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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而没法备份的,就绝不是一纸药方。” 他指向那口模型箱子:“有没有可能,箱子本身,就是方子呢?况家人逃难,为什么一定要把一口空的、在别人眼里毫无价值的箱子带在身边呢?连着三代发病,且发病的时间越来越早,会不会是因为,她们离开这口箱子,太久了呢?” 江炼沉默了会。 是有可能,况家人的体质特殊,这箱子的材质也奇怪,黑三爷的那一板斧,只能在箱子上斩了个白印——也许这箱子对普通人来说无关痛痒,对况家人却至关重要?譬如有着奇怪的辐射,况家人只有长期生活在这种辐射的笼罩下,才能保持肌体的正常。 江炼也在沙发上坐下,他回思见面以来,神棍说过的每一句话,迟疑着问了句:“刚刚,你让我要有全局观念?” 神棍猛点头,每多点一次,就紧张一分:“小炼炼,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江炼回答:“我想起你在手托山胆时,曾经出现过幻象,看到自己把山胆放入一口打开的箱子,而边上有人唱念‘山胆一枚’。” 终于说到点上了,神棍激动极了,他就知道,小炼炼总能跟他想到一块去:“像不像清点库存、做盘查记录?” 江炼继续说下去:“山胆的体积不大,但一口这么大的箱子,里头装的东西,一定不止只是山胆。” 神棍声音都有点抖:“没错,没错!” 他急急抓过桌上的纸笔:“小炼炼,你觉不觉得这口箱子里头的物件,包括箱子本身,像是……被人瓜而分之过?” 他开始在纸上写字。 箱子——况家 山胆——山鬼 七块兽骨——下落未知 写到这儿,笔头顿住:“这箱子里,可能还有别的东西,但目前知道的,只有这些。” “箱子被况家人带走了,你也说曾经翻过县志,况家就是一个地方上的大户人家,没什么特别的——他们要是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会栽在一群山野土匪手里。” “山胆在山鬼手里,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封禁在悬胆峰林的九重山下,前一阵子,才被孟小姐给带出来重见天日。” “七块兽骨,根本不知道流落何处。我和我的五位朋友追查七根凶简的事,最早只能追溯到老子过函谷关。但很显然,在那之前,这七块兽骨就已经被人从箱子里拿出来了,这才会有七道戾气为祸人间、最终为老子所封印的事。” “仅以这三条线来看,你有没有发现,互不相干,风牛马不相及。况家和山鬼毫无关系,山鬼跟七根凶简涉及到的事,也从无交集。” 江炼接了句:“但最初的最初,开箱取物的时候,一定是有着密切的关系的。” 他隐隐觉得,似乎是有人从中布局,试图让箱子和箱中的物件都裂散四方,而非归入原位。 顿了顿,他笑起来:“好了,铺垫了这么多,我已经知道事情比预想的更芜杂庞大,你可以告诉我,你在那之后几天,都查到了些什么了。” 第75章 【02】 一说到进展, 神棍就发蔫了。 这几天, 他主要在两条线上下力气,巴梅法师和阎老七。 巴梅法师不负所托, 却也让他死了心。 不负所托的是,巴梅法师殚精竭虑、苦思冥想, 终于又解了一句;死心的是, 这法师病倒了,截至今日, 高烧两天不退, 满嘴胡话。 马娟红好生愧疚,昨儿带了礼物,又去十头寨探望了。 江炼觉得奇怪:“换季生病,也正常吧,病好了再继续呗。” 神棍苦笑摇头。 山里人,大多是迷信的, 巴梅法师在试图去解这幅挑花图时病倒, 难免会心头惴惴,觉得自己是做了不该做的事, 受了天谴;而且,巴梅法师之所以能成为瑶山法师,靠的不是接受教育,也不是自学成才, 只是一种天赋异禀,君不见没戴上巫傩面具时, 他只是个腌腊rou的普通山寨老头? 这高烧来得蹊跷,正如西藏史诗格萨尔王说唱艺人之谜:有些目不识丁的牧羊人在高烧之后或一觉醒来,忽然能口诵几百万字的长篇史诗——神棍有种奇怪的直觉,巴梅法师这趟病后,应该再也看不了挑花图了。 他心中好生愧疚,觉得是自己的穷追猛打,让法师硬着头皮一再挑战极限,这才遭了反噬。 江炼也有点感慨,顿了顿才问:“那他又解出的那句,是什么?” 神棍叹气:“是关于那七块兽骨的。” 那句话是:眼睛会受蒙蔽,但手会帮你认出它们。 江炼说:“那结绳记事……记录的话这么文艺?” 神棍没好气:“结绳记事,记录的是事,法师看到的,是一种感觉,他只是把这种感觉描述出来,马娟红又翻译转述,懂了吗?” 懂了。 眼睛会受蒙蔽,但手会帮你认出它们。 江炼皱起眉头。 这意思好像是,那七块兽骨,即便送到眼前,你也认不出它们,只能靠手去……摸? 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他怎么可能摸得出来?有些盲人能够靠触摸分辨出亲人的脸,那纯粹是因为他们对亲人的面部轮廓熟稔于心,可谁能摸得出自己从来没见过、也没摸过的骨头呢? 难怪神棍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这“进展”,也太虚无了些。 江炼岔开话题:“那阎罗呢?” 神棍又丧三分:“小炼炼,你是不是觉得,阎老七是阎罗的孙子辈、或者至少是亲戚,找到阎老七,阎罗的情况也就呼之欲出了?” 是啊,但他这语气让江炼心生不妙:“阎罗和阎老七没关系?长得相似只是巧合?” 神棍说:“那倒不是,确实是爷孙关系……” 江炼的心略放了放—— “但是小炼炼,你忽略了大时代的风云变幻啦。” 什么意思? 江炼蓦地想到了什么,一颗心砰砰急跳:“他被湘西剿匪……给灭了?” 神棍说:“那倒没有。” 妈的,江炼差点被他给气乐了:“说话别喘,你给我一次性说完!” 这一吼,把神棍吼老实了,他原原本本、把这些日子打听到的、有关阎罗的事儿给说了。 阎罗这人,从没真正上过匪寨插过香。 也就是说,这人有双重身份,表面上,他是个文书先生,接的都是散活,帮人写信、写请柬、写宴席菜单、写节庆对联,偶尔还被人雇去跑船记账;暗地里联通土匪,帮人踩盘子、出主意,甚至直接参与行凶。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渐渐的,这事就私下里传开了,但阎罗咬死了没有,无凭无据的,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他为人机灵,湘西剿匪的时候,早洗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