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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洲,咬牙切齿道:“懂我意思了吗?” 贺栖洲摇头:“你可以再来一次。” 辞年的耳朵立得直直的,他抹了一把脸,没想用力过猛,把本就有些松散的头发都抹了下来,更加激动地解释道:“她快有三个我那么胖了!我怎么穿她的衣服啊!那天那身红的也是我化了人形找山下镇上姑娘借的!用完我就还回去了!” 贺栖洲问:“那鸡是你偷的吗?” 刚刚还情绪激动的辞年,一听这话竟突然哽住了,像被人半途截断了话语,过了好几秒,他才嘟囔着:“反正我没偷橘子!” “那鸡是你偷的吗?” “……我也没拿红薯干。” “鸡。”贺栖洲缓缓举起手,比划了一下,“咕咕叫的那种,鸡。” 辞年不耐烦地一挥手:“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当然知道什么是鸡!我……”他顿了顿,终于颓唐地坐回椅子上,“我是狐狸,狐狸不偷鸡还是狐狸么……再说了,几只鸡而已,我也没偷那么多啊!后山的山鸡不够我抓吗,我凭什么要偷他们四十五只鸡!” “那……”贺栖洲叹了口气,“那么橘子、萝卜、红薯干,就都是你偷的了。” 辞年一拍桌子,怒道:“不是我!凭什么什么都往我头上来!丢了东西不报官不抓贼,看我是个狐狸好欺负?” 贺栖洲定定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是不是你不要紧,要紧的是既然你偷了鸡,那么往后这村里丢的所有东西都与你有关。加上你刻意将红衣鬼怪的事往自己身上拉扯,所以他们现在认定了就是你的错,不需要证据。” 辞年微红的眼睛突然垂下,他身子一软,重新歪回椅子上,闭了眼,回到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那就是我吧。” 贺栖洲低声道:“所以你就算被他们冤枉,也不愿我帮你洗刷冤屈?” 辞年把眼睛撑开一条小缝,斜睨他一眼:“你帮我洗刷?” 贺栖洲缓缓道:“只要你带我去后山……” 辞年立刻把眼闭上,拉长了声音:“是我是我是我,是我偷了荤的素的有的没的,连衣服都是我偷的,我穿着最好看——” 贺栖洲悠悠叹了口气,将“罪状”放在桌上,缓缓起身,嘴里念着:“罢了罢了,狐大仙不需要我的帮助,我只能尽一点绵薄之力,把他抓起来,给村里人赔钱道歉去了。”话音刚落,辞年便一最快的速度跳了起来,这屋子门窗紧闭,要跑到外厅就必须路过贺栖洲身边…… 所有的路径都在他脑袋里过了一遍,辞年想都没想,以最快的速度朝出口窜了过去,他算盘打得很好,贺栖洲就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个道士,自己少说修炼多年,就算法力比不过人,也不至于在速度上吃了亏……“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突然包住了他的脸,让他的视线黑了一片。 这思路还没延展到最后一步,人就已经抢先一步,被贺栖洲拎了起来。而且是,一手拎着后领,一手按着脸,让他想咬人都张不开嘴。贺栖洲的手很大,手臂也很有力,许是常年使剑的缘故,他的身手惊人的灵动飘逸。甚至能快得过成了精的狐狸。 辞年被他按在怀里,被迫贴着他的胸口,咬人骂人都得张嘴,但他偏偏生了张巴掌大的小脸,而这脸也正好被一个巴掌按得死死的,是动也动不得,骂也骂不动。两人在屋内挣扎了许久,辞年终于是放弃了抵抗,他没有出声,只是头顶的耳朵渐渐垂下,显出难得一见的委屈和沮丧。 他是真的不想道歉。 子虚乌有的事,没有证据的事,完全没有做错的事,为什么要道歉? 贺栖洲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松开了捂在他脸上的手,摸了摸那低垂的耳朵:“你想成仙吗?” 辞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试问这世上的狐鬼精怪,谁修炼得道不是为了成仙呢?连云都知道要往天上飘,更何况是有了意识和欲望的妖怪们。贺栖洲见他不语,又道:“你有仙缘,所以我才叫你小神仙,这点是真的,我没骗你。” 辞年低垂的眼睛突然抬起,他转了个身,也不顾自己与贺栖洲贴得有多近。两人挤在一个狭小的拐角里,辞年的眼里却仿佛绽出星星,他支吾了一阵,缓缓重复道:“我……有仙缘?不骗我?” 贺栖洲点头:“不骗你。” 辞年眼里的光转过一轮,喜悦之情藏都藏不住,他都忘了自己还在贺栖洲跟前,还几乎贴在他怀里,兴奋地抓起头发就给自己绑了个马尾,耳朵尖一下下地颤动着:“那我要……要怎么做,怎么才能修炼成仙?” 贺栖洲坦诚道:“有个快法子,很顶用,但你大概不爱听。” 辞年摇头:“你说你说,我听!” “你需要香火的供奉。”这话一出,辞年就明白了,香火……那就是人了,要成大事,必得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齐。天时不可强求,地利尤可探寻,这人和…… “所以,我得去道歉,让他们……”辞年仿佛听到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的方案,“……供奉我?!” 屋檐下寻仙勤修苦 第十二章·屋檐下寻仙勤修苦 “很抱歉,我不该偷你家的鸡。” 午后的太阳毒辣得很,竹溪村村民竹五弟刚从凉席上爬起来,就撞上了门口这一出。刚进村两天的贺道长拎着一个头上长耳朵的人,将他带到了自己家门口,而那人二话不说就道歉,虽然面无表情,语气木然,但好歹……是道歉吧。 自家也确实丢了好几只鸡。 “这……这是?”竹五弟年纪轻轻没见过什么世面,指了指辞年头上的耳朵,贺栖洲和善一笑,抬起手,按着那耳朵摸了两下,道:“是真的耳朵。” 竹五弟哆嗦:“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他……他就是那个偷鸡的狐狸?” 辞年面无表情:“是你大爷我。” 话音未落,身后的贺栖洲就狠狠拍了他背心一记,拍得他往前一顷,差点撞门框上。供奉、香火、成仙!辞年咬着牙在心里默念了一串,脸上绷出一个皮笑rou不笑的表情:“偷鸡的狐狸,正是在下。” 竹五弟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一时竟结巴起来:“那……那……” 贺栖洲立刻从兜里摸出钱袋,掐了几颗碎银,往竹五弟手里一塞:“我来赔。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