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耽美小说 - 镜像落幕时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也像其他破旧的机械鸟一样,只剩下了晶片闪着的红光还在昭示它微不足道的曾经。

    庭院里的花在轻轻摆动,可这里根本就没有风。支持它们摆动的是缠绕在上面的透明丝线,它们牵引着花的枝条、花瓣乃至花蕊,仿佛密密麻麻的丝线才是花的主体。

    树和花全都是纸做的,一场雨就能把它们带走。

    沙沙声响起,雨毫无预兆地落在了院子里,一滴都没有出现在门外。

    雨打掉了所有的颜色,红的、绿的雨水汇聚到在地上混合成了很恶心的颜色,可水流到铁栅栏旁边就停住了。

    连水都出不来吗。

    这里就是最初的囚笼?

    彭泽锋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物象化的感情远比把语言结合经历转化成的共情冲击要大。

    堵得慌。

    花和树失去了颜色后也渐渐失去了形状,雨越下越大,不知道什么时候鸟的鸣叫已经停止。

    看样子,应该是短路了。因为,地上的晶片已经连微弱的红光都没有了。

    像是河面飘着的死去的幼鸟。

    雨下完,院子里一切都成了灰黑色。地上的雨水消失不见,只有部分不成形状的叶尖还在滴着水。

    但很快水的颜色就变了,变得像血一样。庭院里的一切在那刹那变得血淋淋的,只不过这份血淋淋上面也和外面一样蒙着灰暗。

    那原来掺杂着香水的滴水装置不再散发香气,而是带着腐烂气息和血腥味,一阵一阵地,将空气中的压抑加浓。

    在肖恋月的心里,家就是这么一个存在吗?

    所有的光鲜亮丽都是假的,实质上污浊、令人作呕。就算撕破了面具,也还是逃不出囚笼,直至在囚笼里迎来死亡的腐朽。

    没有风,没有目标物以外的声音,灰暗的色调,这就是肖恋月的世界。

    彭泽锋按下门铃,对讲机里传出女人尖锐的声音,声音里满是期待和喜悦,“亲爱的!你终于回来看我了是不是!”

    “抱歉,您认错人了。我是肖恋月的朋友,可以打扰一下吗?”彭泽锋平静道。

    他本该用更好的语气说话的,但想到这饱含深情的声音是给渣男的他就有点不舒服,因为肖恋月说过,她母亲在她面前除了恶狠狠的咒骂就是说“亲爱的你回来看我了是不是”,后者是她唯一的温柔。

    那份温柔她从没分给肖恋月。

    “滚!我们家没有这个人!”女人尖锐的声音里夹杂着疯狂。

    “您女儿在吗?”彭泽锋问。

    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沉默之后女人爆发了:“我不会让你带走她的!你们抢走我老公还要抢走我女儿吗!”

    如果你真的把她当成重要的人,把她当女儿,那为什么你能这么对她?

    “我进去了。”彭泽锋不想和她多废话,肖恋月是人,不是她的所有物。

    他要把她带走。

    彭泽锋身上的光圈分出了一丝,将门锁打开,走进去的时候,地上的污水自动地退到了两边,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到了别墅大门处,也是如法炮制。

    别墅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摔坏的东西,到处都是凝固后的滴状血迹,还有染血的小孩子的脚印从角落延伸出来。

    女人尖叫着挥动手里的扫把,企图把彭泽锋驱赶出去。

    在光圈的作用下,这样的举动当然是徒劳的。

    彭泽锋盯着女人的脸,语气有些冷,“你给肖恋月的,就是这些?”

    你作为孩子身边唯一的家人,唯一的依靠,你给她的就是这被仇恨搅得一塌糊涂的家?

    女人不管不顾,只是打。

    彭泽锋收起了光圈,扫把直接落到了他身上。

    很疼,女人每一次都是倾尽全力的。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这么打肖恋月的,如果是,肖恋月反抗过吗。那么小的孩子,一直被关在这样的家里,没有人帮她,唯一的家人在打她。

    彭泽锋夺过扫把,将它折断扔到了一边。可下一秒,扫把仍然招呼到了他身上,这一次是打断的。

    他看见女人把断了的扫把扔掉,然后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新的。

    彭泽锋拿起桌上的水泼了女人一脸,“她在哪?”

    令彭泽锋没想到的是,女人不仅“冷静”了下来,还坏掉了。她动作僵住,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圈,然后倒下了,客厅里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

    女人短路了。

    在肖恋月的心里,她的母亲只是一个只会重复咒骂和打她的机器人,她没有情感,看不到她哭泣。

    彭泽锋仿佛能看到一个无助的小身影蜷缩在角落,她想用手护住自己,可哪儿都没能护住。疼痛不断地传递到神经,她疼得眼泪止不住,可她不敢哭出声,所以只好咬着牙,就算额头被打到流血,也没敢发出声。

    所以她的世界才会如此“安静”。

    因为一旦出现声音,就意味着痛苦会来得更凶狠。

    第84章 囚笼篇2

    彭泽锋将每一个房间找遍, 但都没有看到肖恋月,衣柜等各种能藏人的地方也都没有。

    不在吗?

    这个可能很快就被排除,因为“囚笼”没有被打开的迹象, 所以她一定还在这里面。那些一眼就能看出藏人可能的地方她不敢进去, 那她会躲在哪里?

    彭泽锋将刚才走过的路以及所见的东西在脑海转换成立体图, 思索着哪里比较安全、比较让人安心, 但怎么想都还是在女人的“范围”内。

    他又将别墅走了一遍,这一番搜寻依然无果, 结论仍然是肖恋月不可能藏在别墅内。

    那庭院呢?

    庭院虽然大,但并没有能遮蔽一个孩子的地方。爬到树上也没用,因为女人拿着扫把,加上自身身高,足够把人从树上拉拽下来。

    那样会摔得更疼。

    以旁观者的思路找不到的话……就换一个思路找人:如果是我, 我会藏在哪?

    彭泽锋尝试着把自己放到肖恋月的处境里。

    一个年龄尚幼、可能是6、7岁,也可能有8、9岁的小孩, 因为没有吃的营养不良所以很瘦小,经常站不稳,手也没有什么力气,身上有很多伤痕, 有的一不小心就会撕裂。

    ——无论藏在哪里都会被找出来吧。

    代入后, 彭泽锋发现自己的最直接的感受就是这个,躲是没有用的。

    那还不如呆在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彭泽锋径直上了天台。偌大的天台没有多少遮掩,搭给植物的架子也因为长久没人照料而荒废,上面只剩下枯了的藤蔓。

    环视一周, 他看到了小小一只蹲在角落呆呆望着天空的肖恋月。

    小姑娘比他想的还要瘦弱, 乱糟糟的枯黄的头发遮住了脏兮兮的身体,一张麻木的小脸仰着, 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