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耽美小说 - 此情脉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回过神来,猜度道:“雪淮,一直以来,你都为我调整了体温?”

    “嗯。”

    “那我……”温折嘴唇轻颤了一下,他想起来自己自从被容雪淮截住后,对方的温度一直都那么冰冷。明明知道这样的问题应该避开,但他还是情不自禁道:“我现在,不配你为我那样做了,是吗?”

    他几乎是用气音说出这话。屋内灯火俱寂,他眼前只有比被容雪淮遮住眼睛时还浓烈的黑暗。

    在下一刻,他被人从身上拉下来,塞进了被子里。

    一个冰冷的吻印在了他的颊上:“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容雪淮幽幽的在他耳边叹了口气,那冰冷的吐息让温折的脖子上一颗一颗浮现了清晰的鸡皮疙瘩:“不要乱想,不睡了吗?”

    温折翻过身去,在被子里抱住了容雪淮的腰。对方身上的体温煞的他打了一个寒战,他却坚持的把脸埋在容雪淮胸膛里,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

    容雪淮愕然的推了推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的温折:“卿卿,你这样要生病的。”

    “没关系。”温折在容雪淮的胸膛里闷闷的道:“我就是在想,雪淮你冷不冷?我这样抱着你,你会不会暖一点?”

    一百句要说的话都被生生堵在容雪淮嗓子里。他不再发声,只是强硬的扳着温折的手脚把他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卿卿,太胡来了。”

    又过了片刻,他才低声道:“不要担心我。我已经很久不知道什么叫冷了。”

    出了这一着,两个人有再多的睡意都消去了。容雪淮又重新抱了一床被上来,和温折一人一条被分着睡,免得半夜把对方冻醒。

    他轻抚着温折的头发,慢慢的讲了一个故事:“你知道马戏团里的小象吗?它们从小就被在脚上栓上一条链子,在它们很小的时候,那条链子就是挣到皮开rou绽也挣不开。于是它们便以为永远也挣不开了。”

    “等它们长大了,人们就会见道,那样细的一条铁链,竟然能拴住一头粗壮的大象。大象不知道,那道链子,其实用力一挣就会开了。”

    温折静静的听着。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故事似乎在隐喻着什么。

    容雪淮还在讲:“这是人训象的法子。等到人训人的时候,虽然用的手段要精妙残忍百倍千倍,但大体也没什么差别。”

    “温折,那条链子,其实很容易就能挣开,你明白吗?”

    这话是对我说的。温折想道。他快速的在心里把自己的状况和做出的猜测都过了一遍,却没有哪里吻合。

    “这次广华门既然对我出手,我当然不会留情。他们那个入了魔道的副门主也很有问题。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都会和他们针锋相对……也许还要把他们连根拔起。”容雪淮话锋一转,提到了一个极其敏感的问题。

    “卿卿,你是我的道侣。你想要的东西,我都愿给你。你中意什么,全可以和我说。”

    广华门?温折一听到这个名字,当即心里就是一激灵。他从不知道,在之前广华门有对容雪淮出手!

    这样一来,自己的推测就算是完全补足了。

    听梅阁是附属在广华门下的势力,往日里也为广华门提供了不少优秀的修士。温折自幼在听梅阁长大,身上简直就像按了一个广华门的戳子。

    而他后来到容雪淮身边的契机,就正是广华二少想要带走他。

    至于现在,自己扔掉的戒指不知如何又回到了容雪淮的手里——极有可能是通过广华门的某人,也许正是雪淮说的那位副门主——这枚戒指让雪淮以为自己站在了广华门的立场上,所以他才评价自己“伪君子”,并在车上问“你是真的怕吗?”,然后强行压住了自己。

    想到这里,温折心中一片雪亮:而自己的表现,让雪淮知道自己是真的恐惧。而在他眼中,自己来对付他的原因无非只有两个,受广华门的积威所迫,或是被对方给的什么好处诱惑。

    如果是因为前者,自己当然可以根据小象的故事对号入座。如果是后者,容雪淮眼下就许诺了更多。

    这样的言语固然代表着他们之间的巨大误会,但更代表着容雪淮现在,在这样严重的误会下,他也依然重视着温折。他仍然希望温折能在他身边,他仍然承认温折是他的道侣。

    温折胸中一片激荡,同时隐隐有点酸涩,和对造成那个误会的人咬牙切齿的愤恨。他握了握拳,坚定道:“雪淮,我没有背叛你。”

    如果他所料不错,“背叛”二字应该就是雪淮的心魔所在,他在此处会有极其严重的固执和回避。温折已经做好了容雪淮拂袖而去,或是干脆又一次掐住自己脖子的打算。

    然而他没有料到的是,容雪淮只是极轻极轻的笑了笑。

    “没关系,卿卿。”他说:“怎么样都没关系了。”

    要是温折真的做出了背叛举动,此刻应该彻底放下心来。然而他没有背叛,所以此时只有呆若木鸡:雪淮的心魔,是他猜错了?

    就好像是一个步骤全对的学生,得出的结果偏偏和参考答案不同:那他错的,该是哪步计算过程?

    ——————

    在第二天的时候,容雪淮给温折重新做了果酱面包。

    温折第一次吃它的时候还是在那个因为印法书惹下祸来的早晨。那一顿早餐无声的告诉他,花君原谅了他昨天的错,也没有对他很生气。

    那顿早饭,温折吃的无比幸福和满足。

    然而眼下这顿饭,看着容雪淮那血红的头发和赤色的眼眸,温折只觉得吃的愁肠百结。

    容雪淮饮尽杯中最后一口柳橙汁,温和的问道:“卿卿今天还是想学棋吗?”

    “学的。”温折点了点头:“雪淮,你近日好像不似之前那样忙碌?”都可以用大块大块的时间来教我下棋?

    “近来确实比较闲逸。”容雪淮向温折温柔一笑:“我确实应该好好陪陪你,不是吗?”

    “是啊。”温折满腹心事,也扯出一个笑容。他还来不及再说什么,面前的容雪淮就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下去——那脸色前后对比的反差之大,几乎让温折以为有什么无形的存在给容雪淮敷了一层粉。

    温折惊叫道:“雪淮!”

    容雪淮摆了摆手,血却从他的口角不住的流下来,沾湿了他的白衣。他抬手掩口,细密的血珠却从他的指缝中一颗一颗的渗出来。温折飞快的走到他身边,因为动作太急迫还带倒了一把凳子。

    容雪淮身上握住温折僵在半空不敢动弹的手掌,似乎是想要安慰他一番。然而那轻微而无法忽略的颤抖,那冰冷的温度,哪里能给人带来一点安慰!

    电光火石间,温折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容雪淮昨晚向自己解释“体温不再改变,不是因为你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