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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寒到底在力气上不敌大汉,大汉抓紧船桨就要从他手里抽走。 钟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死死的抱住了船桨,身体向旁边一滚,进了河里,连带着大汉也落了水。 小船剧烈的摇晃着,进了些水,所幸没有翻船。 沈清眠用了睁了睁眼睛,觉得意识有些回笼。她废了好大劲儿,强撑着手肘坐起了身子。 她往水面上一看,见到大汉已经制住了钟寒,掐着他的脖子往水里摁去,这是要活生生的淹死他啊。 钟寒不能死,他死了,沈清眠攻略谁去。 她看到那根船桨就在不远处飘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她伸手够到了船桨,高高举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大汉的后脑勺就是一棒。 大汉的后脑勺当即就出了血,他转头,一双眼睛充血,朝她看来,那感觉就好像要把她千刀万剐。 沈清眠看着他还扣着钟寒的后脑勺往水里摁,钟寒本来就是一个病人。再不把他从大汉手里救出来,死是迟早的事情了。 她不允许这件事儿发生。 于是,她拿起了船桨,对着大汉又是一棒。 大汉并没有松手,抓着钟寒往河边游去,游过去前还放了狠话,“等我解决完他,再来收拾你。” 估计大汉也没有算到,沈清眠她会划船。 大汉手里还有个人呢,哪里快的过沈清眠划得船。 沈清眠用力划了没几下,就赶上了大汉。 这一次,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重重的敲向了大汉的头,务必要把他给敲晕,让他再也不能伤害到钟寒。 这一棒下去,大汉果然松开了手,缓缓地朝河底沉了下去。 沈清眠看到钟寒从水里冒了头,猛烈地咳嗽着,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钟寒没有陷入昏迷。 她用船桨轻轻戳了戳钟寒的肩膀,待他抬头看她,她问:“还有力气吗?没有力气的话,你就抓着船桨,我拉你过来。” 钟寒脸上失了血色,惨白一片,默默抓住了船桨。 沈清眠咬着牙,把他拉到了船边,他的双手趴在船边上。 她握住了他的手,“来,一起使把力,我把你拉上去。” 变故就出现在这一秒,本该晕过去的大汉突然探出了头,一把掀翻了小船,狠狠道:“一起下来吧。” “扑通”一声,船翻了,沈清眠也落进了水里。 大汉并没有把对他来说有些娇小的沈清眠放在心上,率先抓住了钟寒,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放在他的天灵盖上。 只要用些力气,钟寒的脖子就会被拧断。 他不乐意像刚才那样戏弄钟寒了,只想速战速决,再找沈清眠算账。 “不……” 眼看钟寒就要命丧大汉的手,沈清眠撕心裂肺的喊叫了起来。 大汉扭头看向沈清眠,露出了残忍的微笑,“别急,下一个就是你。” 沈清眠摸到了防晒衣口袋里的修眉刀,又看了大汉的脖子一眼。 三人离得很近,她咬了咬牙,对着大汉的脖颈就是一刀。 刀口正好割到了他的大动脉,那血当即就喷射了出来,有一些喷进了她的眼睛里,她的世界血红一片。 大汉扭头不可置信的看她,又摸了摸脖颈处的血。 她心里多了一股子狠劲,钟寒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她闭着眼睛,挥着修眉刀,在他脖颈处又割了两刀。 大汉松开了钟寒,手脚慌乱地想捂住伤口。 而沈清眠则趁机拖着钟寒的身体,往河边游去,不敢看后面一眼。 钟寒已经没有了力气,全靠沈清眠一个人的力量,死命的往岸边划。 她闷头划着,那十多米的距离,她只觉得划了很久很久。 终于,她的脚底触到了水底柔软的泥土。 她不敢有半分放松,搀扶着钟寒,一步步走到了岸边。 “眠眠,”钟寒终于出声,声音无比虚弱,“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沈清眠咬了咬下唇,“不行,那歹徒还在后面,我们得跑远一点。” “眠眠,你伤到了他的大动脉,他应当已经死了。” 沈清眠停下了脚步,喃喃道:“你是说,我杀人了?” 钟寒咳嗽了几声,“你救了我们。” 他回身,坐在了干燥的地上,道:“休息一会儿,我们之后再上路。” 沈清眠依言坐了下来,精神松懈下来后,整个身体也酸软了起来,几乎使不上一点劲儿。 她看着河中央有红色的血晕染开来,赫然是那大汉身上的血,她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么多血。” 沈清眠看着自己的手,有些许崩溃,情绪激动道,“我杀人了,我刚刚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哭了出来,“我是一个侩子手,”她散乱下来的头发还沾着那大汉的血,“我怎么能杀人呢,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这是沈清眠第一次杀人,当她亲手解决掉一个活生生的人。即使她知道她是为了自卫,根本没有错,对她的冲击还是挺大的。 她现在表现出来的情绪,有九份是真的,余下的一份是做给钟寒看的。 她不知道钟寒在防备自己什么,难道是他以为自己也是一个残忍的想要他性命的人。 那她就让他看看,自己是有多善良无辜。为了救钟寒,她抛弃了她做人的底线,做出了多少大的牺牲。 希望钟寒能因为这件事,在心里彻底放下对她的防备,并且对她的好感度有些上升,毕竟她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钟寒握住了沈清眠的手,心疼道:“眠眠,你不要自责内疚。他是坏人,他想要我们的命。如果他不死,我们就要死了。” “我知道,”沈清眠伏在钟寒的肩头哭了起来,情绪崩溃,“可他也是个人啊。” 钟寒摸了摸她冰凉的脸蛋,声音阴寒,“是他该死,你……”说到一半,他换了一种口吻,柔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别去想他了。” “我的眼睛里,头发上,手上都是他的血,我好脏,好恶心。”沈清眠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钟寒安慰着,“你不脏,你在我眼里是最干净的人,没有比你更干净的人了。” 即使有钟寒的安慰,沈清眠依旧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抱着钟寒放声痛哭了起来。 沈清眠温热的泪水顺着钟寒的脖颈慢慢滑落,途径他的心脏的位置。 忽的,钟寒那颗心隐隐有些抽痛起来,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酸涩之中,又有一种饱胀感。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沈清眠苍白的侧脸,乌黑的头发湿哒哒地搭在她的脸颊上,还沾着些泥土和泪水。 一张脸看起来狼狈又滑稽,钟寒抬手,把她的湿发捋到了耳后,又用指腹轻轻擦去泥土。 他没有骗她,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