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耽美小说 - 三家轶闻辑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04

分卷阅读304

    梁,虽然于士气有益,但真正遇上强敌,这些仅凭着报国热情的新兵哪里是自己一手调敎的水师的对手。眼看就落了下风。

    此中情由,晋枢机又如何能不知道。

    他与商承弼交手,眼观六路,知道楚地自六年前被大梁强行削弱之后,兵力究竟不济,自己身在梁宫,父亲志大才疏,哥哥们被困囹圄,终究缺少擅于练兵之将,虽借着时势谋略占下半片河山,楚军在实力上却终究不是不再沉睡的大梁的对手。更何况,自己的身子——

    晋枢机咬牙拼杀,商承弼攻势更猛——必须速战速决,若这样再打下去,重华恐怕撑不过今天晚上。

    越是焦灼,战局越是不利。

    晋枢机已经清清楚楚听到了梁军的兵器刺进楚军血rou的声音,不远处,楚军最大的一艘战舰已被梁军凿沉。

    晋枢机挺剑直刺,只听“铿”地一响,商承弼手中长剑递出,飞泉剑被削断了一片。

    王者之器,锐不可当。

    晋枢机手执断剑,一口血喷在河里。正在这时,梁军攻上了晋枢机旗舰,座船突然一晃,晋枢机一个站立不稳,身子便随着半截断剑坠入河里。

    “重华!”商承弼一惊,下意识向前伸出了手。

    晋枢机手中的剑已抛到了河里,半个身子挂在甲板上。

    “重华!”商承弼纵身跃起。

    晋枢机扒着船舷的手却突然一按,船头突然射出上百枝羽箭,商承弼人在空中,闪避不及,终于中了飞矢,片刻就被吞没在汹涌的河水里,只留下河面一点猩红。

    晋枢机却是站在旗舰下早埋伏好的小艇上,手执断剑,“商承弼死了!”他突然催动内力,声振寰宇,“商承弼死了,杀!”

    自商承弼坠河,梁军群龙无首,楚地健儿在晋枢机率领下力转颓势,一路势如破竹,攻向京安。

    商承弼刚愎一生,乾纲独断,除晋枢机之外,更无一个信任之人,转眼身死隳灭,大梁上下早已乱做一团,兵士流散,溃不成军,晋枢机振臂一呼,二十万大军倒有一半都改姓了晋。

    另一小半,逃到了京安。

    此刻的京安城,是商从涣的天下。

    商从涣带着五千背嵬军,十万人马入京,渠黄一声马嘶,以于家为首的权贵就开了固若金汤的京安承庆门,商承弼出师未捷中道崩殂横死河上,商承涣当机立断为商承弼发丧,发檄文,誓言为商承弼报仇。

    朝中为商承弼谥号争执不休,所谓盖棺定论,棺尚没有盖上,号自然无法定下。

    商从涣一力主张为大行皇帝发丧,朝中究竟还有维护正统忠于商承弼的孤臣。原本,商承弼御驾亲征,却身死人手,见笑天下,凭商衾寒父子的地位声望,登基立极是应有之义,但奈何商家父子背宗庙背国君,虽有靖难二字作为遮掩,但究竟难逃反贼之实。风行空有圣孙之名,却无太孙之实,更何况,商衾寒尚在人世,大位归属,依旧悬而未决。

    晋枢机可以豁出命,商家父子却不能不要脸,风行又年纪尚轻,虽素有贤名,却终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是以只命令靖王军拱守五城。一面命人搜寻太宗皇帝时的旧人,以正身份,另一面,严守京安,积累资本。

    商承弼虽客死大河,但究竟是统摄天下九年的一国之君,大行之后,礼仪自不可疏忽,已经辞官的礼部尚书陈光棣率南梁旧臣五十余人素衣上朝,为商承弼议礼。

    商从涣自楚复光事便知陈光棣早被晋枢机收买,一个辞了官的尚书竟敢挟礼义如此逼迫自己,背后所图必然不小,但他父子一直以仁义为先,为延揽人心,他入城时又打出了太宗皇帝血脉,大行皇帝堂弟的身份,又岂能出尔反尔。

    晋枢机手持一盏清茶笑卧河阳,眼前信鸽无数。大军陈师之地距京安不足三百里,万里山河,唾手可得。

    云舒送上一碗汤药,“殿下正喝着药,不该饮茶的。”

    晋枢机目光微凝,云舒突然打了个寒噤,自那日河上决战,世子行事愈发难以捉摸,便如自己这般从小在身边伺候的也不敢稍劝分毫。云舒壮着胆子将药碗留在桌上,见晋枢机又送出一封飞传去,不敢打扰,只屏气敛息退下。晋枢机伸手就将那一碗药泼在了开得正盛的一株茶花里,负手窗下,神色越发冷凝。

    当日,晋枢机下令开拔,攻进了阳皋,身在京安的商从涣接到战报,狠狠攥住了拳头。

    京安城内观望的百官更是不安,进了阳皋,下一步就是釜同,釜同是京安最后一道屏障,釜同一破,京安危在旦夕。

    跪在端阳门外的大臣已有百人。

    风行一手蓝笔,一手鸣鸿刀,不再理会朝上议论纷纷,圈定了商承弼的谥号——怀,而后身披金甲,称“伐楚逆,杀晋贼,复立大梁设计,为怀王报仇。”

    晋枢机接了商从涣檄文,只是微微一笑,“‘怀’吗,你倒真是不客气。”一杯清茶泼在地上,手中握的,却是从河中捞起的轩辕剑,“他要战,便只管拔刀。区区黄口小儿,竟也敢为姓商的盖棺!”晋枢机轩辕剑出鞘,惊飞了刚换了信筒的胡雁,水槽也被翻在地上,晋枢机望着一路北去的飞鸿,“赢少君既已入了我的彀,钧天王还会远吗?”

    晋枢机手执轩辕剑,十万兵马,陈师釜同城门下。

    釜同守令王亭江深知此役要害,心中自晓釜同城一破,别说是顶上乌纱,就是一家老小的性命也保不住,即使晋枢机不杀他,京安城里已经给商承弼发了丧的商承涣也放他不过,是以片刻不敢疏忽,当即召集耆老,登上城楼,誓与釜同城共存亡。

    晋枢机兵临城下,倒是围而不攻。

    釜同从来是京安的屏障,城高池深,大梁历代国君都不敢疏忽,晋枢机此时手上人马虽号称十万,但大多是攻破大河后收编的梁兵,人数虽多,却不能轻动。正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再下攻城,他第前三步都占了先手,无论是赫连傒,还是商衾寒,不战,也得战。

    商从涣的援兵还在赶赴釜同的路上,商衾寒已经又和赫连傒交了手。

    商衾寒将大部人马都交给了儿子带上京安,自己留下的不剩两万人,这两万中,还有近一半是不能疾奔入京的伤兵。商衾寒不愧有战神之誉,即使如此,竟也凭着靖王军五千精锐挑战赫连傒三万大军。商衾寒深知北狄兵在赫连傒率领下实有万夫不当之勇,尤其是北狄铁秃鹫更是锐不可当,却居然亲自上阵,逼迫赫连傒决战。

    赫连傒心知大漠波诡云谲,商衾寒诡计多端不肯迎敌,商衾寒单骑入赫连傒营中,削下赫连傒军旗一脚,第二日箭挑军旗,射在赫连傒阵前,北狄军向来自诩虎狼之师,跟随赫连傒横扫草原,眼看中原都在囊中,何时受过此等奇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