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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喝净,把旁边的备好的水果糖含进口里。 橙子味的水果香甜,从口腔一直滋润到胸口。 安平抻平糖纸举在眼前,透过那层淡粉色的玻璃纸,太阳也变成了软绵绵的粉红色。 无论真是与否,谁也不能否认,彩绸背后的世界,真的很美丽。 这一天时间变得特别漫长。 安平把手机带在身边,做蛋糕的时候也不忘随时查看,发送短信过后,往往要等到心焦才能收到新的讯息,但查看间隔时间,相差也不过三四分钟。 吃过晚饭,裴宿恒的电话便打进来,他已经买好药,住进宾馆休息,第二天下午就能准时飞回家。 身体松软地靠在沙发上没了力气,安平这才发现,这一整天他都绷着口气,莫名地不得安宁。等听到青年确实要回来的消息,才真正放松。 这么点小心眼,以后再没资格冷眼旁观裴宿恒的年轻幼稚了。 像所有陷入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两个隔着数千里的空间,呢喃细语,净说些毫无营养的大白话,语气却腻的连蜜蜂都能甜死。手机热得烫耳朵了,还没有自觉挂线,直到电池耗尽,才不得已结束通话。 安平生怕裴宿恒心血来潮又会拨过来,把充电器拉出来立马又开了机。 果然不过几秒钟手机铃声就响起来,安平抓起手机按下通话键,兴奋地“喂”了一声。 他刚要喊“宿恒”,电话那边的一个男声随着电流震动了听筒。 “安平?今天心情似乎很不错。有什么开心的事?” 窗外的夜色侵蚀进来,堆积到了胸口上。安平捧着手机,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等齐荣钊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安平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大哥……我……新养的茉莉花开了,很漂亮,很香……” “你呀,”男人磁性的声音低低地笑,“这点事就开心成这样,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是啊,他真的是长不大,年岁一年年被拉长,内里永远是个懵懂无知没有记性的傻小孩。 总以为看不到了、不在眼前了,便似乎已经摆脱了。把偷得的片刻宁静,错当成一世的安稳。 其实怎么可能。 在主人厌烦之前,木偶是不可能自动摆脱身上的引线的。不然,木偶便只能变成一堆没用的木块。 挂断电话后,安平走进自己的卧室。他知道男人打电话给他的目的,每周一次,不多也不少,与罗圣乾给他定下的用药时间异常吻合。 他朝着书桌上的冷藏箱走过去,每走一步都好似踏在冰刀上。 把药液推进血管的时候,身体如往日一般抽搐,可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从注射的手臂开始,肌rou似乎在一点点死去,随着注入的药液,慢慢地僵化冷硬失去知觉。 等这种麻痹感爬到心脏,也就能解脱了吧。 只不过…… 安平在大脑放空的间隙里,想到一张年轻温柔的脸孔。 如果自己去了,那青年,会想念自己多久? 三十六 第二天一早,安平接到杨月惠的电话。许久没有联系,寒暄之後,杨月惠竟邀他去参加婚礼。 安平只疑心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婚礼?谁的婚礼?能再说一遍吗?” “我的!杨月惠女士的!干嘛这麽一副难以置信的语气?怎麽,女人再婚就这麽让人震惊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安平急著解释,生怕杨月惠误会了心中留下芥蒂,“只是真的没想到会有这麽快。你去那边还没有半年吧,之前也一直没听说你交了男朋友。” “哈哈哈,就是突然袭击才有趣呀!”杨月惠依旧是那副豪放的飒爽脾气。她的笑声在话筒中跳跃著,活泼的让安平的精神随之一震,“看你们一个个吓得眼珠子要掉在地上,真是太开心了!喂,先不说这些,你到底来不来?” “去,当然要去!告诉我时间地点,到时候准时送上大礼!” “OK,今天中午凤阁园,不见不散!” 杨月惠说完便大笑著挂断了电话,留下安平一人目瞪口呆对著手机发傻。 与其说是参加婚宴,还不如说是去执行紧急任务。 安平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整齐,看看时间真的没工夫再去准备特别的礼物,只好简单包了一只厚厚的红包。 凤阁园在C市,开车过去要将近两个锺头,安平匆匆赶到地点,婚礼差不多也要开始了。 举行婚礼的宴会厅在凤阁园的二楼,面积不大,大概摆了十几桌酒席。大厅布置的也比较简单,可以看出是仓促间准备的。 但场面朴素,却不失热烈。到场的宾客都是一对新人的至亲好友,大多彼此相熟,聊天说笑都不显拘束。新郎好友那一桌,在新婚夫妇共同往香槟塔里倒香槟的时候,就一边喊著百年好合,一边抓著桔子皮、瓜子壳可劲往新郎身上招呼。新郎也不恼,大笑著骂他们毛猴子,冲下礼台掐住那帮大毛猴的脖子挨个猛揍。 席间的气氛瞬时达到高潮。大家起哄鼓掌,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抓起桌上的瓜果便一通乱扔。 安平也被飞窜的小金橘、花生砸了好几下,一时觉得有趣,随意摸了把糖块不辨方向地扔出去。这一下便激起了千层巨浪,引得更多的瓜果枪林弹雨般猛烈过来。 安平被砸出了兴致,瞬间如同回到了幼儿时代,兴奋地撸起袖管正式加入混战。 幼稚的又浪费的瓜果大战进行了几个来回,满桌的酒菜也遭了秧。安平右手边的酒杯被一只飞来的栗子击中,半杯酒全洒在旁边客人的衣服上。 安平一看失了手,心里立刻突突乱跳,慌忙抓了把纸巾给人擦拭打湿的西装,一叠声地不住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我……我……” “没关系,请不要自责。婚礼嘛,就该这样才热闹。” 那人似是看出了安平的不善言辞,不等安平说完便开口安慰,语气温和,没有半点勉强的意味。 安平稍微安稳些,抬头看他一眼,不觉愣住了。 眼前这人的样貌竟是少有的英俊,眉眼间的风采,与那些电视里的明星偶像相比也毫不逊色。 “一点酒渍,拿去店里洗洗就好了,先生不必介意。” 那人又说了一句,安平才缓过神,连忙点头回应。 “是,一定得拿去专门的店里好好处理下。”那人气度不凡,这身西装一看便不是普通品牌。安平忙著掏出钱夹,“先生的洗衣费……” “千万使不得。这点小事怎麽还扯到赔偿上了,不行不行。”不等安平拿出钱来,那人便开口推辞。 安平还要坚持,那人把钱硬塞回安平手里。 “先生你看我有多大?” “呃……”安平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说的愣住。 “我七八岁的时候,衣服被人无意甩上点墨水,就吵嚷著偏要人家赔。先生要是觉得我还是只有七八岁,那这钱我就收下。” “啊,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