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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似的溺爱。在安平因成绩下降被父亲罚跪饿饭时,偷偷给安平绑上护膝,等父亲睡下,再半夜爬起来给安平做宵夜。後来安平闯了大祸,不敢回家,她一个从没独自出过远门的女人,风餐露宿东奔西走了半年多,把安平领回来。什麽也不责备不抱怨,她依然温柔和顺,只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牵强。再後来,豆豆来到家里,粉团子似的奶娃娃没有人不喜爱。她的表情又变得鲜活灵动,从身体深处迸发著勃勃的活力,整日整夜把豆豆抱在怀里,无微不至地照料爱护。旁人的恶意揣测闲言碎语,全都乱不了她的心。 那个时候,豆豆就是母亲的天。 而他,亲手把母亲的天捣塌了。 “妈。”安平俯身把母亲拥在怀里,闭上眼睛把脸颊贴在母亲提早衰败的脸上。 母亲咯咯笑著蹭了蹭他,伸出手拍拍他的背,“乖宝贝……” 平生多情?倾心 三 三 三 给母亲看病的这一天,安平都没有见到齐荣钊。到了晚饭时间,仍不见他出现。 安平试探著询问,管家只说让他们先行用餐,其他的都不肯再透露。 安平满腹惶惑,给母亲盛好饭,才猛然记起今天是姚雪婷的忌日。 按齐荣钊的规矩,姚雪婷忌日这天,齐家一整天不许动烟火。最多零点过後吃点宵夜。 後背惊出一层冷汗。 照顾母亲睡下後,安平轻手轻脚上了二楼,在小客厅的角落里坐下。 隔壁就是姚雪婷的睡房。他知道齐荣钊就在那里。 每个忌日,齐荣钊总要在姚雪婷的房间呆上一整天。 这八九年,齐荣钊很少提起姚雪婷。他生意越做越大,大部分时间都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偶有闲暇,也有各色美女争相填充他的空白。生意、应酬、女人,似乎已经让他没有空闲去思念亡妻。 但齐荣钊身边的人都清楚,这不过是个表象。 在齐荣钊所有的自用房产中,都留有一所特殊的房间。不大,只三十几平。依照姚雪婷喜欢的风格,装饰成清新淡雅的田园小舍。绿植环围的墙壁上,必定挂有一副姚雪婷生前最满意的照片。 这个房间,除了齐荣钊严禁其他人进入。 安平在姚雪婷离世前几年已被派到C城,对齐荣钊之後立下的新规则不甚了解。 姚雪婷过世後的某一年,他照例被召回,陪在齐荣钊身边度假,无意中误入了姚雪婷的房间。 齐荣钊勃然大怒,平日被温雅的外表包裹住的戾气陡然迸裂。他让人把安平拖到鹅卵石花径上跪好,撕烂安平的上衣,当著一众下人的面,亲自挥著马鞭鞭打他。 那是安平第一次见识齐荣钊的怒火。之前不管道上有多少传言,齐荣钊对他一向都算得上宽厚。偶尔被冒犯,看他战战兢兢地笨拙讨好,还会被逗得开怀大笑。 很久以後安平才明白,那是因为齐荣钊只拿他当只宠物。宠物就是拿来逗乐取笑的,打坏了就没有乐趣了。况且,有谁会真的对一只傻呆呆的玩物动怒? 除非这玩物太不长眼,连主人最宝贝的花瓶也敢打碎。 偏偏安平就是这麽蠢笨,这麽不开眼。 他被打了五十多鞭。後背血水横流,rou都被抽烂了,露出肌rou的筋脉,一条一缕地挂在糜烂伤口上。 伤势看起来虽可怕,对那时的安平来说却不算太大不了的事。他年轻时不论体格还是精神,都很有几分韧劲,轻易不会被折损。 但安平却被齐荣钊前所未见的骇人怒火震懵了,不止忘了求饶,到後来惊惧过度,连疼痛的呻吟都喊不出口。只能木著一张脸,人偶样傻愣愣地跪著。 这点不合时宜的骨气,很有点无声对抗的意味。 齐荣钊怒火翻了一倍。他扔掉马鞭,命人把快要瘫倒的安平架起跪好,喝令他罚跪。不许就医上药,不许吃饭喝水,必须要跪满三天三夜。 到了第二天,安平实在支撑不住,只能勉强跪趴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上。太阳火球一般悬在头顶烤著他,他就像一只离了岸的鱼,张大口拼命延口残喘,仍旧挽不回体内加快流失的生气。 到那时候,安平才朦胧地察觉到,也许齐荣钊是真的存了要弄死他的心。 五年了,也是该腻了。 所幸老天还不想收他。半死不活的当口,正巧赶上齐荣钊的至交好友罗圣乾前来拜访,误打误撞救了他一命。 安平在医院趴了一个多月。期间齐荣钊一直没有露面,倒是罗圣乾,因为安平就在他家的私人医院养伤,所以时常在处理好手上的病号後去找安平聊天。 他对安平讲了很多,把齐荣钊的前半生,底朝天地一口气掏给安平。也不管安平敢不敢听。 他说齐荣钊与姚雪婷是青梅竹马的娃娃亲。他们三个一起长大,对姚雪婷就像对自家的亲meimei。齐荣钊念大学时曾有过一个心仪的女孩,但碍於家里的承诺,大学毕业时就自动跟那女孩了断,回来娶一直当meimei看待的姚雪婷。 “他太传统。现在还守那些烂得发霉的家规祖训,把他家祖宗的话当圣旨,所以我总说他是个活在新世纪的中古老怪物。 “他跟雪婷结婚不久,齐伯父便受人陷害以致家道中落。他那个倔脾气,攒著一口气非得报仇,一咬牙就入了黑道。清白有名望的人家长起来的,突然被逼进那个泥潭里,其中的煎熬,安平你应该多少也能有所体会。 “起步那些年他脾气变得越发乖戾,雪婷跟著他没少受苦,却半点怨言也没有。几年後他混出了点名堂,雪婷又因为他的缘故遭人下毒,卧床十几年最终生生被病痛折磨死。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小meimei,自从跟了他没享过一天福。安平,他对雪婷有愧。他是在恨自己,并非真的想要你的命。” 罗圣乾回过身,身後的夕阳穿过窗棂洒在他的肩背上,让他的脸上泛著一层余晖微凉的金光。那一刻他看起来庄重无比,甚至有些隐约的哀伤,与他平日玩世不恭的形象判若两人。他那双惯於戏谑的眼睛,郑重的望著安平,即使经历了十年光阴的冲刷,仍旧如巨石般,沈重地压在安平胸口上。 “安平,你对他,终究是不一样的。只不过,他还不明白。” “安平,给他点时间。别怪他。” 午夜,整栋别墅的灯火都熄灭了,夜色浓成一团化不开的墨。安平隐在漆黑的角落里,如裹了一件紧身衣,密不透风。 出院後,齐荣钊待他一如既往,甚至更加亲密。但在安平心中,一些微妙的转变已不可逆转。 他当然没有怪齐荣钊,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他只是逐渐从过去的那团迷雾中走了出来,慢慢地开始清楚,他对於齐荣钊真正的意义。 罗圣乾的话他也仔细想过,翻来覆去只有一个结论:他要更加听话,更加顺从。齐荣钊的心里容不下第二个人,他安分做只宠物就足够了。 从那时开始,安平不再喊齐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