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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 不如亲自下去一观, 回来与他条分缕析才好。】 苏征便说:“许久不下山了,杨公, 我想下山小住几日。” 杨仕达讪讪地道:“也、也好。” 苏征的行囊很简单,着两个挑夫挑着,山下杨宅里什么东西都有,他在杨宅也占据了一个院子。院子位于杨宅的东部,在东院墙上往外开一个小门, 方便他进出。新年前两天,苏征住进了张灯结彩的杨宅。 杨仕达全家都不怎么在这宅子里住,新年还是有了新的装饰,随同苏征下山的是杨仕达的长子杨荣。这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 比他的父亲长得要好看一些, 目前也没有发福的危险。自从杨仕达得了苏征, 便让儿子跟着苏征学习。杨荣对这位老师颇为尊敬, 亲自看着苏征安顿了下来才回自己的住处。 杨荣不大理解苏征的担忧,简简单单办成事,不好吗?苏征又是睿智的,杨荣打算向苏征好好请教。回到房里遣退了侍婢,杨荣心道,阿爹要见那人一面尚且千难万难,不知道苏师傅有什么办法? 苏征却又并不去见梁玉,也不让杨荣去登门。第二天,苏征依旧一身白衣,背着手往街上踱去。杨荣见状,追了上来:“师傅要去哪里?我伺候您去。” 苏征将杨荣上下一打量,摇摇头:“你这样不行的。”杨荣也是一身混搭,衣饰鲜明,耳朵上的坠子还镶了颗大大的红宝石,风sao招摇。杨荣虚心地问道:“师傅的意思是?” “换身衣裳,素淡一点,不要带这些佩饰。”杂居的原因,此处普通人也有服饰混穿的习惯,只是都没有杨家父子兄弟这么故意显眼。 杨荣答应一声:“好。”飞快地换了一身不大起眼的装束,看起来普通得多了。 苏征道:“只带一个小厮。” “好。” 两人带着一个小厮跟在后面,杨荣与苏征并肩同行,只见苏征步子不紧不慢,将城中几个大街慢慢踱完,越走越慢。杨荣心道,【这时节了,店家也都快关门了,外乡人都走了,有甚好看?】 到午饭时分,苏征一指前面一个食肆道:“进去坐坐吧。” 杨荣道:“这家不好,那边的……” 话未说完,苏征已经举步进去了。这是一家中等的食肆,滋味不如杨荣想去的那一家酒楼好,装潢、小二等等都差一头,价格也要便宜许多。杨荣皱皱眉,还是跟着进去了。这食肆一排三间,进门一个柜台,柜台对面两间是大堂,摆着几张桌子。柜台背后的墙壁隔出来的就是雅间,从柜台边的门进去是一条小过道,过道两边各有一间,这就是这个食肆全部待客的地方了。大部分的老主顾都回家了,统共只有两桌客人,真喝得面红耳赤,大声说着:“年后还要分地……” 三人进了雅间,往临街开窗的那一间坐了。掌柜的识得苏征,却一时没有认出杨荣来,跟了进去先与苏征搭话:“苏先生,稀客,您上座,想来点什么?”杨荣道:“将你这里最拿手的都上来!”掌柜这才认出他来,背上有些出汗。毕喜只是杨仕达放在城里的一条恶犬就让人吃不消,掌柜的很孝敬过毕喜不少保护费。杨荣表现得再和气,掌柜的也不敢松懈。 转到外面,对食客们连比带划,外面安静了。苏征对杨荣做了个手势,杨荣压下了即将出口的疑问。酒菜很快地上齐了,杨荣为苏征斟酒,苏征不言不语,一杯一杯的喝,杨荣执壶立在他的身侧,一杯一杯的添酒。很快,两壶酒喝完了,杨荣摇摇酒壶:“再上一壶……” “不用啦,走吧。” 杨荣一直看不明白这个“苏师傅”,苏征与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这个男人从被延揽起浑身上下就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忧愁。苏征不爱说话,一开口却都有他的道理,这一回杨荣很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机会苏征要放弃? 出了雅间,苏征往柜台上一站,掌柜的忙说:“这一顿算小人孝敬……” 杨荣脸上一红,道:“啰嗦!”身上摸出一块金子来往柜上一拍。苏征望着柜台后面墙上的水牌不说话,将水牌都看完了,苏征道:“回去用饭吧。”又带着杨荣与小厮,慢慢踱了出去。回到杨宅,苏征让杨荣先吃饭,杨荣道:“先生也不曾用饭,我陪先生同吃。” 苏征只管出神,少顷,酒菜上来,苏征忽然回过神来,寂落一笑:“耽误你用饭啦。” 杨荣道:“没、没有的。师傅,您怎么了?” 苏征道:“大郎看出什么来没有?” “街面上干净不少?” 苏征道:“是安宁啊,这个新来的县令是有些本事的,我应该早些下来住上几天看看的,现在人人在家,看不出许多。可是呀,这是一个狠角色,令尊有些危险了。” 杨荣低声问道:“师傅近来总说丧气话。” 苏征正色道:“难道大郎看不出来吗?临近新年,商铺歇业的居多,但是路上行人脸上并无抑郁之色。方才进食肆,认出你之前,里面是怎样的热闹?新来的县令安抚住了人心。” “他治了流人么?” “不止,”苏征罕见地露出了焦躁的情绪,“他分地了。” “魏正……” “不止是魏正,”苏征打断了杨荣的话,“有这样本事的人就不会安心只管好流人,他会想要管好整个楣县的。这不是为了报复张、毕二人,张、毕二人算什么?两只蚂蚁罢了,并不在他的眼里。这是一个要来做大事的人呀。” “那……” “他要做大事,怎么会容忍再冒出来一个‘土司’?” 杨荣道:“但是阿爹已经托了那位……” “那位?你们还被蒙在鼓里吗?令尊用毕喜的时候,纵容他为祸,敲诈勒索,无所不至。令尊并没有约束。” “不给些甜头,他怎肯卖力?” “那位连伤张、毕两人,然后呢?她为祸乡里了吗?没有。就算她看不上这些寒酸的财物,她在楣州逞威风了吗?没有。这是一个敢在京城当街击杀朝廷命官的人,她必有所图。你们还在做梦吗?!” 杨荣有些信了,问道:“可是阿爹信她。” 苏征骂道:“还不如一个妇人果断!” 杨荣饭也不吃了,起身道:“我这便上山劝阿爹。” “他苦心经营了二十年,眼看想要的就要到手了,怎么会不试一试?赌徒,”苏征皱眉,想了想道,“不要递帖子,这几日她必出门,你与我看看便知。” 两人就猫在了杨宅,起身就去杨家名下的一所铺子里坐着。这铺子位置挺巧,就在梁玉住处附近。门板一上,两人悄悄看着。梁玉要亲自往县衙给两位夫人问安,正让两人看到了她出行。 杨荣赞道:“这一队骑士,我愿拿一百人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