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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湛垂眸看了看怀中的云恸,眼角眉梢的笑意柔软,“起初我也不信,本以为那本手札并非出自高祖之手,后来我看到云亲王府的牌匾,仔细对照之后确认那确实出自高袓之手。” 云恸眨眨眼,是了,王府大门前的那块匾额乃是高祖亲手所书,高祖出自百年书香世家,性子却又是极威武霸气,一手铁画银钩霸气非常,当年大胤开国大封功臣时,为表皇恩浩荡,他亲手为云沐两位亲王题了府门匾额。此事天下皆知。 所以,云家那名震天下的战神老袓宗,竟真的……‘頃水? “可见所谓的金无赤足,人无完人这话说不假,即便是云王那堪称盖世之雄之人也会有这般小缺陷。”所以,我的小恸儿啊,你是否也该放下心中的心结?安心接受这来自上天的馈赠? 云恸依然默然听之,并不应声。 两人在一起时,时常是玄湛独自一人言语说笑,云恸很少会开口应声,玄湛也不甚在意,只要他在他的身旁,即便自说自语,也甚是欣喜。 “有熊!护驾——” “快!护驾!” 远处突起的惊呼声惊扰了河岸边喁喁私语的两人,玄湛刚扶着怀里的云恸起身时,暗一便已奔至帝后身侧护驾。 “何故?”玄湛望着远处已然一团纷乱的侍卫,淡淡的询问道。 “回陛下,林中棕熊夜出觅食,跟守卫的侍卫正面迎上,那畜生似乎受了惊,有些发狂。”暗一下意识的看了看一旁的小主子,“陛下,棕熊体型巨大力大无穷,发起狂来轻易不能将其制服,陛下您和殿下还是避避吧。” 听清缘由,玄湛忍不住对云恸轻笑道,“正想说什么时候有功夫带你去南苑狩猎,正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夜如何?” “狩猎?”云恸讶异,夜间狩猎? 玄湛道,“正好猎下这头熊,剥了皮子给你做一床褥子。”说道此处,玄湛微微遗憾的道,“不过此时的熊皮到底有些糙,待到冬日,我给你猎两头白熊来做床榻上的褥子。” 床榻上的褥子…… 云恸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暗一,莫名的耳根有些泛红。 月色虽好,但到底是夜晚,玄湛和暗一都没有察觉到云恸漫上脸颊的红。 皇帝陛下要猎熊,其他人自然不敢横加干涉,所幸,随行侍卫随时都随身备了弓箭,猎物也是现成的。 远处得了吩咐的侍卫纷纷避开了那阮自发狂的畜生,退至数丈之外护卫。 “恸儿,可愿比试一场,看咱们谁先猎下那畜生?”玄湛一手持弓,一手攀着马鞍,利落的翻身上马,看着那踌躇不定的人儿,豪气朗声大笑。 见他持弓上马,云恸本就有些跃跃欲试,再听他此言,云恸眼眸一亮,毫不迟疑的翻身上马,暗一见状,忙奉上弓箭。 云恸接过弓箭,禁锢许久的血脉筋骨仿佛都振奋了起来,眼中那经久不见的神彩仿佛都在 这一瞬间焕发了。 看着他这般模样,玄湛忍不住失笑,果然是骨子里流着战神云家的血脉,家传渊源啊! 他虽从未见过他在战场上是何等的运筹帷幄,可是他却能够想见于万人之中指挥若定的飒爽英姿。 “走,看看咱们谁先猎下这头畜生!” 云恸略一颔首,反手就着手中长弓打了打马臀,率先驰马而去。 看着这难得有上心的物事的人儿竟然这般迫不及待,玄湛也忍不住笑了,到底还是不够沉稳持重。 不过,这样也好。 以他的年纪来说,他这样的少年老成还是太过让他心疼,如果可以,他希望他能像沐季那般,纵性恣意,洒脱飞扬,肆意妄为。 让他可以肆意的疼,肆意的宠,纵得他傲视天下所有的儿郎! 看着前头奔驰的人儿,玄湛唇畔的笑意越发温柔谴惓,拽了拽缰绳,他猛一夹马腹,纵马追了上去! 那头发狂的棕熊一路狂扑摔打,侍卫有些近不得身,一路且走且退,待到玄湛和云恸奔近时,那畜生已经渐渐离了林子,到了河滩上的草甸子上。也不知是被人数众多的侍卫逼急了眼,它有些狂躁不定,发出的咆哮怒吼一声大过一声,呼和呼和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里有些骇人 “喝!好大一头畜生!” 玄湛看着那遍地打滚咆哮的棕熊,眼一亮,拉弓便要搭箭。 云恸看见那头体型惊人的大家伙,也忍不住愣了一下,西北偏远贫瘠,常年风沙不断,雨水林木稀少,虎豹这类大型猎物十分少见,熊就更不常见了。 此时看见眼前这头熊,他一愣之后,眼中的振奋越发明显。见玄湛已经开工搭箭,他也从容不迫的抽箭开弓。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刻开弓放箭,两支羽箭同时飞出,云恸的箭直射棕熊的眼,玄湛的箭略偏了些许,射到了棕熊的前肘处。 两支箭同时命中,吃痛的熊瞎子声音越发凄厉,庞大得如同一座小山的身躯贴贴撞撞的翻扑摔倒,摔得地面都仿佛震动了起来。 眼见一箭中地,云恸从容不迫的再次搭箭开弓。 玄湛见他难得这般斗志十足,也不愿扫了他的兴,略略松了些许力道,放出箭时,微微偏了一些箭头的方向。 第一零五章 噤声! 玄湛有意让他高兴,连着几箭都不着痕迹的避开了那棕熊的要害之处,只是最后一箭因那畜生临死前的挣扎,直扑云恸的马来,他才下了狠手,当胸一箭贯穿,云恸的箭几乎与此同时从棕熊大张的口中射入,贯穿至其后颈处,两箭齐发,双双中其要害,那棕熊再无一丝力气挣扎,轰然倒地。 看到那体型惊人的棕熊轰然倒地,云恸眼中难以抑制的跃上一抹笑意。 玄湛抬手将手中长弓扔给身后紧随的侍卫,吩咐侍卫统领,“将这熊送回内务府,让他们仔细将皮子剥下来给殿下做床褥子。” “是!” “还有,将熊掌好好存着,熊rou送到云亲王府,就说是殿下猎的,赏给府中众人尝尝鲜。” “是!” 听到他的吩咐,云恸抿了抿唇,垂下了眼眸只在眼角露出了一抹释然,显然是玄湛最后所言说到了他心坎上。 只是一头熊,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时辰尚早,玄湛干脆吩咐了侍卫一起入林围猎,林子宽广,又是夜间,顾忌着帝后的安危,众人也不敢过度深入林子,侍卫入林走了一刻钟左右便开始收拢圈子。 虽是小范围圈子的围猎,收获也颇丰,只是大的猎物都在林子深处,除了刚开始猎下的那头误打误撞的棕熊,剩下的都是袍子獐子一类的小猎物。 即便如此,对于久未舒展筋骨的云恸而言,也足以让他眉开眼笑了。 晚膳时他站立不安,只草草吃了几口,这忙活了小半夜,