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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翻在地上。 晋枢机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吵醒,恨得又蹬了一下腿,却痛得直打哆嗦。楚衣轻心疼得不得了,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哄着,晋枢机咽了两口口水,这才又睡了。 “重华!”商承弼突然扑上去,楚衣轻一掌将他架开。商承弼正要动手,云泽却道,“你安静些吧,他全身都是伤,好不容易才能睡着呢。” 商承弼向后退了两步,双手抱头,突然瘫坐在地上。于皇后拼命将自己缩在一边,此刻听说晋枢机疯了,终于松了口气,正琢磨着趁此机会离开,又无处去寻完整的衣服,只恨自己今日前来简肃太过刻意只带了一个心腹宫女,她正自犹豫,却突然被一股极强的掌力吸到手边,商承弼突然扣住她脖子,“重华没有了,朕要你陪葬!”他掌力一吐,楚衣轻正要出手拦阻,却突然觉得手臂被扯住,晋枢机眸光一闪,眉间朱砂猩红。楚衣轻无声地叹了口气,罪孽本自微末始,深堕阿鼻不知迟。 这边一个阻隔,皇后已经被震碎了五脏。商承弼发疯一样用双拳击打着皇后的尸体,直将一个破烂的身子几乎打成rou糜,“还我重华,还我重华,还我重华!” 殿内的太监宫女们四处逃散,商承弼一拳一个,赤手空拳活活打死了三十余人,连后来诊病的太医都未能放过。栖凤阁内哀鸿遍野,楚衣轻几番起身阻拦都被晋枢机牢牢扣住手臂,连自己指甲都劈断了。最后,商承弼终于打到殿内只剩三个活人,他喘着气靠在廊柱上,一双手被自己打得血rou模糊却犹自不知。 终于,他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趔趄着双腿跌跌撞撞的走出去。阁外,远远地是王传喜带着皇帝仪仗身后跟着小顺子,小顺子腿一软,“奴才誓死追随临渊王!” 商承弼登上帝辇,“去史美人那。” “是。” 他伸手一指小顺子,“找个人通知太傅,皇后,薨了。” 流血十里,伏尸卅人,三奠殡宫,辍朝五日,官摘冠缨,臣服缟素。晋枢机合上了眼,最终,还是我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皇后死也应该称“崩”的,但一则小商自己是皇帝,二则他并不见得多尊重皇后,所以,用了一个“薨”字 我想说的是,斗倒皇后并不是小晋的目的,他有他的城府和野心,这一次的事让他彻底下了决心吧 第113章 一百一十一 商承弼手中执着金杯,史美人在一旁佐酒,可史美人握着金壶的酒手都酸了,脸也快笑得僵掉,商承弼那一杯酒还是没有喝完。五年前,三军得胜,凯师还朝,垂拱殿上大宴群臣,那人一席白衣胜雪,萧疏不堪罗绮,颓唐如玉山将崩。飒飒一拜,他眼前只看到一段白得近乎透明的脖颈,而后—— 商承弼手一抖,一杯酒全洒在桌上。他低头看案桌上倒影的自己,竟觉得像是不认识了,“重华——” “驾骖,你性子不好,正是秋节,要多吃些解燥的食物。” “什么周公之德,我觉得这人最可气了,为人臣而不懂人臣之道,想篡位又没那个胆子。” “不要再为朝上的事烦心了,到了我这里,咱们就好好的。” “好啊,我喜欢这一片苇塘,几条轻舟。我带上剑,你弹琴,一直到白露为霜。” “重华——”商承弼又叫了一声。却仿佛看到晋枢机虚空挣扎着的手,“我恨你!你与我有灭国毁家之仇,不得不报!”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爱或不爱又有什么分别?” “求你放了我!” “重华,朕错了啊,朕真的错了!”商承弼抱着头,史美人远远跪在一边。她是入宫最早的妃子,潜邸之时就服侍商承弼了,这些年来,却一直未进过位份。或许是因为商承弼薄情,但更多是因为她从来不争。一无美貌,二无家世,三无恩宠,安分守己才是全身远祸之道。是以,这些天商承弼虽然日日歇在她这里,她却都是躲得老远,一句话也没多说过。 商承弼抓起桌上的金杯,一饮而尽,却忘了杯中根本没有酒。他喃喃唤着晋枢机名字,眼前却只是他凄然至极的眼神,他求自己了,他分明说了自己不行了啊!平素一看到他吐血,一听到他哭求不是什么都依的吗,为什么这一次!商承弼一掌拍向桌案,拍得手掌生疼,他抬起手看着自己掌心,突然便笑了,如今,怎么连一张桌子也拍不碎了。他起身提气又是一击,这一次用上十成功力,一张小小的酒案怎么能受得了,被他真力一震,零散的小木块四处乱飞,史美人躲避不及,被撞到了肩膀,商承弼突然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出老远,整个人跌在地上,“重华!重华!” 如今晋枢机正躺在哥哥怀里,楚衣轻左手抱着他腰,右手托着他头颈,整个栖凤阁只有云泽碾药的声音。楚衣轻四面看看,一座寝宫空荡荡的,连桃儿也因为惧怕主人突然大变的性情躲到了角落里。小顺子端着药汤进来,捧在楚衣轻面前,楚衣轻轻轻吹着药汤,一匙一匙地喂给晋枢机喝。 小顺子看晋枢机今日吃药倒是乖了些,没有乱吐乱打,陪着笑道,“王爷今天像是比平日好些,有楚公子照料着,恐怕不多日子就能痊愈了。” 楚衣轻没有什么回应,但一来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二来,小顺子也不认为这位名满天下的缉熙谷二公子会搭理自己,倒也不觉得被冷落。 只有云泽呲啦这大嗓门,“且好不了呢。他要发疯打人,怕还有希望,如今跟个活死人似的,哪还有什么盼头。” 小顺子一听,心就冷了。端着托盘的手一抖,药汤险些洒出来。他这一生的荣华富贵可都指着晋枢机呢,师父,你好端端地非要我求皇上来伺候临渊王,现下他已成了个废人。天子哪有长情的,能对着他这些年已是烧了高香了,自己这后半辈子还有什么盼头。 楚衣轻像是不经意地看了小顺子一眼,明明隔着面纱,却看得小顺子发寒。楚衣轻将药匙放在碗里,向天打了个手势,小顺子竟然看懂了,他说得是“他会好的。”晋枢机的手动了下,楚衣轻像是知道他躺得手僵了,连忙替他搓着手指。小顺子看还剩下半碗药,楚衣轻也没有再喂的意思,便端了托盘下去。 楚衣轻看小顺子走了,才对晋枢机比着手势,“你打算什么时候起来?” 晋枢机一声冷笑,“我不必起来。”他突然一打响指,桃儿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跳上床用自己的脑袋蹭着晋枢机掌心,晋枢机将它脖上金铃摘去一个,拍拍它后背让它去了。只这样一番动作,就疼得一身汗。楚衣轻用指尖拂去了他鼻尖的汗珠。晋枢机重新躺下,可惜才不到半刻,小顺子又来了,这次是捧着一身素服。 “王爷委屈,皇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