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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起一阵讶异,问一旁的婢女:“醒来多久了?” “回大爷的话,刚醒。” “都先退下。” 沈一隅发了话,身后几个仆从婢女一并退到门帘外。 “我以为,像你们这样的女学生遇到这样的场面,早就哭爹喊娘了。”他撩起袍子坐在圈椅上,看她神“色”冰冷,不以为意:“林小姐不必紧张,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也不会带到自己家里来。来,坐。” 云知站着不动,“沈爷此举是什么意思?” 他手里仍持着那串碧玺,饶有兴味地打量她的神“色”,“你不妨猜猜看,若是猜中了,我可以考虑放你回去。” 沈一隅从来不是什么守信的正人君子。 她抿了抿唇,不接这一茬,“哪怕是我jiejie得罪了您,你也没有必要抓我。” 沈一隅重新打量了她一次,“你倒是挺有戒心的。不过,到了这份上,咱们又何必兜圈子呢?林云知小姐,不瞒你说,我第一次想要请到家里做客的人从来都不是林楚仙,而是你。” 云知一凛。 沈一隅翘起二郎腿,点了一根烟,拖着低哑的嗓音道:“怎么,是不是又要说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请你?” 她脸“色”白了白。 沈一拂说过他的父兄要利用他来诱出那群革命者,那么,没有比她这“故人之女”更适合的鱼饵了。 看她依旧不吭声,沈一隅起身踱到她身侧,她不自觉往边上缩了一步。 “最初,我只想请你到家里来坐一坐,未料到来的人竟然是你jiejie。后来我送她回学校,不过随口说了句‘我爹急着想给家中那不成器儿子找个新媳“妇”’,她便巴巴的往上凑,有意无意的问起我二弟,你说有趣不有趣?” 原来如此。 楚仙以为他说的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是沈一拂。 实际上,沈家的两个儿子都结过婚,有过妻子,且没了妻子。 而她,至始至终都是冲着沈一拂去的。 “我本来还以为她和我二弟有什么,想问出点什么呢,后来才发现那只是她的错觉,她对我弟弟根本毫不了解——”沈一隅停顿了一下,语意有些轻蔑,“我二弟,也是瞧不上她的。” 云知目光微微滑过去,“你知道她的心思,又为什么……” “向她表白?”沈一隅说到这里,啧了一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足为奇?” 不对。 沈一隅固然是个花花公子,但刺客被劫,弟弟失踪,他没必要在这节骨眼上把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 云知意识到关键点,倏然抬起头盯向他,“你知道她会拒绝,但又不敢当场拒绝。你让冯匡暗示她,倘若今日踏入喜乐堂赴约,就代表她接受了你的心意,只怕这后边还有一句……‘若是不愿,就让你meimei拿着玉镯还来’之类的话吧?她不同我说你姓沈,只能是你们的提点……因为你知道,我若一开始就知晓你是谁,根本不会踏入喜乐堂。” 沈一隅原本在她身侧踱圈,闻言一顿,手中的烟丝掉在地板、以及她的皮鞋上。 “能一叶知秋,不愧是我二弟看中的女人。” 云知的心徒然收紧,当即否认,“沈公子,我想您是误会了,我同沈校长并不是这种关系,他对我虽有些照顾,也只是看在我大哥……” “小丫头,你看着外表纯良无害,说起话也颇是周全。白天在戏园时,爷都差点给你蒙混过去了。”沈一隅弹了弹烟头,复吸了一口,极是遗憾道:“可惜,你还不知自己是哪里出了纰漏……” 他勾起唇角,抬了抬自己的手腕。 她下意识瞄向自己手中那块表,心一下子坠到谷底。 “这块表,是我大娘临终之前送给我二弟的,他向来随身带着,宝贝得紧。”沈一隅笑道:“前几日我见着他时还看他戴着呢,这会儿却出现在你的手上,不如林小姐来告诉我,这是何缘由,你与他……又是什么关系呢?” 第六十五章 偿还此债可唯一让你高兴…… 她与沈一拂算是什么关系呢? 那夜天太晚,夜“色”太黑,她的心太过急切,问了他那些似是而非的问题,他是什么神情也看不清。就连这块表,也是在仓促中戴上,饶是心里有过一些猜想,更多还是彷徨的——兴许沈校长只是为了给她定定心? 此时却被告知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手表上的指针指向七,距离早上踏进喜乐堂,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个小时。 她心如擂鼓。 沈一隅原只是试探。 他打心眼里是不认为自己那死脑筋的弟弟能够铁树开花,更别提对方只是个半大的姑娘,至多就是看在故人的面上给她照顾。此间分量本就够足。 可他将自己的手表给了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一隅看她像被他戳中了什么,不给她酝酿说辞的时间,假惺惺道:“林小姐,我无意为难于你。你只要开诚布公的告诉我,我弟弟何时何地,为何要将这块手表给你,他此时人在何处?话说清楚了,我自然送你回去。” 云知有点站不住了,扶着边上的凳子坐下,半晌,道:“既然被您瞧出来了,我没什么可隐瞒的。没错,我同沈校长他……私定终身了。” 沈一隅闻言,差点给烟头烫着了手:“什么?” “不是您问我同校长的关系么?”云知说:“校长说,他心悦于我,以此表为信物定情。” 沈一隅的脸沉了下来。 他本来只因沈一拂劫走要犯,在此期间同这小姑娘见面而奇怪,私心里认定是有其他紧要之事。他前头一口一句“我二弟看中的女人”,为的是突破她的心理防线——这般涉世未深的年龄,乍然被掳到家中,醒来第一时间受到如此盘问,自然要吓得什么都给抖落出来。 没想到她竟顺着话茬承认了。 沈一隅眸“色”变冷:“林小姐,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真是奇怪,方才是您“逼”我答的,我现在答了,你又非说我没有想清楚……” 沈一隅“呵”了一声:“好好好,你既然和我弟弟定了情,开始怎么不说?” “沈大爷用这样鲁莽的方式将我‘请’到您家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要棒打鸳鸯来着,我哪敢认啊?”云知用手捋了捋散在额前的碎发,“但被你发现了,我也没必要非要藏着掖着啊,认就认了,我又不是配不上他。还是说你们不满意我,想让我离开沈校长?” 沈一隅咬了咬牙关。 这小姑娘说起话来绵里藏针,再这么“友好”的聊下去,不知要被绕到几时。 “林云知,你是林赋约的女儿,你父亲是干什么的,你我心知肚明。”沈一隅终于直入正题,“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