外室。 为了不让人察觉,这房契上写的是另一人的名字,不然他们还真无处藏身了。 想起当年,薛氏已经到了危急时刻,自己竟然还有心思去养什么外室,自己真是混账。 顾诚玉好一顿无语,之前看这人办事挺稳妥,怎么这事儿却办得如此荒唐? 只能说天意如此吧!也许薛淼当时受的打击不小,以至于乱了方寸。 “大人!我自幼父母双亡,在族中艰难度日,要不是堂兄,我也不能有后来的好日子。堂兄待我恩重如山,可我将侄孙女儿和那些罪证给弄丢了,愧对堂兄的嘱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