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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乡下这间屋子里,外面遥远的车声狗吠,摇摇晃晃像飘在异乡孤岛上。房间里没人说话,黑夜降临,弥漫着一种无声的沉重。 唐明玉不敢动,怕这铁床发出不合时宜的声音。他的脸依然火辣辣的,一不抹药膏就肿得像裂开,他也不敢喊疼。身边男人的呼吸沉稳、冗长,他从没有一刻那么想男人快点睡过去。夜渐渐深了,月上中天,从窗外铺泻一地银光。而床上的他们依然保持着睡前的姿势,谁也没睡着,谁也没动静。 昏暗里,男人翻了个身,背对他侧躺着。 白天发生的一切此刻如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回。霍家铭抑制着,他一直在抑制,他尽量维持他的风度,加固他的强大,保持生活的原样,不留一丝可趁之机。 然而在他铜墙铁壁的防守下还是有一个缝隙在慢慢皲裂崩塌,随着时间逐渐被拉大,出现一个又一个不可弥补的漏洞。 他的母亲憎恨他。 是的,憎恨。 他有时候会想她为什么维护现有的家庭,而憎恨他。为什么那么偏心。除了霍文的账算到他头上,她对他真的没有一丝感情吗? 这个在二十年前就纠缠他的问题,至今都是无解。那次,他毅然抛弃所有,报复她;现在呢? 在她扇向唐明玉那记耳光的那刻,撕碎了他全部的幻想,母子情分一无所有。 他报复不了她。 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为什么,没有理由,无解。霍家铭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是个极为惨痛的事实,在迟到了二十年后,重重攻击在他脆弱的心口。 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悲伤。 一旦开始出现裂痕,整个世界都在崩塌。他无法面对自己的脆弱,但他却不可避免地脆弱了。 男人转过了身。 莫名地,唐明玉感受到了。 隔着不远的距离,他敏感地感受到了男人身上肌rou的绷紧,浑身的力量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飞速流失,背影在不断崩塌震颤,一刹那间就变老一般,徒留下一片沉重的悲伤,弥漫不散。 唐明玉从没有这么害怕过,印象中男人永远是强悍的、无畏的、不可摧毁的,他的身影永远高大,没有人可以打败他,然而这一刻他脆弱得像个孩子。 夜色里,唐明玉从身后拥住了他。他以自己所能将他完全包纳在自己怀中,他的身体紧贴男人背脊,他的脸颊依靠在男人颈间,他用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用自己的温度温暖着他。 他像一个弱小又强大的治愈师,温柔地包容着他的一切脆弱和不堪。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动。 夜里,隐藏了一切不能诉诸于口的心事,埋葬所有丑陋和黑暗。 霍家铭闭上了眼,承受着身后源源不断的热量,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唐明玉习惯性地一摸,床边已经没了人影。他猛地一下就坐了起来,穿着睡衣就跑下了楼。 老板娘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这么早就下来啦?要不要吃早饭?” 唐明玉左看右看都没找到人,心急如焚。老板娘笑道:“他出去了。” “有说去哪吗?” “那倒没有,不过看着像是上山溜达了吧。你来啊,刚熬好的小米粥,还有油条、灌汤包和小馄饨,来吃早饭嘛。” 唐明玉找不到人总觉得不安:“不了,我出去看看。” 他换了衣服鞋子,春天的早晨清凉无比,太阳不是很烈,远处山峦连绵,层层叠叠的梯田,一片旷野,让人的心也跟着豁达起来。 而唐明玉的心却并不轻松。昨晚男人的情况不太好,一大早又没了人影,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唐明玉顺着山路拾阶而上,迫不及待地寻觅着山间的人影。早上山里没有什么人,越往上爬越冷,云雾缭绕。这片基本已被当地放置,荒野里枝叶茂密、杂草丛生,青年爬了一会额头就已沁出了汗,脚步沉重,一深一浅地在毫无规则的山路上攀登。 在林里兜兜转转走了许多冤枉路,仍然找不到那个人。唐明玉也累了,挣扎着爬出半山腰,一轮红日忽然跳脱而出,迎面明晃晃地倾泻下大片日光,将整个山林都沐浴其中。晨雾凝着露珠挂在叶子上,枝叶的苦混着泥土的清冽,形成一种奇妙的甘甜味道。 而远处,一层又一层铺泻而下的梯田错综复杂地排列着,仿佛是个庞大静谧的王国。充满生命力的幼苗抽丝剥茧努力生长着,被风一吹摇摇曳曳如同花海一般荡漾开来。 唐明玉看呆了,他从没见过如此美的风景。 而男人就从那片阳光里走下来了,看到狼狈的青年一愣,“你怎么来了?” 唐明玉顾不上美景,立马就跑过去:“我来看看您……” 跑到男人身边他止住了,对男人的消失还心有余悸,但现在好了,他就在自己面前,他就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他有些气喘吁吁,但精神兴奋,贪恋不足地一眼不眨看着他。 霍家铭抬起他半边脸,昨天掌掴的地方肿得不是那么高了,指印已经慢慢消除,只留下一片红红的淤痕,因为运动又像格外明显似的,红肿起来。 男人的大手在那红痕上摩挲了下,温热的掌心覆在脸颊上,唐明玉莫名脸红,心跳加速。 那应该是怜爱的目光吧……那张缺乏表情的脸上此时认真探究着什么,微微蹙眉,在碰到他的目光时没有躲避,直视过来。 深沉而漫长的凝视,看得唐明玉心跳如鼓,躁动不安。 “还疼吗?” 男人抚着他的脸问。 “不疼了。” 唐明玉摇头。 “以后别去那边。”男人告诫。 “哦。” 他遂即也想起昨天的事:“那边要怎么办呢?” 男人还没提,他先替他愁上了。 一问出来又后悔,男人多半会说他不用你管,你别管之类。 没想到霍家铭静默片刻,回答了他:“有人会善后。” “周经理吗?” “大概吧。” 短短几句,交代完了昨天的事,显然男人还是不想多提。但这已经是非常意外了,男人竟然和他聊起工作的事,他们竟然能平等地交流。 就是这么一问一答,平淡无奇地聊了起来。 唐明玉上前拥住他:“我不会离开您的。” 他笃定地说,是的,不管怎样,他都不会离开。 不是安慰、不是同情,而是笃定的许诺,从以前到往后,他都会彻彻底底地拥有他。 与生俱来。 霍家铭双目微敛,还存有昨晚的软弱就被青年强硬的表白击中了,万年不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隙,男人紧紧抱住了他。 阳光透过的林间,男人微微低头,寻着青年柔软的双唇,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