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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旭哭成一个泪人,哪有往日的风流之气,含糊不清道:“是我……是我……害死了他……” 这是阿绿出事之后,余从云首次听林旭开口,赶紧趁热打铁,追问他:“那晚究竟发生了何事?”琼犰秋听闻林旭说话,又听余从云开口询问,走近倾听,只听得林旭依旧含糊不断说自己害死林绿,自疚之痛犹如刀割。他以为若是中秋那晚没与阿绿争吵,阿绿便不会草草回去,躲过一劫。殊不知,若是对方刻意行凶,又岂是能躲过的? 余从云想要捉到真凶为阿绿报仇雪恨,又继追问:“你可知凶手是谁?是李环燕吗?” 林旭不答,语音渐低,似乎又要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在那里,阿绿一身青布衫,干干净净,齐齐整整,脖颈上没有鲜血泉涌,眼里也没有恐惧惶急,笑言晏晏走向林旭,责怪他跑到哪儿去了,让自己一顿好找。林旭慌忙迎上去,握住他的双手,入手温暖细腻,不觉落下泪来。阿绿问他:“少爷,你怎么了?”林旭将他紧抱入怀,决定一生一世也不放开这双手了。 林旭躺倒在地,茫然地望着天际,眼里的泪水随着眼角落下里,缓缓干涸。 余从云用力摇晃林旭,见他双眼紧闭,嘴角含笑,惊得连忙触他鼻息,虽然缓慢,却也微感热气,以为他只是像原先一样昏睡过去。林旭难得醒来,却没有问出最关键之事,余从云相当抑郁,不由偏头看向琼犰秋。 琼犰秋见林旭喃喃自语时,绝望如斯,一点不下于当年那夜所见,连退数步,宛如有把尖刀在心上连戳不止,那些惨绝人寰的尖叫又重新回到他的脑海。”……啊……啊“琼犰秋抱住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仿佛又回到那人间地狱。 琼犰秋母亲于彩蝶,本是镇江一带一家颇有名气花楼里的花魁,被安庆东看中,娶回家做妾。安庆东的醉龙拳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再加之经营镖局,家产颇为富余。于氏嫁入安家,颇为自喜,以为下半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自于氏进门后,安庆东夜夜流连,把他那正妻和其他三房小妾均抛诸脑后。可惜好景不长,那安庆东骨子里就是个好色之徒,不久又新看中了一伶人,日夜挖心思要得到那人。那时于氏又刚好怀孕,安庆东不得近身,除了偶尔来看她身子,几乎不再露面。备受冷落的于氏摸着已鼓起的小腹,心道:“不要紧,若是能生个小少爷,那些人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于氏怀胎六月时,安庆动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终于将那原先死活不肯的伶人抬进家门。于氏从下人的闲言碎语里得知,安庆东为了讨人欢心,还特意从苏州移植一批上好青竹,种在院内,并将院落改名为千竹院。她气得浑身发抖,决定要去见那人,看他究竟是有何本事将安庆东迷得团团转。 千竹院内种满青竹,绿幽幽一片,微风里满是清洌竹香。于氏扶着肚子,坐在石桌旁。她下面垫着软垫,是安庆东特意找人为她缝制,以防她受凉,对胎儿不好。轻抿一口绿茶,于氏偷眼打量面前之人,面容确实秀美,清风带起一缕墨黑发丝,出尘绝逸,见他捂嘴轻咳一声,又多上几分病态娇媚。于氏将茶盏轻放于石桌上,发出一声轻响:“听说弟弟出自梨园,和我也算同道之人。“琼弄玉在听于氏要见他时,早从侍从听闻,这正怀着胎的五奶奶出身勾栏,颇受安庆东宠爱。他知对方故意上门找茬,本无意于她争辩,只是听她出言侮辱,忍受不住,冷声道:“弄玉出身怎敢与五奶奶相提并论,梨园只会做些吹吹打打的小事,可不会那伺候人的床上功夫。” 于氏见对面之人眼神直直射向自己,一脸傲然。心道:“这样的人却屈居人下,注定活不长久,怎可与自己争斗。”便吃吃笑出声来,钗环相叩,叮叮作响,煞是好听。安庆东虽好女色,但极厌女子之间为争宠使出下作手段,前头一小妾故意散布流言,说于氏出身红楼,肚里怀得不知谁的种。安庆东丝毫不念旧情,将她赶出家门,不准携带安家任何一物出府。那小妾在安庆东身旁已有三年,却落得身无一物,被迫流落街头,甚是凄惨。于氏寻思不用自己动手,这人就会自灭,心情自好了许多。 琼弄玉不解看她,明明被自己出言反讥,却为何笑了出来。 于氏捂着嘴角微笑道:“弟弟,jiejie不过是个玩笑,何必当真。你家的茶水真是香,可让jiejie带些回去?” 琼弄玉又轻咳一声,拢了拢肩上披风,吩咐下人取些茶叶给于氏。他正要起身送客,却听于氏一声娇喘。 “哎呦,这孩子可真顽皮。等生下来,必定和他爹爹一样,英勇无比。” 琼弄玉瞥了眼她圆圆的肚子,起身回房。 第16章 16往事二 十月怀胎之后,安犰秋出生。 于氏自然喜不胜收,母凭子贵,虽然安家已有长子安天铭,但若是一个不小心出了意外,她的孩子不就是长子了吗?于氏将小犰秋抱在怀里,宛如世间珍宝,伸出一根手指逗弄下巴,小孩咯咯,发出含糊不清的笑声。小孩和其他婴孩不同,不会没日没夜啼哭不止,大多时候闭着眼睛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一下巴。于氏看着睡在小床里的孩子,温柔而笑:“自己的孩子毕竟不同,日后定然出人头地。” 一年之后,于氏抱着小孩,大声叱喝:“你为什么不说话?” 小孩迷茫地望着自己的娘亲,把攥得紧紧的小拳头咬在嘴里。 于氏一手拍掉他的小手,盯住小孩眼睛,厉声道:“快叫娘亲,快叫!” 小孩依旧迷茫望着眼前世上最温柔的人,却见她变了模样,圆溜溜的眼睛聚满泪水,顷刻间,哇哇大哭起来。 于氏大声嚷道:“闭嘴!给我立马闭嘴!” 小孩哪里会听她的话,依旧哇哇大哭,尖利的哭声刺穿于氏的脑门,像有一根木棍在里面搅拌不止。于氏怒气勃发,大手重重往小孩背上砸下,边打边嚷:“让你哭,让你哭,你倒是给我说话啊!”说着,将小孩扔在床上,退下裤子,狠狠打他屁股。 小孩受痛,哭得嗓子都哑了。 一旁的侍女不忍心,上前劝道:“夫人,少爷刚满一岁还小……” 于氏还未听完,尖声厉叫:“他还小?他哪里小!稍聪慧点的孩子,早说得一口伶俐,甚至还能背诵一两句诗句。可他呢!连个普通孩子也比不上,连一个字都还没从他嘴里蹦出来。”狠拉小孩嘴角皮rou,像捏年糕一样。 “夫人,少爷自小与别人不同。别人家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