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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让把胡浩然暂时放出监牢,让他暂留医馆里休养。 此事狄仁杰听后,反应跟阿弦差不多,狄仁杰却也叹说:“殿下的确仁善,但杀人者死,殿下如此,只怕会担干系的。” 阿弦道:“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可是……殿下意志坚决。” 当时两人还未开始审案,不知道胡家的内情,可就算查明这点儿,自也仍于事无补。 阿弦道:“殿下你该明白,就算他们给梁越下药,动手杀人的仍是胡浩然。” 李贤一笑:“我知道。你不必替我担心。” 阿弦欲言又止,只说道:“对了,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本是要先告诉狄大人的,然而他……想必才歇下。” “是什么事?可跟案情有关?” 阿弦皱皱眉,神情略见苦恼:“殿下,我们都想不通胡浩然一介老迈之人,怎会杀死梁越那种孔武有力的青壮,但得知梁越中了迷药,倒可以解释。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疑问,就是胡浩然既然是个饱读诗书的儒者,又怎么会一反常态提刀杀人,而且……手段残忍如此。” 梁越的死状阿弦是看见的,简直像是被野兽将肚腹刨过一遍似的,假如说胡浩然气不过因而行凶,但手段如此,却已经超出了行凶报复的界限,几乎有些……残虐的太过。 李贤道:“你好像知道其中原因?” 阿弦道:“我虽然知道,但是这个原因……我自己都有些不大敢相信。” “哦?那你不如告诉我,我帮你判断如何?” 阿弦笑笑,略一思忖,便把方才自己梦中所见告诉了李贤。 原来阿弦又见到了胡梁两家的冲突经过,只是这次,她看见了另一个本该不存在的“鬼”。 一个在胡浩然身旁絮絮而诱,叫他去杀人的厉鬼。 李贤悚然:“你说……胡浩然之所以提刀残杀梁越,是因为那个厉鬼作祟?” 阿弦道:“是。” 先前她正是看见了这只唆使胡浩然杀梁越、然后蹲在旁边残食梁越血rou的厉鬼,才被吓得惊呼出声,陡然跌落床榻。 那厉鬼五指如钩,利齿带血,正在尸首旁大快朵颐,突然有所觉似的扭过头来,就像是看见了阿弦,然后它丢下手中的残肢断骸,向着阿弦狞笑着扑了过来。 直到如今阿弦仍不知最后那一幕是真是幻,甚至也不知道如果李贤未曾进来,她会不会在梦中跟那厉鬼撞上。 李贤早就知道阿弦的非人之能,从上次在贺兰敏之府中的经历就已深知,所以此刻听了阿弦所说,虽也冰心彻骨地有些惊惧之意,却也不想在她面前过分流露胆怯之色。 李贤便道:“这厉鬼从何而来,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阿弦摇头:“稍后我会将此事告诉狄大人,不过……这般离奇,只盼狄大人不会笑我无稽之谈。” “他当然不会,”李贤冲口说道,大概是觉着自己太急躁了些,他又缓声道:“狄大人聪明的很,他一定会相信。” 阿弦笑笑:“但虽然如此,对付厉鬼非我之能,而且我们好像也没有办法处置鬼怪杀人,除非……” “除非什么?” 阿弦本想说除非崔晔在此,转念间,便道:“除非是窥基法师,或者明先生,倭国的阴阳师似乎也有这般之能……” 李贤点点头。 两人正说到这里,便听见外头脚步声急促,一个侍卫出现在门口道:“殿下!有急事!” 李贤起身往外:“怎么了?” 侍卫道:“刺史派人来报,说是底下又出了人命案子了!” 李贤吃惊:“什么?是何命案?” 侍卫道:“也是涉及田产纠纷的,同样是那苦主杀死了霸占田产之人。” 李贤愕然,回头看了一眼,正好阿弦也走了出来,听个正着。 “凶手拿下了吗?”李贤定神,忙又问道。 侍卫道:“不必拿,刺史大人的属官报说,那凶手自己投案出首了,如今正被羁押在刺史府牢房里。” 李贤跟阿弦对视一眼,都难掩诧异,阿弦便道:“殿下,咱们去看看。” 李贤道:“你才睡了多久,不再多歇息会儿了?” 阿弦道:“我已经无碍,事不宜迟。” 两人出门,阿弦又叫人去看狄仁杰如何,若是才睡下就不必打扰。 刺史贾昱派人报信,又亲自出来接了李贤跟阿弦。 牢房之中,狱卒把那新投案的犯人拉了出来,那人身上的血衣仍然未换,双眼失神,被拉上来后踉跄跪地。 贾昱看一眼李贤两人,道:“你这贼徒,为何行凶杀人?” 那犯人起先不语,贾昱威胁命人用刑,犯人才供认道:“我家田地被占,官府只是不理,夺人衣食犹如杀人父母,我杀他报仇又怎么样?且先前的胡家老爷子也杀了梁越,不也是无事释放了?凭什么就要抓我?” 三人皆惊,贾昱喝道:“大胆!胡说八道!” 犯人却向着李贤磕头道:“殿下替我们做主,殿下既然开恩饶恕了胡老爷子,为什么不能饶恕小人?” 李贤惊愕之余,神色复杂,不发一语。 阿弦看了他一眼,道:“谁说殿下饶恕了胡浩然,只不过念他年纪大了,一身病症,怕他死在狱中不好审案,才格外开恩让他在医馆调治。是谁告诉你就要无事释放的?” 犯人叫道:“你们不要瞒我,外头都是这么说的!胡家的人也是这样说的!” 李贤一拍桌子,起身拂袖往外。 阿弦皱皱眉,对刺史贾昱道:“劳烦刺史大人。”转身追了出去。 *** 虽然开春,但是天色仍旧寒冷非常,刺史府的庭院里,各色花木仍是光秃秃的,衬着铁灰色的屋檐,无端地有一股冷肃之气。 李贤负手站在栏杆前,口中吁出的气息变成白色气雾,缓缓消散眼前。 他的双眼里却有无法退散的忧悒。 阿弦缓步上前:“殿下……” 李贤并不回头,只仍看着前方天际,两三只鸟儿穿空而过,又一闪消失无踪。 半晌,李贤笑了声,喃喃道:“我本是好意,为什么传的如此不堪,更因此白白地枉送了另一条性命。” 阿弦道:“殿下是雍州牧,是皇子,对治下子民一视同仁,心怀慈柔是好的,只不过……” 这会儿,阿弦无端想起当初跟崔晔往长安的路上遇见劫匪,那是她第一次动手杀人。 当时她心中难过之极,然而崔晔说……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对殿下来说,你手中所握是可以超越律法的权力,但正因如此殿下行事才要更加谨慎。” 阿弦回想着崔晔教导自己的话,试着向李贤这般说。 李贤这才回头,他凝视阿弦良久:“你的口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