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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米大人。”小水出声提醒,米曜才回神道:“刚才说到直播小蟒蛇精破壳而出?” 小水道:“……已经说到和竹三娘见面时的直播问题了。” 米曜道:“竹三娘可能不喜欢自己被拍进去?” 小水道:“嗯……大人,你再瞧瞧这个。” 后来两人列出拜访蛇族的注意事项,推敲了一些直播细节,接下来日子就是做准备,等待周五时下妖界。 而就在当日,楚泽令胡眉告知米曜自己的决定后,他一个人进入妖界,来到妖界中部关押恶妖的牢狱——炎魔洞。 炎魔洞本是妖界中一处天然的山洞,据说从上古时期就存在,是伏羲大帝当年为关押上古凶兽亲自选址布阵打造成的监牢。 后来神界、仙界依次覆灭,不论神或仙都消逝在时间的长河里,从此只存在于古籍和神话志怪中。自从楚泽下决心令人界妖界冰释前嫌,便在人界成立妖怪司,将吃人伤人为非作歹的恶妖关进炎魔洞,以作惩戒。 据说炎魔洞是个“进去就出不来”的地方,除却主洞布置有镇压之效的“伏羲八卦阵”,此处特殊的地形地貌在主洞外也留下无数小洞。小洞亦被笼罩在阵法中,每个刚好收押一只恶妖,令恶妖彼此无法交谈,不至于凑在一起谋划造反。 每日有妖怪司的狱卒看守这些恶妖,根据恶妖所犯罪行的严重程度,在卯时和戌时各送一次饭,以维持恶妖们基本的生命需求。那些食物都是清汤寡水的素食,对于喜爱吃人的恶妖而言,不啻另一种酷刑——食物恰好保证恶妖不死,且越是罪重的妖怪吃得越清淡。这样一来,恶妖绝对无法攒下力气越狱,它们只能日复一日受伏羲阵压制,面对粗糙青黑的石壁,在几乎不见天日的状态下挨过漫长如凌迟的刑罚。 不过这些远远不够。按照人界法律,譬如一个歹徒罪大恶极,犯了无法饶恕的罪行,非得以死谢罪,那么他们就会被执行死刑。对于妖界律法,却没有这样成文的规定。 每当有恶妖吃人案件被上报至妖怪司,妖怪司会立案调查。但抓住恶妖后,针对恶妖的刑罚不会在人界实施,这些恶妖会被带回炎魔洞关押起来,妖怪司则统一告知受害者家属:“这些恶妖只有押回妖界受刑才能得到最重的惩罚。请放心,它们会魂飞魄散,彻彻底底地死掉。” 显然这是个谎言。这些恶妖几乎一个都没有死,而是挤在狭小的洞中苟延残喘。这种做法看似人界法律的“无期徒刑”,妖怪司的人却知道这其实是“死缓”。留着他们一命,暂且养着,只是因为这些恶妖为了苟活甘愿签下傀儡契,从此受制于人,再无自由。 傀儡契正如其名,每当妖怪司捕获一只恶妖,就会问他愿意立即被处死,还是签下傀儡契,去炎魔洞坐牢。大部分恶妖还是畏死的,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们甘愿做傀儡,在炎魔洞赖个百八年,等待楚泽某一日交代契约的任务—— 一旦楚泽启动傀儡契,向这些恶妖下达某个指令,他们就必须在一定时间内完成。倘若没有做到或有所违背,傀儡契会当场取走他们的性命。若完成的好,则可能减刑。 但奇怪的是,这么多年,没有几个恶妖接到命令,时间之长以至于恶妖都快忘记傀儡契的存在。妖怪司也对此态度微妙,他们好像不差钱也不怕炎魔洞位置不够,一直养着这些恶妖,并没有让他们送死。 此刻楚泽来到炎魔洞洞口,看守的妖警一见到他,立即恭恭敬敬地行礼:“楚大人。” 楚泽颔首,进入洞xue。随着他越走越深,光线逐渐变暗。脚踩在湿乎乎的石头路上,周围充斥一股潮湿、血腥与腐烂味混合的气味。楚泽不用转动脑袋,余光一扫就能感知到两侧黑乎乎的洞xue中,那一排排藏在暗处、仇恨到欲置自己于死地的目光。 炎魔洞中阴森而寂静,只有楚泽的脚步声以及水汽凝结的水珠滴落的声音。那些恶妖虽然还能呼吸,但力气尽失,半死不活。他们基本都蜷在角落一动不动,只露出一双双发着红光的、凶恶至极的眼睛,死死盯着楚泽的背影。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打开牢笼放他们出来,他们也无力与楚泽一战。楚泽眉目冷峻,寒着脸穿过一条条小道,浑身上下散发愈加强烈的肃杀气。片刻后,他拐过一个弯儿,下行至炎魔洞底层,停在一处洞口。 透过洞外的铁栏杆,隐约可见角落蜷缩一个破破烂烂的身影,它面目可憎,长舌拖地,一副要死不活的倒霉样儿——不正是那只傲因。 傲因显然注意到了楚泽,见楚泽停在自己洞口,忙往里面缩了缩,埋头不语。 傲因其实算一种没什么骨气的恶妖,十分之贪生怕死。当初楚泽为米曜抓获他后,陆雪渊将傲因送至炎魔洞,刚提出签傀儡契可饶他一命,傲因立即应诺,半点儿都不挣扎犹豫。像有些硬气不服软的恶妖,还会做许多无谓的抵抗,最不济也要骂一骂楚泽,这位傲因却投降得干脆利落,倒帮陆雪渊省了事。 楚泽静静盯着傲因,片刻后,“呲啦”一声,楚泽将铁栏杆门打开,缓步走入。 傲因缩得更小,头都不敢抬,整个身体颤抖如筛糠。楚泽面无表情地走进它,眼眸里翻滚着晦涩不明的浪潮。 似乎楚泽的逼威太盛,傲因牙关都开始打颤,发出“咯咯”的撞击声。他不断打抖,全身几近痉挛——下一刻,一只铁箍般的手将他提起,干净修长的手指卡住傲因的脖子,森寒的声音随之响起: “胆敢违背傀儡契,找死!” 话音刚落,楚泽指节缓缓用力,毫不容情地掐住傲因。傲因瞬间崩溃,极度恐惧中发出嘶哑变调的哀嚎: “不——!我没……” 可是它喉管破裂,血液灌入后发不出任何声音了。楚泽猛地收紧手掌,只听“咔”一声碎响,傲因的脑袋软软撇到一边。 楚泽面无表情地松手,甩开傲因双目圆瞪的尸体。仿佛结束了什么事,又或是有什么在冥冥中一去不返,楚泽闭了闭眼睛,才转身离开。 他走出这间洞口,不知为何身形有些踉跄。就像被抽掉了脊椎骨,楚泽几不可察地一晃,右手忙撑在栏杆上,左手则掩在袖中,是一个攥紧到恨不得把手骨捏碎的姿势。 楚泽靠着栏杆,喉结艰涩地滚动几下,睫毛被额角的冷汗浸湿。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起身,正打算往回走,一道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楚大人!那只傲因压根未接到指令,谈何违背傀儡契?!” 楚泽顿了顿,朝声音的来源走去。 那是离傲因不远的一处洞口,里面坐着一只长相渗人的大鸟。它身形宽达数十米,大部分|身体覆盖着火红的羽毛,但因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