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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两日,翔书官也不再摆那些虚文,自行坐在我们对面,“一股脑的冲来,哪来得及想事,左不过是跑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眼下正是骄阳烈日的正午,蓬莱湖的水波在朗日晴空下波光粼粼,湖面像是撺了千丝万缕的金丝银线,湖面耀目闪烁。我眺望湖水出神,偶然注意到对岸如拳大小的船只,脑海中兀然主意一现。 伴随徐培祥的拊掌,殿外候着的宫女端来几盏山鸡丝燕窝舔肚。 我目光掠过翔书官落在他身后的人身上,笑道:“清思殿稍往里去就是皇家禁院,非得诏男子不得随意落足。在下有事请教徐公公,不知围着蓬莱湖泛舟,可算是坏了规矩?” 徐培祥是宫里的老人了,深谙宫规律例,他眸珠微转,恭顺笑道:“公子只要不上岸自然算不得擅闯后宫,奴才这就命人去准备搜蓬船来。” 翔书官面有不解,张望一眼蓬莱湖,颦眉请问:“苏王爷突然兴起游蓬莱湖是为何意?” 影目光缓缓拂过窗外,已是了然,“宫中我们随意去不得,更莫说远在对岸的冷宫了。不熟悉地形怎能解救你父皇呢?” 摞下手中金边菊瓣瓷碗,寻思禅用丝绢擦拭唇角,道:“这法子好,虽说不能详熟冷宫周围的情况,好歹能在岸边不远观察个大概。到时出手亦能多几分把握。” 明白意图的翔书官直膝起身,按耐不住,神色焦急地说:“那我们赶紧着上船,可别耽误了办正事。”说罢,他张望殿外的眸中笑意愈发浓厚,“今儿是个好天气,确实适宜湖上赏游,这月里湖周百花争艳簇簇拥群,岸上走是瞧不着那般风光的。只是蓬莱湖水面宽广,畅游一日都嫌匆匆。” 我无意瞥见寻思禅颇期待的容色,想到连番两日被人纠缠的情景,心生怜惜,淡淡而笑道:“书官兄若是乐意,明日早些来清思殿,我们再游船到湖心,碧波品茗听琴赏花如何?” 翔书官连连拊掌,“王爷的主意甚好,琴音袅袅,少了人叽喳在耳边,极是清净。” 过了半个时辰,便听到徐培祥疾步归来的脚步声,瞧他汗涔涔满头,瞧着就不是只去寻了船支。众人一路跟着徐培祥左拐右曲的来到蓬莱湖旁,上船码头离清思殿不远,蓬船不大,除去划桨的船夫,舱里就只够坐六人。 宫里待久的人心思都是极细腻的,满桌的美酒佳肴都是徐培祥特意的准备,船头石炉上正慢煮着水,以备我们沏茶之用。 “今日天好,很适合游湖呢。”徐培祥坐在船尾高出的木板上,冷瞧了眼船夫道:“海子,二殿下与贵客坐船赏玩,你好生划船,别想着唬弄偷懒的。要是出点事,仔细你的皮。” 掌桨的船夫都是宫里最末流的太监,连掖庭小宫女有时都敢撒气的对象,哪有胆量得罪宫里的娘娘主子。维诺恭谨的陪笑,忙道:“徐公公,您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忽悠您是不。近来冷宫那管的紧,林公公下令船只不许离岸太近,我只能尽量划近些不让殿下扫兴。” 船上坐着微觉有些随水波摇曳,仿佛人是在摇篮中一般,微风拂面,很是舒适安闲。 我伸手指了指远处的船舶,客气道:“这位公公不知划到那边可行?” 海子远远一望湖上仅有的蓬船,四指卷曲只用拇指测着距离,一会儿回道:“不成问题,应该还能往岸边去些。” 如此距离对我而言足矣,再者我本也不愿太靠近岸惹人怀疑。船桨不徐不疾的在水中来回摇曳,引起层层叠叠涟漪飘摇。岸上柳暗花明,翠绿拥着姹紫嫣红,缓缓行前又见斑斓多彩,金灿的迎春、胜雪的梨花、片片雪青色的垂丝海棠,簇放成群雍容牡丹,让人欲赏不及,再眨眼又是别番景色。 海子行船很稳重,快而不躁,急却不颠,驶至冷宫稍许距离,海子适才逐次减缓蓬船行驶速度。虽说海子驾船安稳,翔书官却始终成疑,眸光总不断停留在他身上,生怕会出一点差池,谈话间故意压低声音,尽可能不被外人听到。 比之翔书官的惴惴,我倒显得气定神闲,指节轻叩勾刻祥瑞云边榆木桌,引回翔书官的注意,安然道:“你心安游赏便是,海子已被我控制,不会有事的。” “紧要关口谨言慎行些总是对的。”寻思禅笑道,“我家王爷办事一向妥当,素日里心细如尘,不会疏漏细枝末节的。” 翔书官眼中略带歉意,替我斟酒含笑:“是我太过紧张了,望王爷见谅。” 一口饮尽他替我倒的酒,我轻咬了口影夹来的金丝酥雀,“书官兄既许我唤你全名,我遵照你意思办了。你自己倒是拘谨的很,一句一声王爷称呼,倒是显得我狂妄。” 翔书官轻拍自己额头数下,无奈轻笑直摇头,“王……苏兄切莫再暗责我的不是了,不然今日我三句不离口得先道一歉,能说的词句都快语结了。” 正想拿翔书官打趣,软软一声传来:“禀二殿下、王公子,再往前些就是冷宫范围了。” 霎时玩笑心思消失全无,我倚靠在能观察湖岸一侧的船头,“海子,现在时间尚早,你行船慢些,一来岸上无急事等我们办,二来你前路行来也该歇会儿。” 话说的是悠然和婉,意思却是不容反驳的,海子魂既被我掌控,自然是不会违背我的意愿,划桨使得力愈发小,耗时半刻之多都走不出十丈远,不善水性的人在湖中慢游都比船走的快些。 我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岸上的情形,正如烟所言,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想轻易蒙混过关并不容易。再周密的防备都会有破绽,亏得翔麟宫地域辽阔,留神观察仍能找出不少藏身点,不算多却是凑活着够用。 思虑的越多,脑中越发萌生计划的雏形,我贯注在冷宫周遭的环境,丝毫细微处都不曾放过。直到海子撑船驶离的很远,我方将适才的记忆传到一路护送轩弈尘的魔将那儿。神武宫里不乏画笔出众的画师,我赏过不少宫廷画卷,笔锋画技高超的很多,终究没轩弈尘的细腻栩栩。此事本是可以麻烦纪文生相助,毕竟如今的他年岁已高,加之封笔已有些年头,未必还有此等功力。 还未到岸,我已然收到轩弈尘的来信,信中虽有抱怨不满,也没拒绝我的请求。 翔书官送我们回到清思殿才回宫,临走时我悄声让他去寻翔麟宫当年的建宫图来。连续两日,我携着影在蓬莱湖中肆意畅游,人虽在湖心却是一直暗中观察冷宫周遭的举动。巡逻神将每两个时辰都会交班换人,这一刻便是混入与行动的最佳时刻。 红霞遥挂天际,天长落日远,湖面绯红中拥着翠绿,仿若镶满的红绿宝石。 回到清思殿已晚,前来叨扰恼人的太医已都离去,殿里只有寻思禅淡然挺坐,目光错落在诡谲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