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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起一根海苔味的鱼柳丝小口吃了起来,神情中带着一点戏谑与调皮。 布兰奇闻言有点尴尬,但还是实话实说道:“之前确实有过这种打算,你知道的,就算我不喜欢艾维斯家的那条黑鱼,我也不想让他认为我把这段婚姻当作是一场儿戏,既然娶了他,我就会尽到丈夫最起码的责任和义务,所以起初设想的不是要和你断绝往来,而是对外我们可以换一种身份。” 秀兰从公爵提起他新婚妻子时的语气中感觉出点微妙来,之前布兰奇提起佐伊时,一般会说那位,或者艾维斯家那个,一副平平淡淡,不甚在意的态度,现在称谓上改变不大,隐含的心情却有了变化,真要深究的话,以秀兰对布兰奇的了解,她觉得他是在生气,至于这赌气的对象,是佐伊艾维斯还是他自己,那就不好说了。 “您是不是发现,无论您怎么去解释或是摆正态度,别人都会认为我是您的情妇,只不过从明处转到了暗处,传到公爵夫人耳朵里的也只会是一种答案。” “是这样的,所以我改变了想法。”布兰奇坦诚道。 秀兰没有追问,为什么不像同诺思那样,与她彻底拗断联系,秀兰也许比公爵更清楚,她在他心里是怎样一种存在,既然知道,她就不会说出来让这个自认为很成熟坚强的大男孩难堪。 “再说了,我也根本没必要去讨好他,其他人不都是这样么!”布兰奇想起了昨晚被拒之门外的那一幕,气哼哼地补充道,甜腻腻的金美人茶被他一饮而尽。 秀兰讶异地停下了端茶壶的动作,打量了一下公爵的表情后,大胆猜测道:“您……不会是被拒绝了吧?” “怎么可能!” 回答得太快,反而泄露了真相,秀兰捂住檀口,娇声笑了起来,那眉眼弯弯的慵懒姿态就像一只优雅的猫,如果可以,她真想去摸摸布兰奇的头发,都已经二十八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可爱。 秀兰非常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在公爵大人脸色发黑之前,笑声已停了下来,她重新把茶满上,安抚道:“同我说说您那位新夫人吧,我感觉他是个有趣的人呢。” “没什么有趣的,有艾维斯男爵那样的父亲,性情和教养又能好到哪里去,长相马马虎虎,举止粗鲁,脾气又臭又倔,他竟然会在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睡着。”布兰奇不好意思跟秀兰说自己第一次进房就挨抽的糗事,便把参加皇室宴请的经过说了一遍,讲到卡修时脸上的怒意十分明显,但已不像昨晚那么激动了。 秀兰保持着浅笑,在公爵情绪不稳时适度地拍了拍他的手,布兰奇不是个言词啰嗦的人,恰恰相反,他在人前大多寡言少语,不太讨年轻人鱼贵族的喜爱,认为他缺乏情趣,那些人鱼喜欢能说会道卖弄幽默的男人,但只有在真正了解他,接纳他的人面前,他才会放下心防,像现在这样侃侃而谈,说着嫌弃佐伊的话,却把每一个细节都记得很牢。 “我倒觉得夫人是个很不错的人呢,很少会有贵族为了一件小礼物花费那么多心思。” 布兰奇嘴硬道:“想讨好皇后的人多了去了,这也不稀奇。” 秀兰摇摇头,温言道:“讨好皇后会送鱼rou吗?不,大人,您明知道夫人纯粹是把皇后陛下当成了您的长辈来看待,相信陛下也感受到了这份心意。” 布兰奇鼻子哼了哼,没有说话。 “大人,既然您说娶了佐伊夫人,就会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那何不试着更进一步,真正敞开您的心怀呢,佐伊艾维斯并不是特蕾莎,也不是其他人,忘了那些让您不愉快的过往,从您的话中我感受到,他没有用眼睛来评判一个人,一件事,而是用心灵来感悟,您的设防太强,他才拒绝接受您和您如同恩赐一般的施舍。”秀兰没有在话中提及卡修王子,只是隐隐带出了这层意思,她非常清楚那条轻浮的人鱼让人痴迷疯狂的原因。 听到特蕾莎这个名字,布兰奇眼眸一暗,坐在那里静默了一会儿,屋里明亮的色彩似乎也随之黯淡下来,秀兰不去打扰他,慢慢喝着杯中的红茶。 “不,秀兰,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就很好。”半晌过后,布兰奇沉声说道,男人眼中的情绪仿佛一团化不开的浓雾。 秀兰暗自叹了口气,知道劝说无果,有些事不能cao之过急,布兰奇性格中有着非常脆弱的一面,往往看似强大的人,却最害怕被人触及到柔软的地方,在危险来临之前,他们会拼命地逃避,她只希望那位奇妙的佐伊夫人能真正打开公爵大人的心扉。 秀兰看了看窗外,语调轻快地起身说道:“哟,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大人,我还要去次茶田,您在这里坐一会儿,要不要给您找两本有趣的书来?” 这就是秀兰体贴的地方,布兰奇也故作轻松道:“没事,你忙吧,这儿我哪里不熟悉。” “那好,我去去就来。”秀兰也不客套,拢了拢头发就往室外走,走到一半又转身说道:“今天您就留在这里吃晚饭吧,我又学会了几道新菜,您尝尝看合不合格,哦,对了,您的房间要不要叫人整理出来,被褥我全都拿去拆洗了。” 布兰奇犹豫了一下,想说好,可话到嘴边又改了,“不用麻烦了,我忽然想起来城堡里还有点事情等着处理,吃过晚饭要赶回去,我明天再来看你。” 秀兰回过头,挑了挑眉,就知道会这样,口是心非的家伙。 “秀兰。” “什么?”人鱼回眸一笑。 “为什么要让别人以为我们是情人关系?我可以为你解决那些干扰,你这么出色,我的意思是,会有人发自内心的爱你,而不是出自贪欲,现在这样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害你。” 秀兰把身体靠在门框上,望着天花板想了想,回答道:“大人,我们属于一类人,都喜欢紧抓住过去不放,区别在于你铭记的是痛苦的回忆,而我想挽留的是曾经的幸福,我不想忘了尤利尔带给我的感觉,尽管它已随着岁月的流逝一天一天地淡去,但在它完全消失之前,我不希望有其他人为的因素把它遮盖掉,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会重新去试着接纳,不过不是现在。” 秀兰说话时,嘴角上挂着朦胧的笑意,视线停留在一处许久没有移动,仿佛她最爱的人就站在她的面前,秀兰只讲了一个原因,至于另一个,她觉得没必要说出来,在公爵结婚之前,这个方法是最一劳永逸的,也最不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