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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为了等你长大,也是可以不择手段的,是可以不惜毁灭最美好的和最无辜的,佞笑着不惜将你逼上绝境,不惜让你徒失陟岵、让你家破人亡。 谁让你这只小鱼苗长得这么好看,这么诱人? 深沉的话音在他头顶响起,赤红色的青筋凸出的巨物轻轻逗弄、抽打他的脸,用最轻佻的方式玩耍着最恶毒的游戏。 他只要往前跪一步,他只要妥协,他就可以解救被禁锢在床上那个悲惨的男人。 他只要张开他的嘴,分开他的腿,像麦允良那样的选择放弃一切尊严和羞耻之心,爬行在泥沼中放浪形骸甘为万人之下,他也可以解脱生天,像那些人一样,过上所谓众星捧月、富贵逍遥的日子。 床上赤/裸修长的男子,被耻辱的伤痕织就成的一张大网裹入其中,走投无路无法逃脱,却好像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睁开眼皮在对他说,不,不,不要,不能…… 梦中的影子说得究竟是不是“不要”“不能”?或者根本就是自己的幻觉、自己狼狈不堪的自私将对方逼上了绝境? 不要。 不能。 床上的男子下唇中央淌下一行血线,闭上眼睛时,最后一道翡翠色的光芒消失在眼睫深处,让凌河今生今世再也触摸不到那样的美好。 他一生注定在冰河中孤独流浪,他一无所有,“悲惨”二字在他面前都显得浅薄轻佻。 一切的悲声压抑在胸腔内,凌河下意识地撕扯自己的喉咙,喉结和胸口都被他抓出血痕。他上不来气,惨白的面容洇出一层汗,在黑暗冰河的一块浮冰上挣扎。 “复仇”这样的人生信仰将他钉在这块浮冰之上,让他的漂流有了方向。假若连这个信仰都支撑不住,他都不知要漂到哪个阴沟暗河里去了。 晨曦将他叫醒,每一个清晨都是救赎的天使把他从黑暗沼泽中捞起来,得到暂时的喘息。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湿透的睡衣床单和滴水的头发告诉他,昨夜不过是寻常的一场噩梦重温。 薛队长一番旁敲侧击,迫使他直面那些他不愿储藏的回忆。这一切其实正在依照他筹划的方式,按部就班揭开一层惨淡的外壳,露出里面淋漓的鲜血。早晚都要真相大白,薛队长不过是以他事先预料和设想的那样,一步一步接近了核心真相,只是事到临头,仍然让他难受得无法呼吸。 他还应当千恩万谢叩头感激那个变态凌煌,这家伙竟然被戚爷盯上举报了。凌煌毕竟救他脱离困境,救他也是难得的一番真心,让他无话可说。假若不是凌煌,他恐怕早就成为一具行尸走rou,麦允良那样的下场…… 凌河低头瞅了瞅自己,他还穿着小刀的睡衣呢。 小刀的睡衣就是他的护身铠甲,半旧的纯棉织物温存贴体,好像拥有安抚他灵魂的温暖触感。 汗水把小刀的睡衣弄湿了,凌河陷入一些温暖的记忆片段里,微微一笑,扯着前襟吻了几下。 他已强大到对多年来千篇一律的噩梦麻木不仁。他在唇边扯出嘲讽世人的冷笑,对一切嘲笑谩骂无动于衷,让自己变得更为冷酷坚韧,更适合与未进化的野兽和恶魔们一起生存在黑暗的泥沼中,手撕仇人!光明早已弃他远去,与他这半生无关。 呼喊或者求饶都是没有用的,任何弱点都会被有心之人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软处都会被恶鬼们循着气味扒开皮吃你的rou。这一点做人的道理,凌河早就明白了。 天都快亮了,薛大队长难道还在跟严小刀依依不舍,秉烛夜谈下不来床了吗? 凌河决定去给严小刀煮早上这顿中药汤,他起床下地,趿拉着拖鞋,甩着睡衣的两袖清风,灰色的侧影映在窗子上。 他走到门口突然顿住脚步,终究按捺不住对薛队长的提防之心,悄悄拿出床头抽屉里的窃听装置,接通另一个房间的电流声场。 凌河听着,在谈话的字里行间找出蛛丝马迹,面色蓦然一变,拔脚起身…… 严小刀也是第一回溜进凌河房间找东西。他屏住呼吸,生怕喘息声吵醒床上的人,凌河好像是睡在床上吧? 张神医开出的中药方子苦不堪言,然而泻火化瘀十分管用,他脚伤好像已经痊愈大半,只是心里发虚,脚掌轻拿轻放仍然感觉自己走路好像开动了打桩机,步步都是巨响。 保险柜由密码转锁控制,严小刀眯细一只眼,趴近了观察锁眼里面的机关设置,手法细腻。一切用到手指力量或者精细度的活儿严小刀都算是擅长,边转动还边揣测凌河会用什么密码……他逐渐领悟,转着转着“啪”一声保险柜弹开了,他转出来的密码是两人在“云端号”上初见的日期,凌河也是留心了…… 他迅速地翻找,保险柜内藏有不同型号的几支枪,大口径步/枪和便携式手/枪都有,应该都是凌河平时常用的装备。还有一些他认不出来的药物,长串英文名称简直是密码天机。他那把刀呢? 严小刀听见耳后生风,他条件反射般猛一回头,端起剑拔弩张的戒备姿势! 一只很有分量的手压在他肩上,身后的人目光自带两分揶揄:“找什么?我帮你找?” 严小刀偷摸打开人家的保险柜本来就心虚耳热,这回被当场抓包,厚着一张糙皮老脸咳了一声,尽量温存地问:“我那把刀,你搁哪了?” 凌河收回手,双手插兜潇洒而立:“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帮你保存。你放心,丢不了。” 严小刀说:“还给我行么?” 凌河面带逗弄之意:“那把刀确实是真材实料,分量很沉,你脚还没好,你背得动吗?” 严小刀双手合十,几乎是九十度鞠躬作揖恳求:“凌河……你还给我,拜托。” “还给你,然后,你是准备将那把刀当作呈堂证物交给薛队长助他破案呢……”心直口快如凌河,是憋不住怒意在这里无聊兜圈子的,“还是打算赶在薛队长之前把证物销毁让他们永远查不到?……小刀!” 严小刀在房内闷涩空气的围追堵截中,艰难地扒开一道缝隙:“凌河,那毕竟是我用过的东西,那上面如果沾了不明不白的血,将来我也难逃责任,我在薛队长面前都说不清楚。凌河,你忍心吗?” 凌河毫不留情地一记板砖,将严小刀怼回墙角:“你那时候才十几岁从未去过三江地,这事根本连累不到你,你就是为你干爹。” 严小刀眉心微蹙,无奈地轻声唤道:“小河。” 凌河扭头就走,以脸色和实际行动回复严小刀:就是不还给你。 凌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