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耽美小说 - 抑制标记委员会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在日落之前,他攀上了楼塔的顶峰。

    翻滚的红云卷起层层余晖,塔楼周围萌动着春意暖洋的风。沙漠的日落惊阔壮美,但要是比起窗边人,就瞬间黯然失色。

    那镌刻在他心尖上的名字,温柔地浸漫到舌尖,桓修白不禁喊了出来:“席莫回……”

    年轻的美人正当风华,支着手臂撑起脸,隔着小窗对他言笑盈盈:“你是来带我出去兜风的吗?”

    二十岁的席莫回,长发还是乌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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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开始第二轮回了,前面埋的糖都可以挖出来了呜呜呜呜

    是的我这是正经升级流文(被暴打),美丽和主任都会在能力上有大突破的

    今天努力加更的我配拥有一个大可爱的评论吗?!!(卑微抹泪. 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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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傻子

    此情此景, 我就是摔下高楼, 也值得了。

    小窗旁有个抻出的台子, 不足半米宽,它原本的用途可能是放置花草。桓修白估算了一下距离, 两臂青筋突起,抓住橼木的一端,在百米高空中把自己当做了钟摆,前后荡起躯体。松手的时机要掌控好, 需要在越过橼木偏转5度角的瞬间,腰腹绷紧使出劲力。

    席莫回饶有兴趣地瞧着陌生人的行为。看他凭借rou身,不惊不惧, 在坠落身死的可能下奋不顾身跃过两米的空档,一只手如钢铁般强硬,死死卡在平台边缘, 就靠着它承重, 一寸一寸将沉重的躯体提了上去, 稳稳落在台子上。

    “不错。”席莫回靠在窗边, 轻轻鼓起掌。

    感谢陌生人给他枯燥无味的生活增添了小小乐趣。

    桓修白遥望着窗沿,即便站在小平台上,离席莫回的窗口也有半臂距离。他要是探过去身体,很容易失去重心掉下去。而通向他这个平台的窗户, 被人早早用水泥封上了。

    “你还记得我吗?”桓修白凝视着他熟悉而陌生的脸庞, 问道。

    他说完这句, 心中顿感, 一切旧尘往事涌回脑海中。仅仅五年,怎么当他回到这里,感觉像是过完了一辈子?

    年轻的席莫回,历经岁月摧残的席莫回,不管哪个他,都是桓修白情之所钟。

    认识年轻的我,并爱上他吧……桓修白难以想象席莫回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其中饱含绝望,又携有希望,只不过那份希望永远也回不到老席莫回的身边了。

    “记得你……”席莫回小臂交错,松松搭在窗沿上,身子前屈,表情真挚而好奇。

    桓修白不敢置信地抬起眼睛,眸中迸发出欣喜。难道——

    “记得你?怎么可能。”

    两片薄唇动了动,毫不留情把桓修白推回无望境地。

    逐渐降温的山风袭来,从桓修白耳边呼啸而过。他低下头颅,自胸腔压迫出一道笑声:“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当年,在铁窗之前,他心哀老去的情人见到他时,那句“你终于来了”中,浓郁深厚的感情原来是真的……真的是,对他所说,向他倾诉的。

    桓修白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

    他是怎么回答的?他说,你认错人了。

    席莫回认错人了。

    可席莫回怎么会认错人呢?他就是老眼昏花,身体虚弱,拖着病腿和锁链,也不可能认不出等待了两辈子的情人啊。

    桓修白在他们“重逢”时,用一句话否定了席莫回爱人的心。

    他不敢再去回想那个铁窗里的“怪物”是怎样艰难吞下话语,假装陌生人,仅仅是因为害怕惊吓到他。同时又忍不住和他亲近,向他无形中示好。

    那些看似荒谬毫无道理的依恋,仿佛是随口说出的等待和期盼——

    全都是真的。

    就连那个辜负了老男人的外乡恋人,也是真的。正是他自己,是他桓修白!

    心绪激荡惹得桓修视线模糊,贴在墙上悄声用手背蹭着眼睛。小席莫回瞧不见他的脸了,变换了几个角度,凑到了窗子边角转动眼珠子,终于瞥到了男人覆着青色胡渣的下巴。

    “你不是认识我吗?都知道我的名字。”

    桓修白哽了哽,深深喘出几口气,强行控制住声调,让它听起来没那么抖:“我……我认识你啊,你不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席莫回轻轻笑出声,“这镇上不论来的人,还是去的人,都应该认识我,不为别的,就因为——”

    桓修白手指握紧了,以为他接下来要说自己是个怪物,坐起来正想温声反驳,只听到年轻貌美的青年矜傲地说:“因为我比他们长得都美。”

    桓修白一脸纵横交错的泪痕,面对窗子,傻傻愣住了。

    席莫回转眼看到了他正脸,禁不住欢笑起来,“你哭什么?傻子。”

    桓修白赶忙遮住脸胡乱蹭了两下,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是傻,爬山忘了带护目镜,风沙吹得眼睛过敏了。”

    他的确傻,但总没有傻傻舔了情人的伤口,又傻傻守在窗边日日盼他来的那个人傻。

    席莫回挑起眉毛,奇异道:“你又流眼泪了。”

    桓修白笑着,任泪水滑落脸庞,“这是病,好不了了。”

    席莫回低下头,百无聊赖地抠着窗台的木屑,那里已经被他用指甲挖出两个拳头深的大洞,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个年头。铁钢筋是整根埋进墙里的,他也知道,除非他把整面墙皮抠开,否则是出不去的。

    出去又能怎样?这面墙之后是百丈高崖,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你想从窗户出来?我下次带工具来。”这话承诺得干脆利落。

    指甲剐蹭木头的吱吱声停了,席莫回蜷起手指翻开手掌,侧着脑袋看了眼裂开小豁口的食指指甲,用拇指按住,将它包藏在手心,“没用的。”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一定没用?铁钳总比手指省力。”

    席莫回笑了下,回眸道:“我试过,试了很多年。”

    他记忆模糊,不断轮回的生命让他的记忆越发混乱,但隐约能记得,有一阵子,或者说那么几辈子,他试过偷来叉子抠挖水泥,也试过纯拿指甲一点点挖掉墙,经过几十年,浪费了一辈子,他发现这个小窗口露出的钢筋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