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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身弄脏的警察制服，蓝色衬衫和警服裤子，裤子上沾了许多血浆和枯草。他兀自解了两颗扣子，忽地意识到什么，看向汤锦年。 仅是幅度很小的看了一眼，快得汤锦年还没意识到，梁风还是决定继续在屋子里脱下去，太累又瞌睡，管不了那么多，道具服装要好好保存，带进浴室里再脱恐怕会弄湿。衬衫脱了，随手叠好，身上剩下一条裤子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整个过程进行得很安静，深夜带来的倦怠让一切都缓慢而迟钝下来，实际上汤锦年进门还没有半分钟，梁风就已经进了浴室，水声响起。 张芷辉找的这个地方条件还是很不错的，像森林里的小木屋，整栋房子都是木制的，里面的家具也是同样，浴室里用的是桑拿板，想来也是，他这种处女座，自己要住三四个月的地方，怎么可能不精细。 汤锦年走进浴室前的走廊里，浴室门开着，里面是玻璃淋浴房，水雾在玻璃内层漫起，又被水流冲刷掉一部分，不规则的水雾下，可以看到梁风站在花洒下，什么都不做，仰着头任水流冲下。 估计他是累了。 冲了会，梁风睁开眼，从架上拿下塑料瓶子，沐浴露抹在脖颈耳后。 铺天盖地的水声中，梁风隐约听到汤锦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汤锦年靠在玻璃淋浴房外，兀自从一旁挑着看了几个，取过一个瓶子，在手心挤了点，抬了抬下巴，示意梁风向后靠过来。 梁风没动作，汤锦年很快意识到梁风看不到他的示意，于是便扳着他肩膀稍稍向后。 梁风向后仰了仰，没转头，汤锦年手心沾着洗发香波，大手在梁风后脑勺揉了揉，短发上沾满了白色泡沫。 汤锦年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斜倚着玻璃门，一手扶着梁风肩膀，右手手掌在他脑袋上缓缓揉着。 梁风回头瞥了他一眼，这时才完全注意到汤锦年的穿着，白毛巾浴袍松垮地系着，外罩一件灰呢子风衣，膝盖以下小腿全赤/裸着，踩着拖鞋。 汤锦年的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显然没怎么擦过，小小几缕贴在耳畔。 “……”梁风小声呼出口气。 “怎么？”汤锦年单手翻了翻，从浴袍口袋里掏出根烟，咬在嘴里，抬眼看梁风，触到他一动不动湿漉漉的眼神，和热气蒸腾的眼睛。 汤锦年半张着嘴咬着没点燃的烟：“怎么了？” 梁风以手扶额，闭眼道：“快滚吧。” 汤锦年：“滚了” 说着他拍了梁风脑袋一小巴掌，合上淋浴房的门，走了。 梁风听到他在外间开水龙头冲手的声音，他走出去的声音，缓缓吐出口气。 ------------------------------- “把头擦擦。”毛巾被丢过去，盖在汤锦年头顶。 汤锦年坐着板凳，在梁风书桌前上他的笔记本。书案较矮，他稍稍躬着背，腿岔开脚踩在板凳下的横梁上，这么个动作，灰呢子布料下拱起的弧度却令人浮想联翩。 汤锦年答应地哼了声，又打开几个网页，才抬手去拿毛巾擦头发。 梁风已经换好衣服出来，问道：“找到喜欢看的电影了么？” “已经在下载了。”汤锦年随口答他，继续上网。 这时有人敲门：“梁风哥，睡了么，我是小李，来取道具服。” “没睡。”梁风打开门，去取叠好的警服警裤，出来交给服装师助手“你也还没睡？辛苦了。” “不辛苦。”小李道“梁风哥临睡前还穿这么……整齐？” 服装师助理说得毫不夸张，已是很晚，梁风却穿着一身衬衫和长瘦的牛仔裤，显得很精干，说他穿得整齐是因为，他这明显不是临睡的打扮，衬衫下摆收于裤腰，腰间系着条黑色皮带，皮带扣上的logo十分精致，整个人更高瘦。 梁风道：“换个风格。” 听到服装师助理的话，一旁上网的汤锦年侧首打量梁风一眼，却并未觉得不妥，便又将头扭回去了。 想来就知道，他一个本来就这么sao包的人，又怎么会觉得别人打扮太过？ 他关了网页，起身走到门口，扶着梁风肩道：“东西我放在门口了，你直接去取就可以。” “诶，锦年哥也在？”小李有点惊讶，他道“好，那我待会去拿。” 然而助理不便多问，打了声招呼便离开去下一间了。 “叮——”地一声，电影下载好了。 国外的一部旧文艺片，情节叙述很慢，花了两个小时才播完。两人靠在立起的枕头上看，汤锦年看了一个多小时坚持不住睡着了，梁风把整部影片看完，因为是根据名著改编，电影内容有些阴沉，但结局还是美好的， 梁风抱着笔记本电脑独自看完剩下的半小时，仍是一身衬衫牛仔裤斜斜半靠在床上，搭在床外的脚上套着灰袜子。汤锦年卷着被子背对着他睡着。 电脑合起，被扔到沙发上。趴在窝里睡的豆丁警觉地醒了，朝这边张望。 看电影前，梁风曾提了一句：“去你房间里看吧。” 因此现在两人是在汤锦年的屋子里，汤锦年睡在他自己的床上，电脑留在房内，梁风手脚尽量放轻，穿上拖鞋离开了。他回了自己的房间后也是很快睡着，转眼到了第二天。 ---------------------------------- 一大早张芷辉便来喊醒梁风，让梁风去喊醒汤锦年，叫他去锻炼。 工作人员等在路上，塞给他两个水煮蛋，美名其曰导演特地给加的。 汤锦年知道这是保证他体内的营养，但他确实不喜欢吃这个，又不得不吃，便以死气沉沉的目光目送前来送蛋的工作人员离开，一口咬一丁点，吞了蛋黄，龟速吃完了一个白煮蛋——还剩下一个。 斜前方突然传来狗叫声，汤锦年走过去发现是只幼犬金毛，被栓在笼子，冲他吼了几声，见汤锦年过来，又呜咽着，哼哼唧唧，汤锦年把鸡蛋掰开成两半：“要这个么？” 小金毛眼巴巴地看着他。 汤锦年笑起来，水煮蛋掰成四瓣儿给它放进笼子里。小金毛低头呼哧呼哧地吃了。汤锦年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人看到，这才原路返回，去往健身房。 他热身加锻炼半小时，然后用十分钟吃个早饭，全剧组进树林拍摄。 今天新到了一位演员，是个熟人，叫萧绍宇。 他要饰演的角色是个魔术师。汤锦年和梁风看过剧本后纷纷表示这角色比他们俩的角色二多了，表示很欣慰。 萧绍宇第一天参与拍摄后，张芷辉表示出乎意料，萧绍宇让这个角色变得更二了，呆呆傻傻的，和他本人不说话的时候很像。 因为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