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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俞放还从没这么瞪过他。 似乎是因为……里面躺着的人,贺溪? 他们认识?不应该吧。 俞放身边还有什么人是他不认识的。 再说了里面可是影帝贺溪啊!不到三十岁就得了金人奖影帝,这样的人才这样的表现不用说在国内寥寥无几,更值得称赞的是贺溪最近几年接的几部戏全都票房大卖口碑又极好,着实是个有本事的人。 这样想来,俞放认识他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本就是个开娱乐公司的,也情有可原,但是…… 杨少文不安地看了眼俞放,对方瘆人的表情可不像仅是认识的关系啊。 他和贺溪在片场的时候说过几句话,为人较冷清却也不担影帝的架子,和工作人员都相处的很好,虽然对着他的时候老是没什么话说,他以前还觉得贺溪对他应该是怀着某种敌意,后来想想没有理由也就释然了,但是现在他觉得嗅到了一丝真相的感觉。 贺溪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一个小型手术让他早上的精气神都消磨了不少。 俞放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面色不好地看着他。 贺溪无所谓地轻笑,“我是腿摔断了,又不是要死了,能别这么面色沉重地看着我吗,我要是再把床单往上盖盖,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老在对着一具尸体沉重哀悼呢。” “你一定要说话这么口无遮拦吗?”贺溪的玩笑并没有让俞放有丝毫的高兴,反而让原本就凝滞的气氛更加冻结了。 战火一触即发,杨少文赶紧上前一步,诚挚的向俞放道歉:“贺溪,今天发生这样的事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在后面打闹,你也不会出这种事。你放心,医疗费用还有后期的护理费我都会承担的。” 打闹,多么情人间有情调的话语。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贺溪听得更加刺耳,虐狗这个词就是被你们这种毫不自觉随时随地秀恩爱的狗男男身上衍生来的。 你说说你们不好好走路打什么打,闹什么闹,片场那么多人追求什么狗屁情趣,他还得为他们买账,真他妈情种的苦逼脸。 贺溪愤愤地骂起狗男男的时候丝毫不见平常影帝的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礼貌端庄人模狗样。 他刻薄地反讽:“难道医疗费我会承担不起?还是护理费承担不起?” “啊?”杨少文被诘问的猝不及防,明显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无端端带着火气质问,有些不知所措地茫然道:“呃……不是不是,我是说,你,你……你的伤我很对不起。”杨少文手在背后轻轻戳了一下俞放,怎么办怎么办,对方不接受我的道歉怎么办,在线等急~ 这行为简直闪瞎了贺妒夫的双眼。 被戳得不行,俞放只好开口说:“贺溪,少文……” 话没说完,贺溪就给打断了,杨少文道歉很诚挚,带着少不更事的天真可爱和纯真善良,可惜这些他都没有,娱乐圈这么多年的闯荡,他除了一颗饱经沧桑的心就是老练打太极,和形形□□的人打交道辗转交际圈,他已经很少被人问得说不出话了。 可是杨少文还很稚嫩,他就像刚出大学的学生,诚挚天真,年轻可爱,连对方故意刻薄的诘责都听不出来,现在,他成了那个恶意寻仇的人,而对方的单纯天真有俞放护着。 突然之间,贺溪觉得所有的责难都变得索然无味,沉重的心累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山坡上滚下撞到石头撞断腿仅是rou体上难以容忍的疼痛,错失了他期待了很久的导演拍的他十分喜欢并为之减了二十斤体重的戏,他还可以笑着安慰别人说下一次吧,但是俞放带着他的小情人在他的面前无意识地秀恩爱场面才是真真正正伤害了他。 最害怕的,就是不自觉,没发现,却最致命的伤害。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没过多久,李书姗就从林城赶了过来。 门口坐着贺溪的助理和两个她不认识的人,没心思多想,她着急拉过助理,询问病房里的情况,“贺溪现在怎么样?” 助理小周是个二十多的年轻小伙,刚来贺溪身边没多久,遇到这种事,吓得不轻,红着眼眶,内疚地说:“贺哥腿摔断了,刚动过手术,现在在里面睡觉。”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李书姗接到小周的电话就往这儿赶,小县城是个偏僻的地方,她先是乘坐飞机又转汽车坐了三小时才从临近的城市赶到这儿,一路上只听小周不停地说贺哥出事了,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贺溪这次拍的又不是武侠戏,怎么会出这么大的意外? “贺,贺哥……”小周犹豫了一下,看了眼旁边的俞放,有些疑惑地说:“贺哥是为了……” “是为了救我。”俞放站起来,接过了话。 “嗯?你是?”李书姗这才将心思放到身边的男人身上,一身价值不凡的西装衬得身材笔挺修长,皮肤白皙细腻,,面庞冷峻带着完美的弧线雕刻着昳丽的形貌,深沉冷厉的眼眸看向她的时候带着三分冷意。 “俞放。”他简单说。 没见过本人,不代表没听过名字,俞放,天宇传媒集团的执行总裁,当前最有娱乐实力的集团。 李书姗恍然伸手笑道:“久仰了,我是李书姗。” “久仰。”俞放至少是面色平静地和对方握了手,打量她的目光带着几分复杂和黯然。 李书姗担心着贺溪,没心思多和对方寒暄,草草地说了句,“我先进去看下贺溪。” “他,”刚睡着,俞放想要阻拦的手还没伸出去,里面就传来了贺溪低柔的声音:“书姗吗?进来吧。” 李书姗朝他们客气地笑笑,拉开门走进去,贺溪看见她走进来,一直冷淡的面容这才露出一点笑意。 黄色门上的方块玻璃贴着老旧残破的报纸,年代久远像要入土的古物一般,本该入土为安却活该贴在人间饱受□□,就像他在这一瞬间突然年迈老旧的心,斑斑驳驳带着死气沉沉的希望,透过冰冷模糊的玻璃岔着缝隙看着房内的琴瑟和鸣。 女人温柔地拉过被子查看丈夫的伤势,男人坦然自得地任她询问关切,接过了女人手中他刚才想要递过却被拒绝的水杯。 对着那个女人,他有一句话才是真正的发自肺腑。 李书姗,真的是久仰了。 这个名字他听过很多遍,念过很多遍,深夜辗转在醉醺醺的满是酒气的嫉妒的男人嘴里很多遍,却是第一次真正见到本人。 李书姗,贺溪的妻子。 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