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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丞相没了,但你们可不知道,咱们皇上这次可是下了大功夫了。从年初一到年十五,天天都在带人查证,恐怕一天休息都没有。” 贺栖洲道:“咱们这位陛下一向如此,蛰伏便静静的一声不吭,一旦暴怒,恨不能给你一道雷劈开天灵盖。” 秦歌又道:“也不枉我跟白松枳辛辛苦苦跑这趟,我看他实在辛苦,又是个人才,就把折子都给了他,让他去面圣了。哎,没想到这小子还有那么一套,打起仗来毫不逊色,进了尚书房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他那日从尚书房出来,红光满面的,我问他怎么这么高兴,他说……” “他说要升职了,自然高兴。”贺栖洲把泡不开的茶叶从茶盏里跳出来,缓缓道,“你必定是要镇守京中的,这个想都不用想,一个京城,也用不着留这么多将军。所以,这位白将军,现在该收拾收拾,往西北境出发,开府镇守了吧?” 秦歌奇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莫不是又偷偷仍你那签子推算着呢?” 贺栖洲无奈道:“这那能叫推算,不过基本常识。” “好,白松枳现在当了将军,自然是准备接管顾平川的西北境了。陛下为这事愁了这么多年,前些日子看他在闹市擒了家奴,便给了他随我清除叛贼的机会,谁知这小子勤恳又聪明,立刻明白了陛下的意思,一路表现得极好,这不,刚一回来就升迁了……哎,只是往后没了他,我这巡防要是忘了,就没人替我了。” “自己的巡防自己去,要不是白将军帮你顶了这么多次巡防,你指不定要被骂成啥样。”贺栖洲笑道,“就这点消息了?” 秦歌又道:“自然还有!原本归顺张丞相的几部现在没了主心骨,上个朝都失魂落魄的,有几个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你说不就是走了个丞相,至于这么慌张么……” “他们是不是拿了丞相的钱,或者给丞相送了钱,怕暴露出来?”坐在一旁没吭声的辞年突然道,“我看说书的都这么说,话本也都这么写呢。” 贺栖洲往辞年手里抓了把瓜子:“聪明。” 他道:“丞相大人风光的时候,也曾与太傅平分秋色,三省六部全都有他们的人,一声令下都好办事,但这些听命于他们的人,绝不是仅仅是因为他们位高,而是因为他们权重。这些人,私下里弄了些偷偷摸摸的伎俩,你给我这塞些银子,我就给你行点方便,来来往往的,自然形成了一张看不见的金网。” 辞年问:“那现在那个丞相被抓起来了,这些跟他有过交易的人不就倒霉了吗,皇上总不能看到他们还装没看到吧?” 贺栖洲道:“没看到……也不是不可能。” 水至清则无鱼,这是一个无可奈何的真理。若这满朝文武有一半都曾犯下过错,无论亲疏远近都施以严刑,那这朝中恐怕连办事的人都没了,一时半会……还真动不得。不过丞相倒台,这杀鸡儆猴的效果恐怕是有了。多的,贺栖洲也懒得想,他问:“那今日早朝,皇上有没有确立新的丞相?” “这倒是没有……不过我打听了一会,说是有几个人选,皇上还在研究,不过这圣意向来难以揣度,恐怕这几位也是不敢声张,都蛰伏着等待机会吧。”秦歌伸了个懒腰,道,“哎呀,当丞相这么累的活儿,我才不干呢,你看像我,当个将军,闲时养养鸽子练练兵,哪怕最后战死沙场,也总好过他们那样,一天天勾心斗角的,没个消停呢。” 贺栖洲笑道:“只有你当将军才这样,你看人家将军,谁跟你似的,一天天就知道轮休。” 秦歌不满道:“谁说我一天天轮休了,我今日就没轮休,我就是过来喝个茶,一会我就走了,还等着我带兵巡访呢,年关过了,这眼看就要开春了,到时候就得准备选秀了。哦对了!你们见过小傅子了吧?” “就那个老爱学人说话的小太监?傅独?”贺栖洲道,“见过了,说话怪有趣的,我师父又看上人家了,一天天的,见个年轻些的就想收了当儿子,要是我不拦着,他这干儿子能排满朱雀大街。” 秦歌闻言,哈哈大笑:“给你多几个义弟不好吗,省得你师父有啥都惦记着你啊。” “我和师父在天牢那几日,都是小傅子上下打点,不过他是个太监,咱们也不好老进宫见他,这么久没见,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贺栖洲问,“你突然提到,莫不是有什么消息?” 秦歌摆摆手:“这就是今日的第二桩好事,皇上从原来的大太监平安房里搜出罪证,证实了他与前丞相来往密切,还有私相授受的嫌疑,前丞相将其收买,要求他一有消息立刻汇报,谁知来往的书信被搜出来了,这不,前一秒才把平安撤了,下一秒就让小傅子接管了事物,现在小傅子可不是小傅子了,得尊称一声傅公公了!” “这不是挺好么,升了官,往后日子也好过,在宫里也威风不少,他帮了我们师徒这么多,是该好好谢谢他。” 秦歌道:“他别的还成,就是老习惯性学人家说话,你说他往后要是御前当差,会不会惹怒皇上?” “你别的还成,就是老习惯性放人鸽子,你当了这么久的差了,你看皇上责骂你了吗?” 秦歌不满:“哎这怎么又到我头上来了……” 贺栖洲“哎”了一声,道:“该用你时,你顶得上用,那你就是国之栋梁。” 辞年笑道:“国之栋梁这个词好!” 贺栖洲补了一句:“是吧,狐大仙都说你配得上国之栋梁四个字,你明天赶紧去含元殿当柱子吧。” 秦歌“呸”了一声:“我懒得跟你斗嘴,还有第三件事。这礼部尚书,终于定下来了。” 可算是定下来了。 从贺栖洲离京那日起,礼部尚书没了,从此这朝堂就没消停过,好几个月了,沸反盈天的,可算有了个尘埃落定的时候。以往丞相和太傅为了礼部尚书争个你死我活,如今丞相没了,这礼部空缺,太傅恐怕也不好在这时候插手,毕竟谁的手都不太干净,cao之过急,也不怕自己突然就惹了盛怒? 思来想去,这礼部尚书,也只有在众人争夺职位时勤勤恳恳,还顶着风头替钦天监说话的徐问之能担任了。 贺栖洲道:“是将侍郎顶上去了么?” 秦歌道:“哎?你怎么这么聪明!还真是顶了个侍郎上去!” 贺栖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