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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儿。” “我稍后出去找找他。”周惟回到屋子里,从加勒的衣柜里找到一双厚厚的皮暖靴,套在脚上,“我得先去一趟酒窖,把那些瓶装酒带回来,免得天气太冷冻裂了——我平时都舍不得喝呢,如果洒了就亏大了。” 珀西迅速脑补了一下酒后乱性啥的,然后感觉自己的面部神经又有点不听使唤,连忙吸溜了一下口水,道:“不着急,天气这么冷,也许他逛够了自己就回来了。” “还是去找找吧,反正有超时空机甲,找人很容易。” 周惟踩着厚厚的积雪走下石阶,外面银装素裹,皑皑茫茫,有一种肃杀的美感。他停在门口欣赏了半分钟,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酒窖走去,那是一个半埋式地下室,里面装了七八箱硕果仅存的烈酒,御寒的好东西。 路过一处废墟的时候,周惟忽然听见一些轻微的响动声,像是弹簧受力的声音,“咯吱咯吱”,非常有节奏。循着声音过去,发现是一个被切了一半的游乐场,他以前路过过,但从没产生过进去玩的念头。 难道里面有幸存者?还是什么动物?周惟有些好奇,从裤袋里掏出超时空机甲贴在胸口,小心翼翼推开了破烂的铁栅门。 旋转飞船、儿童飞碟、宇宙探险通道……残破的游乐设施里空无一人,除了冷却的岩浆,就是厚厚的积雪。周惟绕过一大块火山石,发现一个孤兀的人影出现在电动木马转盘上——格里佛已经变回了人形,穿着单薄的黑t恤、黑长裤,戴着风帽,双手插在裤兜里,骑在一个土黄色的小木马上,机械地摇晃着。小小的木马被他压在屁股底下,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可怜的呻|吟声。 他身材极高,肩宽腿长,骑在那么小一个儿童玩具上,活像是哈士奇日了吉娃娃。周惟哭笑不得,但见他伤势恢复得不错,都能变人了,很是松了口气,踩着雪过去,叫他:“格里佛?” 格里佛身形顿了一下,缓慢地转过头来,半天才像是认出了他,挑眉道:“哦,是你。” 看到他的正脸,周惟吓了一跳,不过二十几个标准日,他看上去瘦了足有四分之一,脸颊凹陷,眉骨突出,一向精心梳理的黑色卷发凌乱地披在脸颊两侧,从风帽里露出来的部分竟夹杂了丝丝灰色。 “卧槽,你这是怎么了?”周惟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活力十足的自由猎手,他这些天是在练什么神功,走火入魔了吗? “没怎么,就是有点颓废,你懂的。”格里佛眼神落寞而阴沉,也不多做解释,捋了捋头发,问,“你还好吗?珀西怎么样?” “我很好,他还在休养,暂时还不能飞太远。”周惟说,“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太惨了吧?没有找到东西吃吗?”指了指杂货店的方向,“那边,我留了很多罐头在最显眼的货架上,你没看见吗?” “看见了,只是我没什么胃口。”格里佛有点恹恹的,骑在木马上继续摇晃。 周惟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厄玛是他的注定之人,他的男朋友,据珀西说,还是他的初恋。被初恋男朋友这样欺骗、迫害,换成一般人怕早就疯了,他还能好好坐在这骑木马……呃,不对,这不会就是要疯的表现吧? 麦考大帝有个傻儿子就够倒霉了,再来个疯儿子,那简直人间悲剧。 “嘿,你还好吗?”周惟跳上转盘,扶着木马让它停下来,认真看格里佛的眼睛,“格里佛你看着我,别再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了好吗?搬回来和我们一起住吧,三个人待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格里佛佝偻着腰骑在木马上,避开周惟的眼神,道:“你会照顾好珀西的,我知道,他也会保护好你。我只是……只有有些事情需要想清楚,想一个人静一静。” “已经二十多天了,我想你该想的都已经想够了,不是吗?”周惟并不是个多事的人,但格里佛的事对他来说就和自己的事一样,如果说这世上他还有一个朋友,那应该就是格里佛了。 当然,珀西不算,他是萌宠。 “珀西跟我谈过了,关于你们的一切。”周惟决定开诚布公地跟他谈谈,“我知道厄玛对你来说非比寻常,他的背叛让你非常痛苦。但爱情不是全部,格里佛,世界这么大,人的一生这么长,总不能指着一个人活着吧?就算真要指着一个人活,你也要考虑值不值得的问题是不是?你觉得厄玛值得吗?” 听到那个让人锥心刺骨的名字,格里佛的眼神浮上阴戾的光,英挺的眉毛慢慢皱起:“我不想谈这个,周惟。” “你看我像是没事喜欢聊天的人吗?”周惟看他如此憔悴,如此颓废,简直是在慢性自杀,竟然还不自知,不禁生气起来,“你要用这种方式折磨你的朋友和亲人吗?珀西说你们的父亲正在赶来拓扑星系,你要在他救你出去之前先把自己弄死在这个鬼地方吗?” “我不会死,我好得很!”格里佛挥开他的手,“你是出来找食物的吗?你可以继续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周惟不为所动,单手按住晃动的木马,道:“听着格里佛,如果爱情能杀死一个人,那就不是爱,而是穿肠的□□!别傻了,即使你不甘心,放不下,也不用采取这种消极自残的方式来发泄痛苦吧?像个男人一样行吗?想办法离开这儿,找到那个伤害你的人,该打的打,该杀的杀,该爱的话就继续爱,躲在这儿摇木马算怎么回事?” “……”格里佛紧紧咬着牙齿,沉默地从木马上跳下来,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周惟大步跟上:“嘿,格里佛!站住!别逃避,我们把话说清楚……” 格里佛忍无可忍地停下来:“听着,周惟,我的心理学得过a,我在三个星系有心理医生执照,我不用你来开导我。你知道被最爱的人欺骗和背叛的滋味吗?你能想象珀西想要利用你,杀死你吗?” 周惟一愣,条件反射地想说那不可能,在脑子里轮了一圈又不太确定了,认真想了想,道:“那也没有什么要紧,我还是我,我会继续好好活下去,这世界离了谁不是好好在转呢?”说完觉得自己说话有点不够委婉,又挽救了一下,“当然我们情况和你不太一样,珀西只是我的龙,我无法想象你对厄玛的那种感情,我只是实话实说……我是说你的举我们的例子并没有什么可参照性。” 格里佛看了他半天,确定他说的“和珀西谈过了一切”云云都是扯淡,那货根本什么都没说清楚。 也可能是不敢说。 “算了。”格里佛被人狗血淋头地训了一顿,缓缓竟觉得心情有了点儿奇妙的放松。说实话他这些天过得挺不容易,总是一闭着眼就看到逆转即将结束时,他跌落在火山上,厄玛瞪大眼睛看着他的样子。他永远都记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