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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断时续,不断重复的折磨让她不堪其扰地闭上了眼睛,装作昏过去,才让殿下放过了她。 最后她却果真疲倦地陷入了熟睡。 后来卫绾才知殿下那晚是故意的,让她卯时也没有起来,便不必去送他。卫绾清醒过来时,身旁空空如也,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还未挥散的麝味,她咬着被子环顾四周,确认殿下早已走了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懊恼。 “来人!” 月娘带着怀珠走入寝殿,卫绾望着她们,咬牙道:“我要沐浴。” 月娘会意,让怀珠去烧水,卫绾又在床上拥着被子坐了一会儿,终于泄气了,声音也哑了下去:“月娘,我起不来身了……” 她苦着脸,委委屈屈,小脸上的五官几乎挤在一块儿,等月娘心疼地走过去,卫绾的眼泪已夺眶而出。 * 太子行军神速,天才微亮,便已率众出城。 此时李翦等人才出洛阳不久,因接到消息,便立即返回了驿舍。 卫皎不愿同李翦前往居延,至少她不肯与他同路,便想了个缘故,让李翦自己先回去,她与他的部下慢慢悠悠跟在后头,对外则称李翦忧心居延关安危。 没有想到李翦竟去而复返,破门而入,卫皎在空寂的房中发着呆,听到声音猛然怔住,望着一身戎装急急赶回来的男人,以为他又反悔了,忙起身朝角落里退了过去,一脸戒备地盯着他:“你又回来做甚么?” 李翦朝她走来,这时卫皎才看清他的唇色几已白无血色。 她吃了一惊,望向他坚硬的盔甲,道:“你将盔甲脱下来。” 李翦依言解甲,沉默地将剑置于案桌,脱去甲胄,雪白的中衣沁出了大团的殷红的血,晕染透出,卫皎更是惊讶,一动不动地望着李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原来他是伤口崩裂,行不得原路,这才折回。卫皎也觉得自己催促得太急,让他养好伤再走也没甚么,她咬唇道:“你等着。” 她匆匆跑下楼梯,这时柳子敬等人已去取了药箱上来,卫皎接过来,飞快地捧着药箱回寝屋,将李翦身上缠着的止血带层层解下。李翦露出痛苦之色,也不知是身上疼的,还是别有缘故,卫皎替她处理着崩裂出血的伤口,半蹲于地,他望着鬓发蓬乱,眼眶猩红的卫皎,胸膛剧烈地疼痛起来,堂堂卫将军爱女却如此狼狈地跪在他身前,替曾经玷污她清白之躯的恶徒止血。 他开始无比憎恶自己的无耻,他不配肖想这样好的姑娘。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卫皎是茫然复杂,不知该对这个男人说甚么,而李翦则是不忍惊破此时片刻的宁静。 她替他缠上绷带,柳子敬急促的脚步声于木梯之上响起,他匆匆奔入:“将军,太子殿下已至。”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卫皎还蹲跪于地,惊讶了一瞬。 李翦却已毫无迟疑,取了桌上的宝剑,要朝外走去。 卫皎急急地站起身,“你身上伤口没好,会崩开的!” 李翦倏然止步,回头,面孔匿在一重日光之中,显得格外不真实,卫皎有瞬间的怔忪,他道:“朔方失守,我辈身为大魏之臣,护我身后万里河山,责无旁贷。” 卫皎一怔,竟恍惚起来。 他赤露着上身,朝木阶下奔了过去。门外太子已经下马,见李翦身上带伤,缠着一身绷带朝自己走来,颇有疑惑,“李卿数日之前方才大婚,怎么竟负创在身,是何人所伤?” 卫皎听到太子的询问声,心惊rou跳,忙屏住了呼吸。 跟着李翦的声音传来:“是下臣自己纵马时不慎摔伤。” 夏殊则的目光望向了木阶上立着的神色踟蹰,隐隐有几分恍惚的女子,对李翦的言辞自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但也说道:“可能提剑否?” 李翦持剑道:“剑还在手,便能杀敌。” “好,”夏殊则道,“李翦听命。” 从旁而来的高胪下马来宣读圣旨,命李翦即刻抽兵,赶赴并州。 李翦无有不应,跪地接了圣旨。沉甸甸的一份信任交托于自己掌中,李翦无法推却,胸口的热血还未冷透,他便不能倒下。只是,该如何安置卫皎,却是一大难题,皎皎是不愿跟着他的…… “李翦。” 清越的带着一丝柔软的嗓音从身后响起,不知不觉已离得他极近,他身体僵住,回头朝身后看去。 卫皎绞着自己的衣袖,望着他道:“我要与你同去。” “你……”李翦惊疑不定,几乎忘了反应,仿若一块礁石般矗立,丝毫都不动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卫皎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去并州。” 第 61 章 李翦欣喜若狂, 但素来稳重的李将军并没在太子面前露出端倪,将喜悦压得极低极低, 藏在了唇角, 没有泄露一丝。 卫皎望着李翦, 咬了咬唇, 不再多言。 高胪命人将马匹牵来, 李翦抱着卫皎上马, 便率众朝西北进发。 卫皎是在将军府中娇养长大的娇娇女, 粉腮花面, 玉容娇肤,受不得颠簸,才在马鞍上坐了一小会儿,行了不过数里路,便已感到双臀不适, 腿间也咯得发疼。但沿途她不肯与李翦说上一句话, 故而一声都没有吭。 反而李翦却看出了她隐忍着疼痛, 逞强地在他面前故意不露好脸,却没说什么, 手掌于颠簸处便悄无声息地护住她的腰, 以免她从马背上滑落。卫皎不是草木,自然也留心到了,没说甚么。 他们这对别扭的“恩爱”夫妻, 非要在人前装作若无其事,夜里便只能同宿一帐, 卫皎不许他上床,李翦便只能拿了一张薄毯,睡在地上。即便是睡着,卫皎也是朝里的,连看他一眼都不肯。 但李翦却在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凝神不动,无法入睡。 翌日卫皎的马鞍上便多了一层棉垫,是李翦准备的,他一声不吭,卫皎也不说话,但心中却有几分动摇。 下了马背,两人又恢复互不理睬的状态,李翦想与她说话,忍了几日了,但毫无进展,心中苦闷不已,实在按捺不住,起身去叨扰太子殿下。 夏殊则正于军帐之中画着舆图,见李翦苦着一张脸走入帐中,信口道:“李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