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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让念恩不得不打起十二分小心应对,他回想那句警告,最近这段时日再也不敢登临镇远将军府惹麻烦。 齐宥从此便在排云台的偏殿住下。 那日淋雨后他有些发烧,每日辰时都会有太医前来诊脉,但雍炽再也未露过面。 至于念恩,每日都守着齐宥,赔着小心,周到谨慎的伺候。 齐宥皱着小脸喝下汤药,翻出先生给他的去年春闱试题,在窗下勾勾画画沉吟思索。 不管在何时,齐宥都不想把课业拉下,他记得原身在书里文采斐然,被锁深宫后,朝臣皆愤愤不平,为齐小公子念上一句可惜可叹,顺便暗骂几句暴君糟蹋天之骄子。 但若是齐宥无成绩傍身,甚至春闱时跌落三甲……那朝臣对他的同情分一定会大打折扣,甚至只把他看作暴君的无名男宠罢了…… 在这个时代,科举名次是大部分人衡量男子的重要标尺,即使这凭仗在暴君面前微不足道,齐宥也一定要抓住。 念恩缩着脖子站在一旁,伺候得格外殷勤。齐宥念书,他端茶倒水,齐宥写字,他捧砚磨墨。 齐宥接过念恩小心翼翼递来的狼毫笔,吹吹笔尖:“念恩,你侍奉人挺用心啊。” “公子是贵人!”念恩微微躬身,陪笑道:“奴才怎敢不用心!” 齐宥淡淡道:“今日你出宫去,帮我给哥哥带封信。” “公子,这不妥当吧!”念恩瞪大双眸:“这里是排云台……” “怎么?陛下有旨意不准我和家中联系了吗?” “这……”念恩不敢多说什么,硬着头皮道:“不知公子要传什么信?” “我去给师傅送伞时感冒了,一直未退烧,你让哥哥把我常喝的药方写一个过来。”齐宥眼角微红,鼻子也堵着,说话时自带几分可怜:“我早些好起来,也不耽搁侍奉陛下。信就在这,你可以拆看。” 念恩拆开信匆匆一瞥,发现果真如他所说,只好点点头道:“公子放心,我这就出宫去。” 望着念恩的背影,唇角勾起笑意。 兄长齐贞言对他疼爱有加,暴君召齐宥入台侍驾,齐贞言自然明白这背后的意味,焦虑得夜不能寐。 只是作为奉君以忠的臣子,兄长必然会为君王遮羞,对此事躲避遮掩,绝口不向旁人提起。 毕竟,若是吵嚷出去,齐家的脸丢尽不说,也对君王名誉不利。 在原书中,恰是因为这个原因,齐宥才在排云台呆了整整三个月,后来因为撞见入台奏事的崔忱,才得以重返国子监。 三个月的时间里,兄长对外只是称齐小公子突生重病,卧床不起。 齐宥送出那把伞,是为了救崔忱于雨中,亦是想自救。 他要让旁人亲眼看到他,还要让哥哥知晓旁人已看到他。 事已暴露,哥哥不管是念在亲情,还是顾虑同僚的看法,都一定会打消顾虑,不再遮掩,而是和清正的大臣联手想办法解救落入暴君之手的年少弟弟。 排云台正殿,雍炽坐在椅上,对面坐着的是他的心腹锦衣卫统领蒋辰。 他们年纪相仿,又都射得一手好箭,关系比普通君臣亲密几分。 雍炽开口道:“齐家那小儿子,前几日被朕宣进来了,你送朕的那话本也让他念了。” 蒋辰想到那场景,忍不住嘴角翘起:“齐家人向来刻板严肃,想必定是羞愤欲死。” 雍炽回想那晚场景,一哂道:“他家那小儿子倒是能屈能伸,不像个迂腐的书生,朕看让他读那种书,倒也不算是难为。” “齐家人言之凿凿说朕纵欲!齐鸣泰一大把年纪,羞辱不了他,折辱齐贞言,他能直接抹脖子给朕看!也就只有这个齐小公子有几分趣味。”雍炽面上有急切,也有几分少年人的好奇:“纵欲之人都会干何事?你快帮朕出出主意!” 蒋辰脸上丝毫没有被皇帝信任的荣幸:“臣并不精于此道。” 雍炽不说话,双目灼灼望向他。 蒋辰暗叹一声,心思一转,沉吟道:“齐家那小公子长相真如传闻中般好看?” “还成,乖学生样儿。”雍炽冷哼:“没他哥哥那般冷,扎个长发带,跟个家养的兔子一样,一吓他就要哭不哭的。” 蒋辰观察雍炽翘起的唇角,心里有了计较:“身子呢?” “身子?身子骨看着还成……”雍炽误解了他的意思,蹙眉道:“他一个学生,没什么罪责,动刑终究不妥。” 蒋辰一怔,只能引导尚是青涩的陛下:“臣没说他身子骨,臣是说他的身子长得如何,可不可人意。” 电光火石间,雍炽脑海中想起齐宥被雨水淋湿的小身板,白皙精巧,似乎是……挺可人意的。 他顿了顿,难得犹豫道:“朕不懂你们那些事儿,该是……尚可吧。” 蒋辰点点头,喝口茶随意道:“那陛下干脆顺水推舟,幸了他吧。” 幸了他!? 雍炽瞳孔轻震,他是想借此吓唬齐宥折辱齐家,但他从未真的有过这念头。 “他既长得还成,权当让陛下尝个鲜儿。只需一次,看他日后还有何脸面科考上朝。”蒋辰愈想愈觉得自己主意不错,鼓动道:“陛下,齐大人定会被气得全家请辞。” 蒋辰素来玩得开,不觉此事算什么,那小公子定然干净,权当是个乐子,也不耽误皇帝娶妻子嗣。 雍炽沉吟:“朕本是为了折辱他,这么一来,朕岂不是也轻贱了自己?” “怎会?”蒋辰只叹陛下常年只懂弯弓策马,还未懂人事:“一来陛下居上他在下,二来此事极为勾人,那话本上所写绝无夸大,您试一次,一举两得。” 殿内香炉冒着轻烟,雍炽忽然觉得浑身燥热,他起身走至窗边,轻咳道:“不成,这么一来朕倒真成了纵欲之人……有没有退一步的法子?朕……不想碰他。” 蒋辰:“……” 也是,陛下连女子还未临幸过,第一次就硬要幸一名陌生男子,定然不能接受。 “臣觉得欢好时用的物件儿,也许能派上用场。”蒋辰又生一计:“陛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小公子的,臣帮您采买!” 蒋辰拿出一本画册,雍炽狐疑的翻开,眼神渐渐幽暗。 他指尖轻点了某页,蒋辰会意,立刻起身。 正在此时,冯公公躬身禀道:“陛下,齐小公子给齐府递出一封信。” 雍炽不语,过了一个多时辰,等采买的太监回来,他才对冯公公道:“朕采买的物件你知晓了么?” 他语气散淡,周身登时溢满将要看一场好戏的玩世不恭。 冯公公脸上闪过难堪,轻咳道:“老奴知晓,下头的人都已办妥了。” 冯公公一摆手,有个环髻宫女捧着托盘走进殿内,托盘上盖着贵重灿烂的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