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言情小说 - 毁容王妃重生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蝶画,多用名贵颜料,如今咱们只用寻常丹青来绘,倒是清减了许多。”

    众丫环道:“这些奴婢们是不得知的,哪如王妃这般博古通今……只是这画作流派的称谓,倒是犯了咱们王爷的名讳呢,不知有什么故事在里头。”

    倾城倒不必忌着楚王名讳,只说道:“当年滕王沉迷书画歌舞,回避政事。因最喜花蝶,创有“滕派蝶画”,其中最为有名。”

    楚王闻听,心为所动。他跟滕王,岂止名讳相重,际遇也十分相似。当年皇上一生下他,便择了“藤”字为名,何为藤?非攀附而不能生也,而皇兄之名为“乾”,乾者,天也,意思再明了不过的,是要他俯首称臣,尽辅佐之力罢了。

    他从来都没有旁的想法,只尽好一个皇子和王爷的本分。可偏偏自己天姿聪慧,文武全才,样貌又是极英俊的,处处将皇兄给比了下去,于是朝中在立太子一事上便有了立长立贤之争。

    施藤原是不在意的,“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可皇兄偏是个极爱争胜的,自小便以储君自居,料定自己将来必是会君临天下的,于是处处逞强,欺压旁的兄弟。别个倒还罢了,一则是庶出,再则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只这同为皇后所出的皇弟施藤最是个碍眼的,若不是晚生了两年,这太子之位铁定是他的。于是处处与他作对,凡是两皇子碰面之处,必不得安生。

    这一日已被封为齐王的皇兄在学堂上用水淋湿了他的书本,要求道歉不成,动起手来,被他拿住硬逼着认了过错。谁知晚膳之时,父皇竟然罚他不许用膳,还在皇兄面前足足跪了一个时辰来赔罪。他气不过患了癔症,浑身抽噎不止,请了多少名医都不见好转,后来幸得一云游道士喂其服了一丸天香散方好转了来。道士称,将来王爷会和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有着两世姻缘。到时这病根,不须治便去了的。

    自那以后,王爷也便不再计较俗事,只寄情山水、与花蝶相伴,倒与那滕王颇为相似了。

    只是一些朝臣们不肯放弃这样一位贤能王爷,因了他们的坚持,立嗣之事便一直悬着。

    倾城前世也是知道楚王在朝中受齐王排挤一事的,为此他只得寄情于花情蝶事,可那时她觉得像楚王这样强占花园的恶霸,自然是不配君临天下的。

    如今看来,倾城却是十分同情楚王,怪责当今皇上,为何要倾向于立长而不是立贤呢?

    若非她的缘故,楚王也不会彻底放弃储君之位,虽是有了姻缘,到底是牺牲了前程的。

    小小一枚折扇,如何能够画得下百花与百蝶?倾城自是聪明的,只画上几只蝴蝶并几朵金边瑞香花,便有了一斑窥全豹之效。

    不一会功夫便画完了,只见那蝴蝶舞于青锦般的花团之上,活灵活现。

    “王妃真真是好画工,这上面的蝴蝶让人忍不住想拿团扇扑了去。”丫环们道。

    楚王也为那栩栩如生的蝴蝶所动,心下也不禁赞许:“卫倾城是个才女。”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四名丫环一齐伏身跪请:“王妃妙笔丹青,王爷理当赏赐!”

    王爷脸上阴云密布,声音如同远处的闷雷声滚过,道:“雕虫小技,有何可嘉奖的?况她是戴罪之身,比不得你们身家清白,不罚即是赏。”

    几名丫环登时花容失色,似乎大感意外。

    楚王站起身来,道:“罢了,本王到尚善堂去,你们备着明日再接驾吧。”

    倾城只得颓然下拜,如一株失了水分的牡丹花,蔫蔫的毫无生机,木然随丫环们道:“恭送王爷。”

    第19章

    尚善堂是后花园中的一处所在,王爷平日里不常在前院五福堂,呆得最久的,倒是这尚善堂。

    眼见王爷一行人往后花园去了,倾城等人方站起来。

    “她是戴罪之身,不比你们身家清白,不罚便是赏”,这句话,言犹在耳,似紧箍咒一般加在她这个还保存封号的王妃身上。

    倾城觉得气氛不同了,这几个丫环明显受了这句话的影响,对待她的态度有了转变。

    春兰开口道:“好多蝴蝶兰确是该分盆了的,王妃既然想伺弄,等过了晌午,就跟那些粗使的丫头们一起干吧。”

    语气不软不硬,一张秀气的小脸儿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倾城活了两世,都是金尊玉贵的身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如今方知什么是人情冷暖。

    她又是极倔强的,怎肯轻易就被压弯了去?于是面上不露难色,淡淡道:“既是我一早儿就想做的,自然是做得的,姑娘只管安排便是。”

    春兰道:“王妃既然没问题,等用过了午膳,就做活计吧。”

    一样的轻描淡写,没有一丝恶俗之气。倾城暗忖,如此市井,竟然没有半分外露,真真称得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午膳是清俭的四菜一汤。几个丫环在王爷身边侍候久了,也沾染了书香气,自是有涵养的,用膳之时也不甚言语,合着“食不语,寝不言”的规矩。

    倾城虽然心里苦,但面上绝不带出来,大家闺秀,存着封号的王妃,胳膊折了掩在袖子里,不能给人看笑话。

    她想,自己今晚也得醒着点,别再惯了的唤人来伺候,那地上没有守夜丫环了,自己也不是睡在锦帐大床上,而是和丫环们挤在通铺上。

    这样心事重重地用了午膳,又到花园和花房间的甬路上散步,见那几个道貌岸然的丫环在一起窃窃私语,想是在嚼舌她吧。然后春兰便召唤她过去。

    “王妃,做活计的粗使丫头们就要来了,您可得看仔细了,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春兰稍显凝重地说道。

    “姑娘放心,我仔细着便是。”倾城不卑不亢道。

    “王妃,您可知道,移栽这成百上千株花,须得动多少下剪子?那些粗使丫头们自是不怕的,不过您这双手,细皮嫩rou的,笋芽似的,若是干这种活计,奴婢真不敢想象会成什么样子。”春兰轻蹙黛眉,忧心的样子使得纤巧的身形愈加弱不禁风。

    恐惧似一头不知名的猛兽,侵吞了芳心。倾城想自己这双玉手,平日里千呵万护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却要经此磨难,实是惊悚。

    春兰似乎颇懂这倾城美人心思,面上便带了三分凌厉,如春威生发,道:“王妃,您可得看仔细了那些粗使丫头们怎么做活计的,照做即可。”

    倾城强作镇定,眸子纯净如秋水般,淡然道:“姑娘放心,我自会留心着。”

    见她不动声色,夏竹打趣道:“王妃,您可真能沉得住气,您是谁?是睡惯了锦帐大床的人,我们原是该在脚踏上伺候的,如今连我们都不如了,您就一点都不变颜色?”这嘲讽如夏日般的赤烈烈,直让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