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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雨声,深情动人的老歌成了雨夜里摇摇晃晃的一盏微弱灯火。 陆鸣川的叹息低不可察。 “我在想,当年让他去国外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嗯。”魏承毅诚实地点了点头,“你知道他舍不得你,如果你当时好好哄哄他,他一定就留下了。” “就是因为他总舍不得我。”陆鸣川拧起眉头,蓦地又笑了,“你不知道他小时候多黏人,输了喊哥哥,赢了喊哥哥……可竞技毕竟是竞技,他要想成为最后站在领奖台上的人,就不能总是这么感情用事,分开一段时间是好的。” 魏承毅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从嗓子里哼了一声:“但是从结果来看,你这个‘分开一段时间’并不怎么好。你看你今天弄的,这场面,别说梁禧,就连我都被你吓着了。你有什么事好好说话不行吗?你没看到你弟身上的伤?” 雨快停了,电台换了一首吵闹的歌,陆鸣川觉得烦,伸手关了它:“我没想到他能错得这么离谱……他自己跟我说,他的选择他自己承担,还说我去剑协举报他都没事。”一句话硬生生说出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魏承毅“啧”了一声,不再多语。 他和梁禧不熟,但是和陆鸣川是多年交情。他看得出来陆鸣川很在乎他这个弟弟,要不然也不会在人家都出国多少年了,还一直惦记着。 可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太微妙了,他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只能选择闭嘴。 等到了酒店都到了后半夜,魏承毅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感慨:“虽然你这个车是好车,可我真的快坐吐了。” “滚。”陆鸣川略显烦躁,跟着魏承毅一起上楼。 这么晚回家免不了挨爸妈一通问东问西,好在,蒋夏娇和魏承毅住的是同一家酒店,楼上的套房里还有陆鸣川一个床位。 陆鸣川和魏承毅两个人并肩站在电梯里,气氛沉闷。 最终,魏承毅还是没忍住,在电梯刚一开门的时候就拉住了陆鸣川。 镜面的电梯门又缓缓合上,上面的电子表显示时间凌晨三点二十五,陆鸣川对着反光的电梯门,看着自己的身影模糊而扭曲,像是在盯着一张被损坏的老胶片,除非时光倒流,否则那些过去的影像都不会重现。 魏承毅开口:“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儿上。”他盯着自己脚下的皮鞋,一只手搭上陆鸣川的肩膀。 “嗯。” “……这个世上不是什么都非黑即白,你呢,哪里都挺好,就是有时候做事情太绝了,小心哪天玩脱了断掉自己的后路。”魏承毅仰头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困得神志不清了,大晚上不睡觉留在电梯里给陆鸣川灌鸡汤。 他见旁边人没动静,留下一句:“你再查一下你弟到底怎么回事,我觉得他可能也有苦衷……我回屋睡觉去了,困死。” 魏承毅哈欠连天,摆摆手就进了房间,留着陆鸣川一个人站在楼道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 梁禧那晚本想从Fme回家,却由于这么一折腾给耽搁了。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在那个休息室里凑合了一夜。 等醒来的时候感觉眼睫毛上黏黏糊糊都粘在一起,梁禧用力揉了揉眼睛,思考能力缓缓回归……自己昨天晚上这是,哭了? cao。 没多大点事哭什么,真的很没出息。 梁禧翻身下了床,走到浴室才皱起眉头——刚刚没闻见,现在忽然发现一晚上没洗澡,身上的味道实在不怎么好。 然而隐隐作痛的肩膀还在提醒他,未来几天可能还是不能洗个痛快澡,这实在是让人心情不怎么愉快。 镜子里,白嫩的皮肤上,一块半个巴掌大的青黑格外明显,外圈是粉红色,然后是青色,最中心的位置是一片紫不紫黑不黑的肿块。 破皮了,昨天的血就是从这里流出来,但经过一晚上的凝固,现在已经没有继续渗血的迹象。 梁禧小心转动胳膊,在确认没有伤到骨头之后松了口气。 打比赛的时候经常会受伤,哪怕是正规比赛都难免,更何况是这种地下比赛。他现在就庆幸昨天晚上对手刺中的是他的肩膀,而不是胸腔或者肚子之类,这样的力度撞击下,还真有可能让他在病床上待个十天半个月。 现在的情况,虽然一时半会拿不起来剑,但是根据经验估计,一个礼拜左右就肯定能恢复差不多……至少能继续训练了。 梁禧想要抓紧一切时间训练,为了世界锦标赛。 他知道地下赛是违规的,可是他相信陆鸣川不会真的给他举报出去……他相信他,即便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变得一团乱。 昨天晚上和陆鸣川说的都是气话,梁禧反思了一下,又觉得那人没错,毕竟自己做错事了,怎么还有脸反过来和陆鸣川叫板? 保险起见,梁禧还是去了一趟医院,处理伤口的同时,又跑到白笑柳的病房外面想看看小姑娘的情况。听说她现在恢复的不错,已经从ICU里出来,转到了普通病房,梁禧想着还是亲自看一眼比较安心。 再怎么说,他费尽周折拿到的三十万就是为了这个小姑娘……他确实是拿她当亲生meimei看待。 白煦舟没在。 梁禧隔着病房门上的小窗向里面张望,不料却被白笑柳一眼瞧见,惊喜地睁大眼睛冲着他晃了晃手。 梁禧怕她碰到点滴,匆忙推门进去,走到小姑娘跟前。 他身上也没什么礼物,就带了一只从隔壁礼品店买的玩具兔子,粉粉嫩嫩一团,毛绒绒的耳朵被梁禧捏在手里。 “还认得我吗?”他腼腆开口,在女孩面前总算有了少年该有的局促。 白笑柳笑得眼睛弯起来,她面容消瘦,泛着不正常的苍白,然而那种笑意却让人联想到窗外正盛开的月季花。 “当然记得!梁子哥哥,你又变帅啦。”小姑娘声音甜得像在糖水里泡过。 有这么一句话,梁禧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他把兔子塞到女孩的怀里,又坐下跟她聊了一晚上天,直到快熄灯了,白煦舟还没有出现。 梁禧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告诉白煦舟不用再出去打工的事情,跟白笑柳道了晚安之后,这才在走廊里一个电话给白煦舟打了过去。 然而,白煦舟听到梁禧的消息却生起了气,他在电话里大声质问梁禧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 “哥!我是缺钱,但这可是整整三十万啊!”白煦舟听上去很焦急,“你这才一周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凑出来三十万!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哥……你说话啊。” 梁禧方才和白笑柳聊天时留下的愉悦心情消失殆尽,他脸色一下就变了,生硬道:“不是,我是管家里要的……” “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