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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过走廊能看到他的房间门留有一条缝隙,他知道里面有一双他看不见的眼睛;他打开冰箱拿饮料,一回头也能看到方钰程恰好从饭厅路过。他一举一动总是被那怨怼的眼神注视。 为了安全起见,姜汶园睡觉前总不忘把房门反锁。毕竟他还是有点怕方钰程一时冲动把森森怨气化为实际行动。 姜汶园很无奈,却也记得是他自己先惹了方钰程一次。 那是他第一次参加别人的生日宴会,一直紧张兮兮地跟在容盛身边。后来他挪步走到方钰程面前,竟张口对对他“容盛不可能会喜欢你的。” 姜汶园想不清他那时候是出于什么目的在第一次见面就对出言刺痛方钰程,还是带着看透了他的心思的骄傲和无尽的轻蔑。 他很难憎恨或喜欢方钰程,却难以抑制地有些怜悯他——姜汶园这才知道怜悯是这样一种毫不亲切又高高在上的情感,尤其是带有恶意的怜悯,几似于无声的嘲弄。 天热得像烤炉,太阳融金一般贴在天边。草木都被这沉闷热气蒸得死气沉沉,人也被午后高热和强光弄得头晕目眩。 容盛中午回到宿舍时看到姜汶园已经他床上睡着了,还躺得端正笔挺。他在床边坐了半分钟,还是认命地把姜汶园被窝里的衣服和莫名其妙的杂书抽出来叠好放在椅子上,挪好床垫抖直被子才躺上去。 按理说这种肌肤之亲最让他难以忍受,即使是间接的。只是如果是别人的床,收拾得再干净,他只要一想到别人在里面躺过,怕也会浑身不适。 可容盛躺着姜汶园的床却没什么别的感觉,看着对面熟睡的人,心里纳闷这狗窝为什么没有出现他预想中的恶臭味。 姜汶园的枕头比容盛的高了三五厘米,这引发了他的偏头痛,即使冰袋镇着也无法缓解他的头痛欲裂和恶劣的心情。 下午学校还停电了,容盛跟班里的两个男生约好,翘了最后一节体育课出去打游戏,连晚修也顺便逃掉,第二天清晨,他头昏脑涨地回到宿舍洗澡,意外地发现姜汶园还没离开。 “零八分。”容盛看了一眼手表,对坐在床边穿鞋的人说他今天跑不了十五圈。 姜汶园低着头把鞋带系上,说今天不跑步。 “怎么不开灯?”容盛起晚,所以他们三个人起床从不开灯,就算是冬天里也摸黑洗漱。偶尔容盛没回来住他们也没有一大早开灯的习惯。 “你去哪儿了?”姜汶园听他把电灯的开关摁得啪嗒响,说停电。 “昨晚整整一晚都没电?还好我没有回来。” “嗯。”姜汶园站起来收拾饭盒,昨晚他把饭菜倒了以后根本没心情洗饭盒,“你去哪儿了?” “跟隔壁那些人去……”容盛找好了衣服进阳台,“他们宿舍昨晚就缺了两个人,舍管发现就死定了。我昨天不是洗饭盒了吗?你下午给我打了饭?” “我打不通你的电话。”所以不知道你回不回来吃。 “我的手机吃饭的时候给我玩没电了。”容盛从裤兜里把手机掏出来,“帮我充电,饭盒别洗了,随便给我买袋面包吧。对不起昨晚忘了跟你说一声。” 姜汶园拿着他的手机往屋里走,容盛说他怎么水龙头都不关上。 “什么味啊?”容盛关水龙头时闻到了一阵令人不适的味道,这才发现这味道在阳台上,甚至整个宿舍里若有若无地飘着。 容盛看着姜汶园要出门,怎么都觉得他今天有点儿反常。 是烟味!容盛注意到了,洗手台上有浓重的沐浴乳的味道,就是为了遮掩这阵烟味的。 容盛揪住他的后领,鼻子在他的后颈和衣领上略过,心里就有了答案。 “你吸烟?” 姜汶园没回头,可容盛心里有了答案,问他干嘛吸。 烦,他说。 “心烦就是你吸烟的借口?”容盛问他宿舍里的两个三好学生怎么没赶他出门。 “我在阳台上。” “大半夜站在阳台上吸烟……”容盛话锋一转,“什么时候开始的?谁教你吸?” “我自己。” 容盛拽着他的衣领让他在床上坐下,姜汶园挣扎着起身说要迟到了,让容盛快去洗澡。 “迟到也把事情讲清楚。”容盛开始逼供,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问了一堆问题。“你已经过了中二叛逆期了,吸烟也不帅气不颓废。就是有害健康、毒害别人、气味难闻惹人讨厌而已。” 姜汶园拧起眉头,神情十分不耐烦。 容盛想起他遮遮掩掩的就更不爽了,“知道我会说你一开始你就别吸。” 姜汶园态度冷淡得出奇,容盛自说自话了半天也没有意思,赶他去上学了,自己留下来洗澡。这不,刚把姜汶园赶出门上课铃声就响了,容盛一边洗一边想怎么找个没用过的迟到理由。 容盛洗完澡,看到饭盒上面的洗洁精还没过水,强迫症发作把它洗干净了。 他把饭盒搁在姜汶园桌子上,然后开始翻他的柜子。柜子的第一格,几本杂志下,藏着他的几包香烟,有一盒没了大半。 容盛把它们都扔进了垃圾桶,还嚣张地扔在了姜汶园桌子下的那个纸篓,特意让他回来看到。 第25章 大雨 “汶园,你的。” 姜杨抱着快递盒子进来,一个大纸箱,分量却不十分重。 “买的什么?” 姜汶园摇头,说他也不知道。用剪刀划开胶带,里面是整整一箱袜子,排列齐整,都是黑灰两色。 “袜子?”姜杨满头雾水。 “我的钱被我浪完了,买袜子的还是找我表弟借的。”容盛在电话里说方钰程很阔绰,他没钱就跟他借要。跟方钰程借比跟他爸妈伸手容易多了,几乎是说借就有。刚开始他还对方钰程介怀方钰程对他的感情,不过他们两人从没有正面提及过这件事,时间久了两人都当没发生过似的。 姜汶园问他借了有没有还的。 “当然,不过得等我有钱。我已经欠他巨款了,他现在是我的大债主。” 姜汶园听着他轻松的口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提醒他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俗话说疏不间亲,他们同门兄弟的事轮得到他说话吗? 可是他想到容盛老跟方钰程借钱心里就不舒服。“你花少一些多好,哪天他不借你怎么办?” “不可能。”容盛一口咬定,接着口气缓和一些,解释钱揣在他的手里就光发毛贬值,他借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