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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不愿归顺,又不似张鲁坐拥一方,偏安一隅,必有所图,”荀攸说道:“有所图谋,就有弱点,金银财务,权势地位都有可能。他们聚在一起,为的是抵抗将军的威势,可互相之间的利益冲突也必然存在。将军或可招安其中一两人,给予其好处,其他人必定有所疑虑,心存不满,再借此为突破口分化瓦解他们的联合,又可故意卖出破绽让他们与外敌联系,引蛇出洞,到时候招安服从你的,杀死背叛你的,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样怕是会费上一段时间,”张春华竖起耳朵听戏忠鬼魂与陈宫鬼魂商议其中的利弊,对荀攸说道。 “主公他们辗转蜀道,绕远路而行,行军速度缓慢,又恰逢雨季,道路泥泞,或许会比预测的还要慢一些,将军仍有充分的时间做准备。”荀攸是带兵在外的谋士奇才,他与荀彧的运筹帷幄不同,是奔袭千里之外因地置意改换战术的攻伐之才。 郭嘉重病的那段时间,荀攸担任曹cao帐下谋主,他看透了曹营中暗潮汹涌的一切,却假装不知道,南下时默默缩低自己存在感,揣着明白装糊涂,直到曹cao承认自己犯了骄傲自大的错误,这才站出来为曹cao继续献计。 此次曹cao将荀攸丢来了张华这边,可谓是下了血本了,定要拿下凉州才罢休。 而荀攸在来的一路上思索了许多,他能明白主公派来曹丕,却不能理解他派曹植来做什么,在继承人不明了的情况下,将两位同样优秀的嫡子放在一起,是生怕他们不打起来吗? 荀攸看了一眼不发一言的曹丕,心中对曹丕的沉稳大气暗暗赞许,再一瞧曹植,直叹少年人年少气盛。 曹植说出的计策并无不对,但到底考虑不周,再加上文人天生的傲气,对车骑将军的随口之言可不就不满上了。 思及张华的个性,荀攸暗暗伤脑筋。 他真的耿直吗? 荀攸怀疑,郭奉孝带出来的弟子,从来都不可能是蠢蛋。 荀攸刚一转头,张春华就向曹丕龇牙一笑,挤眉弄眼。 一旁的戏忠鬼魂笑呵呵说道:“主公将两位公子派给秋实,是相信秋实,也是为了历练他们呀!将军可以放心使唤他们,日后待他们成长起来,反而会感激你的教导之恩。” 曹昂鬼魂饶有兴致说道:“子建以前太小了,我不了解他,倒是子桓,他自小骑射就极好,我还亲自教导过他,那时候他就坐在我怀里,又白又软,还有奶香味。这才多久啊,子桓都长这么高大了。” 荀攸见张春华的表情,假装没看见地挪开了视线:“……” 他倒是忘了,张华与二公子关系好。 张春华正色道:“荀大人说的有理,就听荀大人的计策,分化侯选、程银等人。诸位觉得派谁去好呢?” “下臣了解他们之间的情况,愿自荐请往,”钟繇上前一步说道。 处理好了这些事情,张春华将曹丕与曹植单独唤来,以大将军的口吻说道:“两位公子是主公派来历练的,因此我奉劝两位,在没有了解情况前不要擅自插手司隶军务。我的兵将粗野,万一不小心伤着你们可就不好了。” 曹丕听他语气严重,想起他刚才趁着曹植转向别处时朝他挤眉弄眼,哪里不知道这话是说给曹植听的。不过言语间还真是极不客气,没看子建,都皱眉不悦了么。 曹丕谦和礼让,配合说道:“我现在并非是曹家的二公子,而是将军手下做事的下臣,临出发前父亲嘱咐丕,出征在外当遵守将军军中军纪,丕能力有限,还请将军多多提点。” 曹植不发一言,他不明白,车骑将军不过是个岁数比二兄还小的将领,因有父亲的信任才能拥有如今地位,他对他们两个嫌弃,是不服父亲的命令,二兄又为何要以礼相待呢? 回去以后,曹植私底下问起曹丕此事,曹丕沉默片刻,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曹植文人的臭脾性惹了张华不悦想给他穿小鞋吧? 曹丕随口扯了个理由说道:“正是因为父亲信任张华,认为此战必胜,让他带我们历练,这是白得的功勋,所以我们才更该谦虚以待。” 曹植难以理解:“西凉铁骑强悍,父亲多次说了不可与之硬拼,二兄又是如何得知此战必胜的呢?” 曹丕视线飘忽,不自在地说道:“或许是因为他是张华吧!” 那是少年时就以一千骑兵,用兵奇策,在无谋士指导下活跃两月,陆续攻灭乌桓据点,总计杀灭乌桓五万兵力的张华啊! 曹植仿佛第一次认识到自己二兄,他直摇头,直叹疯了,大家都被张华给蒙蔽了。 回去以后,他作了一首猎狗赋,嘲讽猎狗因咬死本就濒死的野狼而觉得自己很厉害,跑去猛虎面前嚎叫,而猎户则深信自己的狗能咬死猛虎,却不知道这狗同样能咬死猎户自己。 张春华可没认出来曹植就是当初那个爬树的小圆球,她就是见曹植伶牙俐齿的,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转眼就想起了曾经气得她够呛的孔融,心下不喜,于是就正大光明地给他穿了一双小鞋。 散会以后,司马懿落在最后,待其他人纷纷离去,他与张春华来到了太守府景台楼阁的后院。 “秋实为何要多次与子桓眨眼?”司马懿酸溜溜地问道。 “我这不是两年没见他,怪想念的么,”张春华随口说道。 司马懿脚步一停,脸色怪怪的:“你想他做什么。” “我还想文谦呢!”张春华大咧咧说道。 鬼魂们飘荡在太守府后院,注意到这头动向,吕布指着司马懿哈哈大笑:“春华,看你男人的脸色,可是醋的厉害?” 张春华闻言蓦一转头,果真发现司马懿阴沉着脸,还有眼眸中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冷色。 司马懿被她发现,一时有些慌乱。 秋实发现了他另外不好的一面,她会怎么想? 却听张春华乐呵呵地捧起他脸问道:“仲达可是醋了?” 司马懿抓住她柔软微凉的手指,捏在手心,他低垂下眉眼,直白承认道:“确实醋了,原来秋实不止想我,还想别人。” “我也想阿父阿娘,还想念夏侯将军和主公呢!”张春华好笑道,低头给了司马懿额头一个么么哒,笑容灿烂:“但是我最想念的还是仲达,你是我孩子的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