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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内容空白让人自己去填。 梁、袁二人既能叫他负债,就不是他能够拿捏的。梁玉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将书递给他:“你要看?” 严中和道:“别诈我!”说着往封皮上瞥了一眼,“啥玩艺儿??” 他本来是打算当个君子的,打趣两句就罢了,说出去对哪个都不大好。可是?万一里头夹了点什么不大雅观的话呢?看了岂不尴尬? 严中和因为妻子的关系,跟梁玉也算熟人了,他伸手在封面上半尺的地方抓了好几抓,还是缩了回去:“我才不看。” 梁玉笑着翻开递到他眼皮子底下,严中和一个闭眼不及,瞄到了一句,然后睁大了眼睛,将书捧了过来翻看,根本没发现“小先生”要将他冻成冰雕的眼神。严中和哗哗翻了十几页,越来越不可思议:“这……真给书啊?不是……”情书? “小先生”给人正经书,还写了满纸说教的批注,这真是非常的小先生了。 看批注的口气,严中和还以为袁樵在无尘观里养了个儿子。严中和哆嗦着把书合好,深躬着双手捧给梁玉:“三姨,您收好。”能读得下这种书的三姨,那也不是一般人啊! 他仍然怀疑这二位可能有点私情,但促狭之心也被越来越多的崇敬之意给压得不见了。引用来传情的就见过,正经说教的就只有你们俩!行,你们牛的,惹不起,惹不起!我走了。 严中和手上一轻,头也不敢抬地抱拳道:“打扰了,打扰了,我这就走。” “等等!”梁、袁二人可不想放过他,异口同声地问,“你的书呢?抄完了没有?” 袁樵说着,长臂一伸,提起了严中和肩上的衣服。梁玉慢悠悠地给他算账:“你还欠我八篇书呢,每月三分利,过期不还利滚利……” “我的亲娘啊!”严中和跳起来就往外跑,身上的衣服连着袁樵的手,把袁樵也努力往外拽。梁玉含笑看他们走远,心道,哎哟,忘了跟小先生商量一下,纪公那里可怎么收场呀? ~~~~~~~~~ 纪申官场里打滚一直滚到京兆任上,本事就不会比梁玉估计的小了,梁玉也是关心则乱,如果不是很怕纪申出事,她至少能够猜出来纪申有应付这起命案的办法。 提前得了梁玉的提醒,纪申心里也有了数,知道这里面埋着什么雷。纪申当然是有办法的,姚家人就告了一个女儿被婆家害死的案子,他也就只审这一个案子。案子他亲自审的,原告被告都带上了堂。 姚家人一见凌庆眼都红了,当年凌贤妃才得宠的时候,姚家也以为自己可以跟着改善一下生活,做个“舅爷的舅爷”。不意“舅爷”另有盘算,根本不打算带他们这一号鸡犬一块儿升天。 一打照面,更恨了。看看凌庆保养得宜,看着像个四十上下的模样,姚家人满面风霜,三十岁的都有了白发。 姚家老爹已经死了,姚氏的哥哥还活着,冲上来揪着凌庆的领子:“你这个老兔子!绫罗裹了你一身saorou……”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姚家众人也跟着伸长了手爪往凌庆身上挠去! 纪申一拍醒木:“不得咆哮公堂!统统押下!两下分开,本官分别问案。” 皂班上来先把姚家众人押了下去,纪申缓缓地对凌庆道:“凌翁,有姚氏家人状告府上残害姚氏,也就是你的儿媳,可有此事?” 凌庆两拳藏在袖里,在掌心掐出了月牙,他到京兆府之前下了无数的决心,一定要死扛到底。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否认,姚氏已经死了十七年了,说他家杀人,拿出证据来呀!再有高阳郡王……这个畜牲,好,说他曾在面前侍候,也拿出证据来呀,没有,就是污蔑。反正死活是不能认的。 真到了纪申面前,凌庆咬着牙,又失了开口的勇气。他的女儿已经是贤妃了,他的外孙们封王、外孙女们是公主,他已经穿上了鞋,没了当年的光棍勇气。【姚家的状纸上有没有写?纪申看到了没有?高阳郡王既然肯来,会不会已经宣扬得满天满地都是了?哼!纪申你装什么君子样?你要生来就是乐户,你能比我好吗?你挺着个肚子装什么尊严?当年高阳郡王那个畜牲模样比你还像好人呢!】 纪申见凌庆发呆,叹了一口气,拍一下醒木将凌庆惊醒:“凌翁原有官职,本不必亲至,如今削职,本官已下令闲杂人等不得为观。凌翁只管回答就是,本官只问本案。”纪申将最后六个字咬得很重。 凌庆是个机灵人,听出纪申回护之意,连忙说:“没有的,是他们诬告想要讹诈!”看起来纪申也不是什么正直的人,也是要看娘娘的面子的。 纪申想的却是:【乐户、娈童古已有之,何必揭人伤疤,使人难堪?凌庆委实不堪,然而圣人又有什么错呢?圣人已然骨rou分离,小人竟然还要伤他的心。鲁王、齐王尚在孩提,再逢此变,未免可怜。高阳郡王用心险恶,断不能叫他得逞。京城已是不甚太平,不能再起风浪了。凌氏有罪,以法办之就是了。】 纪申道:“凌翁,本官不欲行刑,犯人有罪,以法办之,绝不连坐无辜。凌翁有罪就认,本官只办此案,绝不会牵连他事,尽可放心。往事已矣,凌翁如果有别的罪过想要自首,本官也接着。如果有人以他事告凌翁,本官再审,本官绝不自己再兴大案。” 这就差明着说“你的破事我都知道了,我不揭你老底,你要是还要脸要命,趁早把这事儿给认了,咱把这案给结了,别叫姚家再说出更不好听的来。” 凌庆也没有什么天真,以为能在京兆府里把姚家给灭了口,可是他也不相信高阳郡王会就此罢手,高阳郡王,十几年的颠沛流离,能就这样算了吗?凌庆试探地问:“若有人不满……” “那就让他到京兆递状纸,我接。”纪申答得斩钉截铁,他不信高阳郡王还有这胆子,敢直接说凌庆是他昔年小情儿。【娈童又不是犯人,不归我管。】纪申对娈童是没有好感的,但是他明白没有玩弄娈童的人就不会有娈童,高阳郡王为恶更大。 纪申就一个宗旨,告凌家,行,告什么我接什么、审什么,据实审案。想借着跟凌家打官司扯皮扯出来或者“说漏嘴”,又或者让他纪申去查背后的原因,他是不会做这把刀的。他知道凌庆这种人,是真真的小人,得志时骄横,失意时又懂得低头。此时正要威严一些,给凌庆压力,让他认下这杀人的罪,以免引出后面更大的祸患。 凌庆也痛快地说:“是她侍疾不如意,病中焦躁,将她推倒,撞伤了额头毙命。”其实姚氏不是这么死的,是被凌光打死的。 纪申摇头道:“凌翁还是对我说实话吧。你不说实话,我就要审下去,审知情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