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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身护 瑄分尘紧抱昏迷的姬任好,挂天阙和光在背,一掌按上板壁。 木屑呼的扑开,露出一块钢板。 他蓦然收手,这屋子……竟是专门的杀人窟! 腾身急走,除了脚下,四面八方,不论外表如何,内里居然都是极厚的钢板,但火从脚下上,地板如何能走?可见是伏青主早就布置,或者可以说,长生楼一直就是青竹的产业。 耳听毕毕剥剥之声,烧到脚下,空气灼热guntang。瑄分尘一挥袖子,衣角的火骤然熄灭,但地上烈焰仰了一仰,随后重新聚拢,烧的更加欢腾。东面之火已经腾烧板壁,向梁上窜去。 好似闻到一丝气味,他眉头一挑,伸手掰下一块未烧到的木头,放到鼻端。 是油…… 他们宛然进了一间被油浸泡过又被钢板封死的屋子,伏青主不但聪明,而且狡猾,不但狡猾,而且狠毒,不但狠毒,而且狠毒的不遗余力。 瑄分尘额上渗出汗来,不止是额上,背上,掌心都是汗,一是热的,二是紧的。他衣袖一挥,先将还未烧起的西南墙木壁全数削下,露出铮亮的钢板。火烧到此处,便无法前进。再一把甩下外衣,撕了几道布条,先牢牢的将姬任好一头长发紧紧绑住,再将自己头发绑在颈上,随后压低身子,半片外衣罩到怀里人头上,半片蒙在自己脸上。 屋中还有一扇屏风,一张翻倒的实木桌子,几条官帽椅。屏风是薄纱所制,早烧的比啥都欢畅。瑄分尘抓了张官帽椅,噼啪拆成木条,拿了两块厚的钻洞,用布条结结实实绑在鞋底,如同厚了数寸般。又把实木桌翻过来拖到角落,抱着人钻到了下面。 此时东面北面之火,已经完全烧上梁柱,发出毕剥之声。屋瓦下有钢板,但合抱粗的梁柱却是纯木。而地板因为较厚,所以还未完全烧起,但中间一块已经焦黑,冒出火苗。地板也是纯木所制,再烧片刻,他们落进火窟只是迟早之事。 浓烟滚滚袭来,视线也不分明了,瑄分尘不由得呛的直咳。他手指一直搭在姬任好脉上,脉象微弱,毒气乱窜,昏迷中的人,眉头也微皱了,似想咳嗽,但无力做到。 烟是可以熏死人的。 这样的的姬任好,只要任他呆上半刻钟,管他阁主不阁主,前辈不前辈,那是冰肌玉骨化杨柳,一缕游魂上西天。 那一刻,瑄分尘手有些抖。 没湿布可以捂住他口鼻,也没有万无一失的生路,双双葬身火窟固然悲惨,更怕带出人后回身一探,已经少了气息。 轻喝一声,一指点在自己眉心,白光微闪,一脉浑元道真游走全身,从左掌心贯入姬任好体内,不压毒,只一挑丹田。那人一震,骤然清醒了几分,仍然张不开眼。瑄分尘俯他耳边疾道:“闭气!我运功助你!” 闭多久……? 姬任好朦胧想问,但问不来,便随他话去了。 瑄分尘自也闭气,反手拔出和光来,这本是他的剑,与他的道家元气方能共鸣。只要使用得法,自可驱邪避秽。 迸两指抹过剑脊,剑身一阵嗡嗡轻响,从头到尾震颤,忽而发出一圈清凉平和之气,驱烟气于丈外,平火焰在瞬息。周身一圈安静下来,但大梁上已烧的满腾烈龙了。 无路可行,只有脚下! 这当真是死里求生。 瑄分尘默念心法,清平之气包围周身。他低剑划了个圈,地板蓦然陷落,两人直坠下去。一坠下去,guntang之气包围全身,压根张不开眼! 幸而早有准备。 一手抱姬任好,一手将木桌托在头上,许多当啷之声,全砸在上面。 双足轻轻落地,紧闭了双眼。踩着极厚的鞋底,都觉微微的热。他不敢重步,这火从下烧起,木质地板必然早化为碳,极其酥脆了。 长生楼七层,他虽然未进过,但茶楼酒楼,格局总不脱那些。急飘向前,拔出长剑一刺,听铛的一声,清脆而沉闷。 六层楼壁居然也是钢板! 看来整座楼就像铁钟倒扣,任你是神是仙,也插翅难逃。 瑄分尘心如电转,自己赶到至陷入火场,不过一柱香,短短时间,若火从一楼放起,何至于就烧到七楼了?可见是从五楼六楼放火,而最下几层,或许还有空间,也会有茶水之类…… 脚下一沉,喀啦地面破碎,落在实处,感到热度似有变化。吐了口清气,微张开眼来。 仍然是满屋子的火,但还有没烧着的屋角柱木。他顿时明了,伏青主先烧的六楼,随后一路往下点火,因此五层还没烧完,六层快成炭了。 如此说来…… 垂剑划一圈,再次下落,这次再不收力,连下五层,直落地面。 果然。 第一层火势还小,才爬上东北面墙。一些桌椅着火,而柜台还是好的。瑄分尘先探四壁,再探脚下。四壁仍然都是钢板,而地,是结结实实的青石。仍旧无路可去。虽然道家心法深厚绵长,但闭气如此久,已然气闷。他心里清楚,如果出不去,或许不被烧死,但可能闷死,更可能…… 头上不断传来倒塌声,每一层地板都是木,一旦烧透,所有瓦片焦碳柱石只会一统落下来,把他们活埋了。 缩到桌子下,俯伏地上,似乎有点空气,把怀中人的头扶正,小心不碰到刀柄。探脉尚存,但唇都发青。他尚气闷,重伤的姬任好更不要提。 几张没烧着的桌上,放着茶壶。 瑄分尘想放下姬任好,又不放心,抱着人伏爬过去。打开几个壶,居然都是空的。他旋目四望,见靠墙角处放了一只黄铜龙头大茶壶。不过火势正猛,已经围着了。他挪到附近,壶盖一揭,烈火从缝隙窜出,直冲双目! 这是酒! 所有的壶都空了,唯一满的壶里,装的是酒,伏青主早预料到他会活到这里! 瑄分尘所料未及,猛的偏头,一跤跌在地上!姬任好随这一跤脱手,直滚向房屋中央,跌出一路血迹来。正在这时,头上一阵喀啦,一根滚火的断柱挟着无数碎木火块,哗的一声涌下,重重一声,猛火涌起,毕剥烧遍一间房屋,灼热烟气扑面,无数红炭火星四溅! 那酒焰带爆炸之气,直冲他左眼一片。幸而避的快,防的紧,眼瞳无事,只长眉燎下一半。瑄分尘顾不得疼痛,猛的拨开火红炭木,嘶哑道:“任好!任好——!” 情急下竟忘了闭气,一口浓烟呛的差点背过去。他闷咳了好几声,也顾不得趴着了,起身便找,险些被燃木绊倒。烟火太浓,熏的人张不开眼。他再念道家心法,将火焰驱离周身,匆匆找过去。 地上一片狼籍,桌椅木柱全包裹在火焰中,在他身边缭绕,若不是有清气护体,早烧上衣角来了。瑄分尘看不见火下情势,只得拔剑挑开,早已满额的汗。若方才那一柱正砸在姬任好身上,那自不必说……若没砸中,也会点燃他的衣服! 拨开碎屑一地,却见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