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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喜很疑惑:“出来之前,已经在京里配的药,这些药就不吃了?” “傻孩子,你家少爷吃了这么久也不见好,不如就换一种药吃不是?”庄蕾笑着对他说道。 元喜憨憨地说道:“说地也是!” 庄蕾拉着张氏说:“今天三叔替咱们赶牛车走了一趟,我买了两包糕点,您送一包过去给三婶儿,也算咱们的心意。” “要的!要的!我马上拿过去。” 看着张氏拿着糕点去隔壁,庄蕾从车上取了药下来,元喜过来接过庄蕾手里的药,庄蕾说:“元喜,这药有先下后下,还是我来煎吧?” 元喜憨憨地说:“姐,没事儿,我能煎,我一直给少爷煎药。” 陈熹叫了一声:“元喜,过来扶我进去!” 元喜哎了一声,立刻跑了过去,扶着陈熹,陈熹说:“嫂子做事细心,既然是郎中先生交代的,以后煎药的事情就交给嫂子了。” 第二日,庄蕾吃过早饭,替陈熹把药煎了,再把一家子的衣服洗完了,晾上。临出门看见墙角的洗衣棍,伸手抄起,放进了布兜里,背在了身上,把家里的小黑带了出来,小黑个头不大,遇见陌生人却是极凶的,是条看家护院的好狗。 小沟村不算太偏,这个时代和庄蕾记忆中的前世不同,人口没有爆炸,所以一路上走来,没有人影的路段也不少。偶尔还有一两个要饭的花子,蹲在树荫底下。 遇到这种,庄蕾一路小跑往前奔去,小黑绕在她的腿边,就这么半跑半走,到城门口也用了一个半时辰,好在她平时跑惯了,也不觉得啥。 从袋子里拿出自己摊的一张饼,一扯为二,扔了一半给小黑,自己就着水瓶里的水吃了两口,这才去了寿安堂。一个小学徒要带庄蕾往里,看见庄蕾身边跟着的小土狗,庄蕾蹲下来摸了摸小黑的头:“在这里等着!” 小黑蹲在那里守在门口,小学徒带着庄蕾进了后面的药房。庄蕾见药方里有切片的,磨药粉的,做药丸的,这股子味道与记忆中的药厂很相似。 “先生在裹金衣,姑娘你等等!”带她进来的学徒跟她说道。金具有镇心,安神,解毒。治惊痫,癫狂,心悸,疮毒。用金箔裹药丸是一个技术活儿。 一股麝香的味道传来,庄蕾走过去看一个药工在调药丸,麝香被电视剧里用来做不孕不育的良方,殊不知麝香最大的功效却不在于此,它是一味很好的伤药,只是记忆中的那个时代,麝已经是保护动物,人工培育的麝香也十分昂贵,都是用人工麝香代替,说起人工麝香? 庄蕾在脑子里回忆麝香这个东西,即便是现在,一头雄麝也不过麝香三钱。因为产量少,想来也是名贵药材-。 “丫头,来了?”听见声音,庄蕾转身看从门里出来的穿着围兜的闻老爷子,他招手让她过去。 老爷子看她背后背着洗衣棍问:“这是什么东西?” 庄蕾解下背上背着的布兜:“带的洗衣棍,路远,还偏,怕遇见歹人。” 老爷子这才恍然:“是我考虑不周!你一个姑娘家家地出来不容易。” “不过是有备无患而已!”庄蕾笑了笑说道:“出门在外总是小心些的好。” “走,去聊两句!”说着老爷子走到了前头,庄蕾跟在了后头。这个院落不小,寿安堂本就是远近闻名的药堂,背后的药房肯定不会小,进进出出的学徒也不少。 ☆、药方 跟着他进了后宅,里面是个五进的院子,进了一间题了养心斋三个字的房间。老爷子的孙子已经等在那里。 “阿宇,人可带来了?”老爷子问他。 闻少爷恭敬地说道:“在里屋躺着呢!” 老爷子迈过里面的门槛,庄蕾跟着进去,里间一张榻上躺着个人,一个人肚子胀大,面色蜡黄,身边一个中年妇人陪着。 老爷子看着她问:“丫头把个脉?” 庄蕾一看老爷子还想试她,她将自己的布兜随手放在角落里,对着闻少爷说:“小哥,可否帮忙准备胰子和水,我要洗手。 病患的家属,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皮肤黝黑,一张脸拉地老长。 闻少爷出去帮她叫了水进来,庄蕾仔细洗过手,用手巾擦干。走到病患面前坐下,替他把了脉,看舌苔,再看了眼底。 解开了他身上的衣衫,那人肚皮臌胀上面甚至肚皮上的毛细血管都能看得出来。 庄蕾问那病人:“爱饮酒?” 病人还没有回答,跟在他身边的妇人已经爆豆子似的回答:“可不是吗?他就喜欢灌黄汤,一顿一两斤也是常事。叫你不要喝,你偏不听。” “以前染过虫毒?”庄蕾继续问。 “不过那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那妇人说道:“不过那个时候跟现在不一样……” 庄蕾去那盆子里洗过手之后道:“酒食不节,情志失调,虫毒感染之后的继发病症,气滞、血瘀、水湿积滞。” 闻老爷子捋着白胡子点头,问:“你打算怎么治?” “内服外敷。”庄蕾细想之后说:“活气、利水、软坚散结。” 闻老爷子笑意更深:“来来,开出你的方子!” 庄蕾提起笔,一手蝇头小楷,写下自己的方子:“黄芪七钱、白术五钱、牡蛎九钱……” 这张方子所用要有三十多种配伍,老爷子招手过来让自己的孙子接过问:“阿宇,你看看这个方子。说一下为什么这么治。” 闻少爷疑惑地拿起方子,与别的郎中不同,这方子写地清清楚楚,字迹圆润,却极有韵致,他说:“当归赤芍桃仁红花丹参活血化瘀,牡蛎软坚散结,水蛭……” 庄蕾恭敬地对着闻老爷子道:“您若是觉得不妥,可以加减一二。” 闻老爷子看向她:“加减一二?” 庄蕾觉得自己说加减一二已经很客气了,他居然这么问,一下子不解,难道老爷子对她的方子要全盘否定? 闻老爷子看她皱眉道:“这张方子,我竟无处可加减。阿宇,让人按方抓药!” “是!” “慢着,闻少爷,另外用白布包裹芒硝一斤给他外敷。”庄蕾叫住了即将出去的少年:“这个药方暂定七日,七日之后调整药量。” 那个妇人还等老爷子过来给她男人看病,听说抓药了,那妇人几乎跳起来说:“闻先生,您不会就让这个丫头给我男人看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开的方子,您也没有更改过,这病我可不敢看了。” “那你可以换人家看。”闻老爷子不理睬那妇人,过去轻轻按下那病患的腹部,那病患皱眉,问庄蕾:“要是肝区剧痛呢?” 庄蕾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一块,略一沉吟:“有剧痛,去党参,加九香虫三钱,醋元胡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