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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漫着一股厚重的湿气,向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又坐了几个小时的车,身体实在是吃不消了,好在现在车上的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坐着,显得非常的静谧宁和。 车子到一中附近的车站后,向南背着包下了车。 夜色中的校园分外的安静,路上走着零星点点的行人,天空中飘着小雨,向南加快了脚步往学校走,宿舍里的三个人都要明天早上才会到学校,所以向南把包一放,梳洗之后就躺床上沉沉的睡了。 第二天早上,向南准时六点钟起床,先去cao场跑了几圈,然后去学校食堂打了早饭。 早饭吃完后,许斌和叶伟回了宿舍,曹秋冬半个小时后也到了。 等向南收拾好之后,几个人一起往教室走。 中午回宿舍后,向南把临走时向母塞进包里的腌咸菜瓶拿出来,曹秋冬这几个城市孩子大概没见过这种自家腌的咸菜,尝了几口之后大赞好吃,向南笑了笑,把瓶子推到桌子中央,难得他们不嫌弃。 寒假马上就要来了,向南盘算着趁放假之前再赚一笔好过年,上次秋冬和许斌三个人带来的二手衣物都卖得差不多了,但是,这些衣服的空缺很快又被隔壁宿舍的几个人填了上来,向南把新收到的衣服鞋帽整理了一下,把每个人的所属物品登记入帐,然后又是一阵子的忙碌,叶伟见他整天这么忙,不由有些担心,“阿南,你这样下去,学习跟得上吗?” 向南从一堆快递单里抬起头来,冲他笑笑,“没事,跟得上的。” 闻言,叶伟点了点头,眼睛望着向南头顶的发旋片刻,索性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阿南,我问你个事。” “你说。” “你是不是认识封厉啊?” 向南猛地一抬头,差点跟叶伟撞在一起,向南想了想,才说,“只是见过几次而已,并不熟。” 叶伟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没别的意思,封厉这个人我经常听我哥提起,并不是什么善茬,所以你别跟他走太近了,对你没好处。” 向南点点头,即使叶伟不说他也要离那个人远点,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向南转念一想,叶伟平时在宿舍里一直都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大哥形象,今天突然提起封厉看起来挺不寻常的,便问道,“你哥也认识封厉?” “我哥和封厉是校友,不过两人只是点头之交。”叶伟回答得也很诚实。 向南哦了一声,便继续埋头去做自己的了。 叶伟看着他低头时露出的一截颈子,伸手把口袋里的手机握得更紧了。 周三的下午下课铃响了十几分钟后,向南才从一沓试卷里爬出来,很多人这样形容高三岁月——说它是整个人生最黑暗也最激烈的时光,蘸短暂时光为墨,以无数汗水和精力为笔,在人生中画下辉煌或黯淡,踌躇或匆忙的水印。在这或难忘或浅淡的时光中,永远都离不开试卷二字。 宿舍里的几只早就说了今晚有事,所以这会儿已经跑得没了踪影,向南把桌上的书收好放进桌肚里,然后才起身离开教室,他原本打算先去食堂吃顿晚饭,然后便回宿舍把明天要发的货整理一下,他白天要上课,也没时间去一一回复网上那些想淘东西的人的问题,只得抽晚上一次性回复掉,不过在他店里买过东西的人再次来都是直接下单,这也省去了向南很多时间,网店经营到现在,已经有了些回头客了。 向南刚出了教学楼,便遇见了同桌的胖子。 胖子把手里的纸盒子递到他手里,笑得很温和,“你的快递。”说完一溜烟跑走了。 向南掂了掂手里的纸盒子,实在想不通谁会给自己寄东西,想了想无果后,向南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先去食堂解决了晚饭,然后才抱着快递盒回了宿舍。 一中的门禁对大多数学生来说是没有用的。 校长霍锐曾这样评价一中的学生:若他们有心往外跑,即使把这里设成铜墙铁壁也是关不住的,人生是自己的,相信他们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不得不说霍锐这样的态度让一中的学习氛围变成更加自由和谐,年年升学率领先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于是向南回宿舍后,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先换了拖鞋,然后把桌上待机的电脑转换成开机模式,右下角的聊天工具不断的跳动着,都来自于顾客的消息,向南快手快脚的一一回复之后,便开始整理今天的下单情况,各种鞋帽饰品卖得比较多,打包起来也很方便,不过等向南忙完这些之后也快到九点钟了。 他这才想起那个被自己遗忘在角落里的快递,快递的包装盒很普通,拆开来后,里面赫然是一个手机盒,看样子是新的,但是里面的手机却有用过的痕迹,手机的标配也相当齐全。 向南觉得纳闷,别不是人家寄错了吧?把盒子上粘着的快递单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上面的确写的是自己的名字,手机虽然用过,不过也有八成新,而且款式简单大方,牌子也是自己喜欢的,向南开了机,还没来得及把手机了解一遍,一个陌生的号码立刻打了进来。 向南手忙脚乱的接了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向南。” 向南只觉心肝都在颤。 那晚在二中学校门口那个毫无预期的吻立刻毫无征兆的闯入了向南的脑海里,这些天他一直都在努力的忘记,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很坦然的面对这一切,结果却在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对方的嘴里滑出时,依旧不受控制的乱了心神。 那头许久没听见他的声音,于是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向南握紧了手机,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慌乱无主,“封先生,有事吗?” 封厉似乎笑了一下,隔着手机却听得并不真切,“手机是我用过的,带在身上,方便我随时能找到你。” 向南:“……” “记得把我的号码存起来,要排在通讯录的第一位。” 向南实在是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这样一本正经的提出这么不要脸的要求,但他眼下顾不上这些,“封先生,你我非亲非故,你的手机我不能要。” 那头沉默了几秒,仿佛主人在思考听到的话,这短短的几秒钟里,向南却屏住了呼吸,有种直面暴风雨的绝决,他知道封厉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