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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斯言却觉得他看不穿这个简单的人的心思。 他用自己的冷漠把自己伪装起来,将所有人拒绝在外。 “挺久的。” 周遇点点头,问道:“我记得你比我大几岁,你还不结婚么?” 他闲下来的时候就喜欢跟陈斯言说一说和工作无关的话题,就权当是休息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就想起了这个问题。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因为贺初的出现,让他心中“情感”的开关再一次打开,他对身边的人的故事也好奇了起来。 陈斯言站在他身边的时候就已经大学毕业了,如今连他都到了能够谈婚论嫁的年纪,可这个人似乎是无欲无求的一直站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连恋爱都没见他谈过一次。 自己是不想把精力都浪费在这些事情上,但是陈斯言呢? “这不重要,周遇。” 周遇在工作时间问他这个问题,就说明已经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助理,他也不再以助理的身份自居,直呼周遇的名字。 这么多年以来,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一直都很和谐,完全超出了工作上面的关系,更多的其实就像是朋友。 他们已经能很熟练的在“老板与员工”和“好友”这两个关系之间随意切换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结婚的,除非遇见了那个人,这是强求不来的一件事。” “是吗?”周遇轻声问。 “你难道不也是这样吗?” “啊……你说得对,这种事情没法强求。” 周遇又点点头,似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好像刚才说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你要不要坐下来喝点红酒?”他朝着酒柜扬了扬下巴。 “是你自己想喝了吧。” 陈斯言笑了,走到酒柜面前拿了两支高脚杯,问他:“想喝哪瓶?” 他很了解周遇,这个人有时候就是一个十分口是心非的主,自己喜欢的东西不会直接说,他好像总觉得有什么在阻拦自己吐露心声一样。 只有足够了解周遇的人,才能从他偶尔的一个眼神变化,判断他的心理。 但是他得到了想要的面上也不表现出来,只会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多起来的话,才能知道他现在心情不错。 恰巧,陈斯言就是现在周遇身边那个了解他的人。 但他有时候又不禁苦笑,明明还是个年轻人,却偏偏要把自己活的这么老成。 “随便你开哪瓶吧,我对红酒其实没什么研究。记得顺手把灯也关了。” 周遇说完,办公室的大灯就灭了,33楼最后的光也熄了,于是整层楼都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灯火的光芒略微透进一点进来,照亮窗前的一小片空地。 他伸手打开了桌上的台灯,暖黄色的光让他觉得自己身边多了点暖意。 周遇靠在椅子上,目光空洞。 他总是和陈斯言喝酒,有时候只是小酌两口,有时候会一起去酒吧畅饮。 这个人在自己身边已经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就像当年的于敬州。 说道喝酒,他忽然想起到那时他和而贺初刚分手的时候,他把自己喝到胃出血的事情,还是王智把他送进医院的。 王智……这些年其实偶尔还会有联系,但是总因为各种原因两个人约不到一起去。 周遇在国外走不开,王智在国内也渐渐的走上了正轨,被他大哥打压的一年忙活的像是看不到尽头。 “你可算了吧。”陈斯言将酒杯放在周遇的办公桌上,又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周遇旁边,和周遇一起看着窗外。 “很多年没回来了吧?还没问你感觉怎么样呢。” “嗯,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说不定把这边安排好了我就走了。” 他拿过酒杯,轻轻摇晃,深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划过,没有留下半点痕迹,他轻轻品了一口,问:“是那瓶05年的拉图城堡吗?” “诶,这不是挺了解的吗,年份都能喝得出来?”陈斯言和他碰了碰杯,将深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我柜子里的酒都是别人送的,每一个品种只有一个年份,大概还记得。” 周遇将酒饮尽了,慢悠悠的说:“我以为你会开那瓶87年的伯恩斯坦。我记得你好像挺喜欢的。” “难为你还记得。”陈斯言笑道:“我这不是不想坑你吗,等会还要开车回去呢。” 陈斯言将将两个人的杯子里又各添了四分之一,开始慢慢的摇酒,问:“为什么把这边安顿好了就急着回去了?” “……”周遇没说话,眼神有些晦暗。 陈斯言等了一会,刚想开口,却又被周遇抢了个先:“变得太多,早就不习惯了。” “没有其他原因了么?”陈斯言一针见血的问。 “有。” 周遇回答的也坦荡,在陈斯言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让我猜猜……给你打电话的贺初……是你从前的那位吧?你的其他原因,大概也是这个人对不对?” 周遇的笑意一顿,想不到陈斯言问的这么直白。 “嗯,是,不过早就没在一起了。”他低头笑笑,问道:“怎么知道的?” “人家直接就把电话打到你私人号码上了,一开口就激动的不行问你今天有没有空,我都说了你没空了,还在不停的追问我。” 周遇轻轻笑了一下,贺初这一点倒是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什么时候你身边有过这么自来熟的人了?况且这么多年了,能喊你‘周遇’的人也不多吧?” “啊……”周遇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倒是有点道理。 现在知道他私人号码的人其实不多,多半都是往来比较多的商业伙伴。这些年周遇听到的最多的称呼就是“周总”“周董”,老一辈的人就会自来熟的喊“小遇”,像贺初这样的,倒真的不多。 “他以前其实……”周遇喃喃道,想说什么却又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改口:“算了,也没什么。” “以前什么?喜欢喊你别的?”陈斯言笑了,饶有兴致的问:“你们当年是怎么回事,他这么多年还对你余情未了?” “你怎么什么都猜得到?”周遇倒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他记得陈斯言的主修专业是金融。 “上大学的时候选修过我们学校的心理学。” 他说到这的时候有一些得意的意味,“那个时候我们学校里追我的女孩子可不少。” “因为你的选修专业,叔叔他们才会安排你到我身边来工作吧?” 周遇这话虽说是个问句,但是他的语气笃定,显然是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和陈斯言说话总是这样,一般说出口的疑问句,也都是他已经确定了答案不需要陈斯言来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