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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怎么的发了善心,干脆一把抱住这少年送进了医院急诊,说是朋友。 医生让办住院手续,他连这人名字都叫不上来,翻到他身上的身份证才知道叫任忍。 一个月不见,这少年瘦的都快脱型了。徐仲楷心想,他还是适合脸色有点rou,比较好看。个子大概一米七大几,体重却轻地让人胆颤。 “你去查查,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徐仲楷跟祝羽说,“先前也算帮过我们忙的。是我这两个月太忙了,给忘了这茬。” 祝羽答应着打了去病房外打了几个电话。 医生来说病人是严重贫血加低血糖才昏过去了,休息休息没什么大碍,不过他爸爸还在外头等着他办住院手续呢。 徐仲楷挑眉:“他爸爸?”他上次也是只在客厅坐了一会,约莫记得任忍说他爸在里屋,却没见到。于是干脆起身去了任洪文那里。 “任忍呢?”任洪文坐在轮椅上没好气地问。 徐仲楷以为他担心自己儿子,道:“任忍低血糖,在急诊那边打点滴呢,您别担心。” “你谁啊?” “我是任忍朋友。” “你把我推到他那去,等他好了我们回去。” “我听说您是来入院治疗的,不是在办住院手续吗?” “办个屁手续!钱都被他低血糖花掉了!我不要住院,我反正快死了。他不是要我死吗,我死给他看。” 徐仲楷皱着眉毛,看见任洪文一条腿明显是畸形的,干瘦干瘦的,脸色也是病人的脸色。 他斟酌了一下,把司机喊来了,让司机给任洪文办理手续。自己又走回了任忍打点滴的地方。 坐到了病床边上,听见昏迷中的任忍不停嗫嚅:“冷……“ 徐仲楷犹豫了一下,握住了任忍的手,果然是冰凉的,衣服也单薄,正想起身看看哪里能再找个毯子,却发现任忍死死拉住了自己,把自己的手当成暖炉。 他昏迷的时候也是板着脸的,徐仲楷认真回忆了一下,发现就没见过这少年除了板脸以外的表情。 任忍紧紧地抿着唇,眼角有泪水。 徐仲楷就这么看着他,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滋味。 大概是同情心。 商战里不见刀光血影,全是杀伐决断,他早就不知道同情心为何物了。这种滋味很陌生,但新奇。 此时此刻,他们俩在这边诡异地牵着手。 祝羽进门的时候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老大,这什么情况?” 徐仲楷认真道:“他怕冷。” 晚上徐仲楷还有事,只好先跟祝羽走,临走前跟医院方面打好招呼,钱全从徐仲楷这扣,但是不许把人放走。 徐仲楷这天晚上参加的是一个娱乐产业的聚会。这方面,他们家其实算是涉猎比较早的,只是他们家的娱乐公司基本都拿来洗钱了,近几年徐家的生意越来越规矩,琢磨着是不是正儿八经地把娱乐生意做一做,尤其是近几年娱乐行业井喷,电影拍得再烂都能回本,综艺更是拔地而起,都是肥rou,徐仲楷更加重视起这种聚会,也时常参加了。 这饭局上,就有史老板。 酒过三巡,该聊的事都聊了,一帮老男人开始闲谈。众人都知道史老板的爱好,又是私密聚会,都拿出来调侃起来,问他最近可看上了什么小鲜rou。 史老板笑得一脸油光,说:“吃到嘴的有什么意思,倒是有一个新鲜货,硬脾气,还没到嘴叫我日想夜想。” “看来是极品佳肴,能叫咱们史老板这么惦记。“席间有人打趣。 “相貌身段是一等一!这倒是其次,我就是喜欢泼辣玩意,脾气是很硬。” 徐仲楷本无心于这席间的风流韵事,他自己对于性爱这方面看的很淡,早几年是在东南亚,每天想着了解那边的产业能收手,这几年渐渐在国内安定下来,工作又忙,习惯了一个人,所以对于史文通这种五十来岁还要养小白脸的作风不理解也看不上。 “史老板出手还有不应的?” “我估计快了,我打了招呼,现在没人敢给他工作,又弄得他欠下一大笔赌债,不求着我是活不下去了。”史文通看着有点洋洋得意。 席间一个位份还在史文通之上的人说道:“史老板这招是缺德啊!赌徒焉有不从的道理,看来可以提前祝贺你了。” 史文通说:“他倒不赌,只是他老子是个得病的瘸子,上了我这直钩,还以为能赢钱给他儿子还债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说,“这户人家呢,可怜是可怜!” 徐仲楷听到老子是个得病的瘸子的时候心里就有些不对劲了,面上还装作不知道,问:“史老板看上的人是圈里的?演过什么,弄不好我们大伙还知道呢。” 史文通喝了杯酒说:“不出名,叫任忍,出名的想弄到手可不容易。” 徐仲楷心里已经有了数。原来任忍是被这个人渣看上了,正在用手段呢。难怪距离上次见面没多久,人都瘦成干了。 然而知道是知道,要不要帮,怎么帮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史文通这个人在圈子里有名有两个原因,一方面当然是玩小男孩不择手段臭名昭著,另一方面就是他在电影投资方面确实是个神通,眼光非常精到。 徐仲楷一向没什么慈悲心,最不喜欢趟这种浑水,如果换做其他小演员,恐怕也就不管这个闲事了,犯不上为了这数面之缘得罪圈里人,然而任忍……总是叫他有些不落忍。 酒席散后,他叫人开车去医院,心里盘算着这事怎么处理。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说任忍的爸爸不知道怎么的一直闹,任忍醒过来了,在跟医生谈。 “我上次就说了,你爸有抗体,有抗体手术就很有难度,他现在另一条腿也开始肌rou萎缩了,如果不想完全瘫在床上,就得手术,但是血友病你也知道,得买因子,因子也贵,没有几十万块钱保底,还是保守治疗吧。你爸也四十多了。”张医生是看着任忍从十几岁一个小豆丁就常跑医院到现在的,忍不住说几句掏心窝的话,“四十多又能活多久,马上就老年了,又是一身病,就算治了,又能怎么样?听叔的,有钱还是自己留着,这个病不是咱们普通人家能扛的。” “但是他现在关节出血越来越严重了。是不是得换关节?”任忍的脸色看起来很差,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搓着手,“我看他晚上都疼得睡不着。” 徐仲楷走到门口就听到他们的对话,正想进去,手机响了,祝羽打过来的,他只好快步走到角落里先接电话。 “小朋友的消息打听到了,他老子叫任洪文,有病,是个瘸子,家里的钱全拿来看病了,他妈跟个混混跑了,几年前被人报复一家都给捅死了,留了个跟任忍同母异父的女孩,听说是被人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