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耽美小说 - 殊途同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1

    以控制的了……”

    贾无欺回想起方才黑暗中那些尖细的嗓音,脱口道:“索卢大人,敢问螣部中人可有内侍?”

    “自然。”索卢峥道,“既是御前行走,少不了在宫廷内侍奉。”他叹了口气道,“曾经因为内侍的身份,螣卫比起鹰卫,和圣上的关系也更加亲近,也更在圣上面前说得上话。”

    “如此。”贾无欺点了点头,飞快地分析着已到手的情报,又道,“招抚司的遴选大会,不会其中也有螣部的手笔吧?”

    “遴选大会正是螣部向圣上提议的。”索卢峥道。

    岳沉檀闻言,面色冷肃道:“刺杀不成,便装神弄鬼蛊惑民心,这遴选大会恐怕不是为了护驾,而是为了‘清君侧’。”

    贾无欺闻言瞪大了眼睛:“螣部的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岳沉檀摩挲片刻手上的菩提子,缓缓道:“胆大的不是螣部,而是螣部背后之人。”

    螣部今日所为,不过冰山一角,而隐藏在其下的巨大暗网,才是真正可怖之处。索卢峥显然已料到了此中凶险,他眉峰紧蹙:“我必须即刻赶回京城,否则——”

    天下易主,或者就在眨眼之间。

    贾无欺看着他因痛苦浸出汗水的额头,劝慰道:“索卢大人,以你现在的状况前往京城,螣部人多势众,你恐怕是有去无回。既然他们特地拉出了什么遴选大会作为幌子,在大会开始之前恐怕不会有什么大动作,索卢大人何不先调养一段时间,等功法恢复些,再返回京城。”

    索卢峥张了张嘴,还未出声,贾无欺已明白他心中所想,拍了拍他肩膀道:“大人放心,大人京中同僚我会和岳兄负责通知,至于遴选大会,”他笑了笑,眼中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他们既想要借此一举夺魁,我偏不让他们如意。”

    岳沉檀看着贾无欺自信的笑容,紧抿的薄唇也不由自主地弯了弯。

    翌日,城中府库前又多了几具尸体,惹得城中百姓又是一阵惶惶。那几具尸体是经过贾无欺特殊处理过的,从城外乱葬岗拖来的无名尸,为的就是隐藏昨晚鹰部获救的事实。为了以防万一,雁州太守下令开库清点,这不清点不要紧,一清点发现果然出了问题——少了两件东西。

    这不翼而飞的既不是府库中的金银财宝,也不是府库中的绫罗绸缎,而是一幅画和一只鼓。

    岳沉檀静静看了桌上展开的泛黄画卷一眼,又看向贾无欺,眼光中的深意,一言难尽。

    贾无欺忙摆手解释道:“我只‘借’了这幅画,鼓可不是我拿的。”

    “哦?”岳沉檀不轻不重道。

    “我这一身技艺,使不出来,太憋屈啦。”贾无欺咳嗽一声,继续道,“这雁州府库不是闹鬼吗,我就想着,去里面探探究竟,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你别看雁州这地方偏,府库里的好东西还真不少——”说到这里,贾无欺又眉飞色舞起来。

    岳沉檀看他一眼,他又作臊眉耷眼状,垂下头道:“我也没多拿,而且锁也没给他们弄坏。再说了,我后来又放了件仿品回去,想着一时半会儿他们也发现不了……”

    说到这,他蓦地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漆黑的眼珠泛着光亮:“偷鼓的人,是把我放进去的仿品也偷走了!这画一定有问题!”

    岳沉檀目光落在画卷的题字上,只见上面写着“明德十二年”。

    明德十二年,乃是前朝最后一任皇帝睿昭帝在世的最后一年。明德十二年末,睿昭帝病重,禅位于时任殿前督检点的高祖皇帝,高祖皇帝改国号为歧,一场没有任何刀光剑影的改朝换代便在新年伊始猝然降临。

    新的一年,黎民百姓不仅迎来了新的朝代,也同时和旧的君主告别。歧元年,睿昭帝在京诚别苑中与世长辞,距今已过去四十余年。

    贾无欺将此画带回,也正是看中了此画与前朝相关,便顺手从府库“借”了出来。除了作画时间特别一点,其他似乎与寻常画作并没有什么不同。此画乃是一副天子行猎图,作画者没在天子身后的庞大队伍上着重笔墨,反倒是在天子本人身上下足了功夫。明明不是肖像画,可只需扫上一眼,天子本人的音容笑貌就跃然纸上——峻貌贵重,炳炳琅琅,贾无欺头一次知道原来睿昭帝竟有这样好的相貌。最为难得的是,他虽贵为天子,眉梢嘴角,却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不由自主心生亲近。

    岳沉檀见贾无欺对着画中人发呆,语气平平道:“怎么,看呆了?”

    贾无欺这才回过神,下意识地搓了搓脸感慨道:“前朝宫廷之人真比现在幸福多了,今上的容貌,本算不得丑,但和这位一比……”他朝岳沉檀挤了挤眼睛。

    岳沉檀深深看他一眼,道:“贾施主可要小心了,你这样子,可是最受美人计的青睐。”

    贾无欺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边笑还模仿着岳沉檀的口吻道:“哪里来的醯味,真酸。”

    他等待着岳沉檀的反应,平日里二人斗嘴,虽都是他说得多,岳沉檀说的少,但对方往往字字精辟,句句见血。

    可这一次,岳沉檀竟然没有出口反驳他,而是直直看着他,缓缓道:“恩。”

    这下,反倒让贾无欺不自在了。他笑容淡了些,目光漂移不定,有些局促道:“我,我是开玩笑的。”

    “我并未说笑。”岳沉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毫不躲闪地直视着贾无欺,视线灼热地仿佛要在他脸上烧出一个洞来。

    贾无欺暗中抱怨,恐怕岳沉檀从来不懂何为“委婉”,要么不说,要么便直冲冲地把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你无处闪躲。

    “贾施主,我着相已久,近乎入魔,你说该如何?”岳沉檀看着他平静道,深不见底的双眸中却似有暗流汹涌。

    贾无欺本能地把头埋得更低了,嘟囔道:“你着相,和我有何关系……”

    “我着了你的相,解铃还须系铃人,还请贾施主度我一度。”岳沉檀面色坦然,说出的话却让贾无欺心惊rou跳。

    什么叫“着了你的相”!

    什么叫“度我一度”!

    这又是哪个佛家宗派的典故,为何他一点都听不明白!

    见贾无欺一脸愕然,岳沉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向前几步,逼至贾无欺身前,缓缓低下了头——温暖的,柔软的,和岳沉檀整个人完全不符的感觉从唇上传来,贾无欺这才从回过神来,但立刻又陷入了震惊中——岳沉檀在干什么?!

    意识到怀中人的神游天外,惩罚似地咬了咬对方的下唇,岳沉檀松开了怀抱,退了几步。

    “你,你,你——”贾无欺“你”了半天说不出来,又换个字道:“我,我,我——”

    岳沉檀见他面红耳赤的模样,面上染了几分笑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